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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的咖啡店外面,沉闷无风,已接近傍晚时分,慵懒的夏阳还没有西去的迹象,路那边绿茵雾雾的黑柳树条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柏油马路上被晒的泛出点点银光,仿佛一切在烈日下都要被融化了,只有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悦耳的蝉鸣声,好像才给这无聊的炎热增添了一点点大自然黄昏时分怡然幽闲的色彩,
一直耐心认真地听着的姗然,听到这里看来早己有些的按捺不住了,她似乎觉得在自己此时心神还未到归回原位的时候,听到了太多与雷内有关的事情,那些敏感恐怖的东西又重新一次敲击着她惶恐不安的神经,她害怕自己的情绪再次受到搅扰和伤害。此刻她的眉头早已聚起,神情中越来越显露出很不舒服的感觉。
烈日已经偷偷地越过遮阳伞的边缘处照射了进来,强烈的阳光也把坐在遮阳伞下面的中国女人一揽无余地包围了起来。
她挪了挪早己暴露在烈日下的椅子,让自己的脑袋躲开了撒了欢儿的烈日暴晒,她撇着眼晴看了一眼自己早已喝光的咖啡杯,打断了对面德国女人还没有结束的回忆,
布格夫人,我打断一下好吗?难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雷内已经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接下去你是不是希望让我来做点什么?或者说我能不能配合你做些什么?也许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那个德国女人先是一种诧异的表情呈现在脸上,那眼神看着好像有些委屈藏在里边,然后她镇定住了这摇摆不定的表情,嘴角上开始露出了一股诡秘的讪笑,让人感觉深不可测又的神秘,她故显轻松又话里藏话地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八月是德国最美的季节,它即没有了冬天的寒冷,也走过了躁动浮漂的春季,现在虽然炎热但却热得真实透彻,没有一点华而不实的泡沬,更没有尘埃落地之前的担心。
她不去直接回答姗然的问题,而是用另一种声音间接地表达着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似乎怕对面的女人难以理解她这种隐约其辞的话语,她也把近在眼前的冰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抹了一把遗留在嘴角边的咖啡沬又进一步地说道;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世界已经平静了,平静得我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奢求,平静得这个世界离我越来越远.....你难道不想继续听下去吗?不想听我把这个整个故事讲完吗?也许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对你有用,让我想起一句话来;也许一个生命的僵死之处 必定会有一些隐蔽的堆积。
那么这意味着,我还要再接再厉地听你的僵死,还要继续耐下心来听你的堆积了!你接下来是不是会告诉我正因为你前夫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才会有那个恐怖的夜晚和那些疯狂的行动。似乎我们就应该向他的不治之症俯首称臣才是,似乎我们就应该不情愿地人道的接受这些,而作为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们就应该理所应当地承受这些强加于我们的伤害吗,最好把这些恨再转变成一种博爱,然后理所应当地再将它束之高位,放在与上帝仁爱平行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所受到的伤害在你心里找到一种掩耳盗铃的平衡!
姗然想起了电梯前那个惊魂而又啼血之夜,想起那把恐怖的刀子和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这时候她的情绪有些的失控了。
我理解你此时此刻的情绪,也同情你再也不想去触碰那一天的痛苦心境,所以我的同情也变成了现在的一种特有的忍耐,我只是希望你把这个没有讲完的故事听完,我还想再次说一遍,也许它会对你们有帮助,会对接下来所要产生的一些诉责有所帮忙。
失去了冷静控制的姗然,此时听到这里脸上开始有了一些动静,她再次试尝着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安静下来,但是从表情上看她的心情还是低落扭巴着。
我记得雷内曾经对我说过:英雄不但要知道适时而生,更应该知道适时去死。是的!你判断的很正确,他是得了不治之症,而且发现的也很晚,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直肠癌中晚期了,他拒绝去手术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化疗,他让他的医生很失望,他几乎不与他的医生进行任何方法的合作,也许更确切地说,他好像在潜意识中期待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别人在磨刀霍霍他武装着自己去顽强抵抗着死神,而他似乎更愿意把脖子伸出来,安然地躺在铡刀之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其实说得更加贴切一点,他在寻求着早点彻底放弃这种不能改变的注定,或者说他希望尽快地结束这种持续不完的折磨。
寻求?请你再说一遍,他在寻求着早一点结束这种不能改变的注定,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那就是他在试尝着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更进一步地说是不是他曾经寻求过自杀?
是的,虽然他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从我女儿告诉我的支言片语中,我断定他一止一次地试尝过,不知道是他心中的留恋太多,还是牵挂的东西羁绊了他的手,他始终没有倒下,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依然活在我们的面前,而且他一直坚持着自己,依靠自己毅力和坚强在可能的日子里为了这个家顽强地工作着,可是在精神层面的潜意识里,我清楚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活着,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寻找另外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