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在这宁静而又空荡的夜晚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个有说不完的话以求得临场的最佳表现,另一个虽然是听到了也充满着深切人性的同情,但是随着夜幕的降临,身子下的两只脚就像被一种名字叫归家心切的磁铁紧紧的吸牢一般,听完了雷内的星座之说之后,姗然再也没有片刻停留的心情了,早己背在肩上的背包,又重新让她正了正,看了看眼睛里闪烁着不舍目光的雷内,好像还有半肚子话等待着在此倾诉,姗然不得不把车钥匙从书包里翻了出来,在雷内的眼前晃了晃,提醒他此时自己必须要走的迫切和坚定,言语中又恢复了德国人愦用的直截了当的方式,
布格先生,明天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周末,我们明天都要再回到这里来继续工作,现在留给我们俩休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必须要走了,
这种强硬的态度让眼神里还在充满着期待的温情的追求者,突然好像是意识到了这里的地点,也终于恍惚到了分手的时候就在眼前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为了掩盖自己难舍而又尴尬的境地,用手不住地推动着自己架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嘴巴里又一次地礼节性的说了声;
谢谢!
好像是意识到这句谢谢还不够完整达意,他又补充道,
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与一个美女在一起,时针总是不真实般的跑得飞速,你让我今晚上找到了很快乐真实的感觉,尽管向你倒了很多负面该扔进垃圾桶的东西,但是对于一个爱慕者来说,你站在我的面前,然 在你身上其实就缺少了两只白色的翅膀,虽然现在己经是黑夜降临,但是仍然阻挡不住你在我眼前的光芒闪耀,请允许我再一次说声;谢谢!
说完脸颊间的肌肉下意识地抽动了两下,一副极不情愿被劝退的表情呈现在他煞白而又布满皱纹的脸上,他径直朝自己的办公桌的方向走去,也不得不结束去那边取自己随身的背包去了,
姗然这边便再也不无心留意身后的动静了,像一只刚刚出笼的鸟儿一样,长吸了一口气,脸部的模样也周正了起来,脚下生风般地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从办公室出来,去停车场的路需要走公司的另一条路,刚刚似小鸟飞出牢笼般的舒畅的心情,被越来越接近另一条路大门时的一种陌生的感觉所取代,自己每天都通行过往的这扇大门一直是大敞畅行的,现在怎么被莫名其妙的关上了,是不是天已经太晚了,公司的保安人员误以为人都走尽了,所以才……
一种不祥之兆晃动在脑子里,让她三步并成两步快步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一步到位地抓住了大门的门扳手,希望这扇门通过自己的手一扳动,门便轻轻的被打开了,自己这只刚刚出笼的鸟儿也能够延续刚刚的愉悦心情了……
可是当她的手紧紧地扣住大门的扳手,重重并且用力扳动两下之后,刚刚的希望一下子变成了失望,大门理也不理,还是像铁将军一样的纹丝不动着,它带着冰冷的表情根本不理会此时此刻处在门前焦虑心情的女人,用一个NO字,冷若冰霜地回答着她不断扳动着的表情和动作,
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被眼前的状况消费贻尽了,站在门前无可奈何的女人的五官开始不自觉地下行了起来,下行的鼻子和嘴巴好像挤成了一个大写的囧字,眼睛里也充布满了失神般的落魄。
因为她清楚如果这扇门行不通的话,那么自己就要走另一条路了,这条路距离自己要去的停车场要走多一倍的路途,必须得绕过公司的一圈方才能够抵达,深夜时分一个单身女人在空旷的街道独行,一种紧张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心头,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快指向了22点,沮丧的她也不得不挪动着脚步撇开紧锁的大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平常人来人往充满了人气的走廊,此时就像按动了一个消音键,空荡荡的走廊如死一般的寂静,此刻只能够听见自己怯生而又充满了紧张的脚步声,还有自己能够感觉到的心跳声,此情此景走着走着的女人,脑子里不禁晃动起来每到周末时分为了打发多余的时间,自己蒙着半个眼睛坐在电视机前,又把声音调到最低频率,颤颤巍巍地看到的鬼片来,
只是现在自己好像此时此刻也成为了故事里的人物,而且仿佛正在演绎着故事里的情节,只差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窜到自己的眼前了……
心里像住进了幽灵似的脚步,偏偏这时仓皇中的脚下又踩到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让她双腿的颤动不禁顺着紧张不安的神经传染到了全身的每个角落,以至于自己的呼吸也变得紧促了起来。
顺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低头细看,原来自已脚下踩中了不知道那个缺德鬼随意吐下的一颗嚼过的口香糖,原来这厮在这里为了吓唬自己,专门不设防的长候在这里了!
看着紧紧地赖在自己鞋底下挥之不去的粘乎乎的东西,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昏暗而又冰冷的夜空,再摸摸自己的双手潮湿湿的汗渍,这才知道这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超过了自己神经的承受范围之域了,她不禁埋怨起自己来,嗨!都怨自己,平时这无聊的时间算是打发掉了,自己的神经也随之变细变紧了,看看这夜深人静时分的这么一个意外的小情节,就把自己的魂差一点弄丢了,自己这不是专给自己捡小鞋穿吗,明明知道自己的胆再怎么努力也撑不大,偏偏没事愿意找刺激受,现在这些个刺激都留给自己受用了,想弯腰闪身躲过去,都躲不过去了。因为那积累起来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住进了自己的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