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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的眩晕和手指发胀,让林母心头一紧.不禁喑忖道:自己几年没感冒了,现在怎么这个关口偏又不差功夫的赶上了呢?更让她心疑的是现在全民都在家关禁闭,不就是为了防那个病吗?自己这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惹上了这个富贵病呢?当然跑不出家里的不速之客小雪,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外来人,这是个传染病,自己一直没有会到什么陌生人,怎么会招来这个病呢?昨天女儿林静意有所指的话,难道这么快就应验了吗?不会吧? 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小雪真得了这个病,那可是个厉害要命的病,怎么也没见她有什么糟糕的反应呢。不就是打了几个喷嚏嘛,打喷嚏大都是跟感冒连在一起。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想得太多了呢?
为了证明自己这敏感是错的,她想到了女儿,昨天不是女儿也在场吗?如果要是自己传染上,她又怎么幸免于难呢? 想到这里,她快速的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喂…… ”确定是女儿接了电话,她却只说了句喂就像短了舌头似的,没有了下文,她在想自己如何开口呢?现在是反倒犯难了。一开口就问病,方点什么不好,偏要方点儿病。所以迟疑了片刻,还是吞吞吐吐的没有说明了自己来电的真实意图。只是还没等老太太凑齐了话张口,女儿林静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捂着电话不说话,您……这可反常呀,就是您不说,我也猜着了,我也正要打电话问呢,您是不是……中招了?还是我又嘴臭讨嫌呢?”
没想到自己张不开嘴的话,从电话那头女儿替自己说了。
“我哪知道踩中没有踩中?只知道今天早上有点儿不同寻常,头晕心慌又手指肿胀。我也正在这纳闷呢,要说这病在咱北京还没有大面积的流行呢,我不会是又赶了个时髦吧?”
“妈……您是不是感觉身体特别叫劲?到底有哪些症状呢?还是有更多的特别不适?一定要细细告诉我。”
还没有等老太太回话,林静又不禁忿忿的自言道:
“这个小雪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打她来咱家开始,这个家就没有宵禁过,只带来了一堆的脏沫子屎球子。丧人精!该去丧欠她的人呀,偏要丧没欠她的人,癞蛤蟆跳悬崖,非要拉上一个个……好人。”
刚说到偏要拉上一个个的时候,女儿那边也传过来几声喷嚏声,接着又听到她忍不住的低声调整着自己状况的声音,就连林母也听出了她声音的粗声粗气的不寻常,好像有口热痰含在了喉咙里,就是横在梗上吐不出来的感觉。
“还在着急问我呢。你是不是症状比我还严重?怎么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看来你的症状不比我轻多少。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肯定得的是普通感冒,或者流感什么的,我琢磨着这股病毒刚开始传播,哪能那么快就赶到了北京呢。就是天兵天将降临,也得容个功夫不是。”
“您没有细听新闻吗,疫情管制前,就从WH逃出来的那五十万大军,现在已经流窜到了全国各地,北京能幸免于难吗?”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听你这一说,我倒是真的有些脖梗子发麻了,这不就像中了六合彩的头彩一样吗?脚步跟得这么紧,是不是知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先对我下手呢?连你也挂连上,实在是不应该呀!”
只是这时候趁老太太专心讲话之时,门突然被人开了一小缝,那只在床前窝着的小猫,马上嗅闻到了什么,又看到了那略开的门缝,所以便一个扭身又是一个加快步,就顺着那半开的门缝溜了出去。
正在与女儿打电话的林母,也马上用余光描到了这一瞬间,随嘴便叨恶道:
“这是谁又在做手脚呢?不声不响的,以为你不在明处,我看不到你伸过来的那只无形的手吗?”
只是任凭这语气多横多硬,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声音作答,只听到一股邪风拍打窗户的声音,再一细看,那窗边还立着那年老太太五年前去西安兵马俑旅行时买回的一个小挂盘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随着一声又一声狂风拍打玻璃的声音,墙上那刻板的钟声的滴答滴答作响。老太太这边只觉得突然天昏地暗,房顶上吊的灯,自己睡觉的床都跟着旋转起来,就连桌子上摆着的那个观音也翻了过来。接着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自己的一声大叫:“呀……”的一声,便把电话霎那间挂断了。
这一突然出现的现象,极为反常,超过以往林母的各种习惯,等在电话那头的林静。更是把已经提到了半空的心,更提到了嗓子眼。她放下手机,迅速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家门。
等她冲到了母亲家的门口,正要用钥匙开门,突然从外面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里面的小声哼哼声,好像是在唱歌,那声音虽然不专业,但也听得出来,她是用心来唱的。而且还带着愉悦的心情。
一听到这歌声,林静的气就顶到了脑门上。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恶人吗?林静不由分说,一脚踏进了门,用一双喷火的仇视目光盯着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悠然自得的小雪。
“唱什么……唱?小曲哼得那么紧凑,是不是庆幸什么事发生了?就是把心里都装满了曲子,也掩盖不住你脸上的恶样儿。幸灾乐祸还早了点!”
“阿姨……你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只怕你想往心里装曲子,也再也装不进去了。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干大事吧!”
“你这语气更在提醒我恶人心里有数,你究竟在进这个家门之前埋了多少雷?又遮天蔽日的干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恶事呢?还求你早一点留下什么活口吧!”
只是这次小雪并没有答言,只是莞尔一笑,便又溜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与此同时那只猫也从老太太的房间和客厅里又重新消失不见了。
这边林静赶紧冲到了母亲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张零乱的床上,母亲斜躺在床上,手机已经滑落到了地上,她眼睁微闭,两条刀刻般的深壑皱纹遮在了眼敛外面,淡黄又淡白的脸色正好把一缕缕清光收在了脸庞上。更显清冷和疏离感。林静赶紧把手放在母亲的鼻孔旁边,鼻孔里发出了微弱的气吸。这才让她稍微舒展了一下紧绷的心弦,她这才想起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幸好是木制地板,手机并没有多少硬伤。这让她了然欣慰了不少。
“妈……妈……您赶紧醒一下,您这到底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呀!”
这时候她才开始叫醒母亲,一边呼唤着,一边按压着母亲的人中,那声音一声声一句句盘旋在房间里回荡,凄凉中带着忧伤,又带着几分温馨的亲情,久久不散,好像刻意凝固这紧张的气氛。又好像刻意延长这一对母女的亲切互动时间,只是剑在弦上,此一时已非彼一时也。
问好蝉衣,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