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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今生等待的传说(10)串门 “小坐” 的女人

(2015-09-06 06:33:20) 下一个

(十)

 

絮文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打开了这封寄自德国的律师公函,虽然回来有些日子了,渐渐度过的这段在中国的母语时光,并没有冲淡她对外语的记忆,特别是她还没有把德语完全地丢弃,现在读起来这封德文信,尽管不像之前那样流畅快捷,但是还算是可以得心应手地读完,尽管是一封措词严谨的公文信,除了两个词要近一步地推敲一下之外,絮文还是基本上领会了它的意图和目的。

 
这封信以一个律师生硬而又严整的口吻写道,他是受他当事人的委托,先向絮文阐述了一些法律的责任和义务,信中写道;人由于有父母子女的关系,从而发生各种各样法律上的效力。但是,父母子女最重要效力,恐怕是父母应该处于对未成年子女进行哺育、监护、教育的地位和权力,在法律的框架下父母双方都有抚养未成年孩子的义务和权利,
 
接下去他用更加庄重而又正大的口吻进一步地写道;
 
根据德国法律的规定,如果一方提出单独抚养未成年的孩子,并且无故地利用手中的权利减少或者制止父母中的另外一方对孩子所应有的权利,则必须说明剥夺对方抚养权的理由。比如对方有明显的交流障碍而无法和孩子交流,或者有严重的犯罪行为和倾向等。
 
如果上述理由我的当事人都不成立或者不具备成立的条件,则需要来陈述您违背之理由,也就是说为什么剥夺了我的当事人对自己子女的探视和知情权,希望尽快得到您的准确合理的答复。
 
读完信件的女人长出了一口气,算是对自己紧张不安心情的缓解和减压,她也慢慢地梳理着自己有些杂乱的思绪……
 
这封信起码告诉她以下内容,远在德国的前夫克劳斯现在找到了他的律师,从法律法规的角度上向孩子的监护人絮文要求着自己对儿子皓皓的抚养权利,这种权利到目前为止包括对于皓皓的探视及知情权……
 
絮文苦笑了两下,难道告诉他孩子现在正在遇受着先天性听力障碍的困扰和痛苦,难道告诉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前所未有压力和不安,难道还要继续告诉他,选择离婚是因为自己被迫无奈之下的痛苦之举,因为这个结合再也不具备了在一起共同生活的基础和条件,她才是整个事件的理所当然的受害者和无辜的牺牲者,而儿子皓皓更是一个父母悲剧下的无辜可怜的不该承受者。
 
她的脑袋里也慢慢地掠过了克劳斯的带着一双深蓝色眼睛的面庞,儿子皓皓几乎就是他那张面孔的翻板,特别是那双深邃硕长睫毛的大眼晴,就连放眼间环视的眼神也走不出他的影子,就好像小号的克劳斯躺在了她的身边, 让她对这段过往的曾经不尽感慨万端……
 
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永远地成为了各自生命的过客,走得过去的是身影,迈不过去的是情怀,一座自己曾经亲手搭起的带着体温的大桥,现在又必须在记忆的深处丢弃或者无可避免地撕成了冰冷的碎片……
 
伤感的季节看樱花,
被细雨抚摸过的花瓣
凋零而又孤单
打湿了我微笑曾经
停留过的皱纹
夜晚中焚烧的记忆
痛楚而又凄凉
清晨灿烂的阳光
再也走不进我的街道
痛过之后便不觉得痛了
只有一颗冷漠的心
………
 
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处飘逸过来一阵歌声,让絮文觉得仿佛在柔情地向自己细说,细说这飘零的心和所走过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此刻自己无奈的心情,这淡淡的伤感音乐如一阵清晰的风掠过了自己的还未走远的伤痛。
 
这时候保姆郝姐悄悄地走了过来,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打断了絮文驰骋纠结的思绪
 
“皓皓妈,你看了站在这里很久了,不舒服吗”
 
“没有呀,皓皓刚睡,我在这里休息一下”
 
看絮文没事,她拽了拽絮文的衣角,冲着絮文用一种无奈和遗憾的眼神瞥了瞥客厅,那表情流露出一些无奈和困惑。
 
絮文这才察觉到客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那个跟自己一同进门串门小坐的女人还没有走,还在热情的跟父亲攀谈着,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也从客厅里飘了出来,
 
“这个茶您可不能这样沏,这是租花茶,粗花茶,梗大叶粗,投茶量要少,水要开,此为细喝。如果是精制花茶,叶嫩芽鲜,味薄汁少,要多投茶,用落开水,或热水机中的开水,那叫粗喝……我虽然不是在咱们北京出生长大,但是这几年耳听眼见的,直接或者间接地跟別人学到的,也基本上算是半个北京人了”
 
“哈哈 您这套沏茶的学问和讲究,把我这个北京人都比下去了,听您的口音好像是东北人吧”
 
“我是黑龙江牡丹江人,黑土地上出生成长,然后又在哪里摸爬滚打多年,现在我是北京人,我有北京的户口,呵呵 别看在北京已经生活了若干年了,但是还是乡音未改呀”
 
看来絮文的父亲跟这个健谈的中年女人相谈甚欢,虽然主角是这个屋子里的串门的客人,但是她在寡言的父亲面前俨然成为了这个屋子里的主角。
 
“这个女人的屁股也太沉了,这一屁股坐下去就是三个时辰,一会儿问家世,一会儿又聊茶道,不是当警察就是扮老师,谁用她教,谁用她来师,也省省她的力气,别再当警察了,说不好听的再这样的打听下去,连美国中央情报局看样子也要失业关门了”
 
那个保姆显然是对这个外来者有很多的不屑和不满,这随口冒出的一串话,讲得是即认真又滑稽逗笑,让絮文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这个四川女人虽然四十有余,皮肤还是像锦缎一样的细腻光滑,只是宽阔的鼻梁两侧的两条深度皱纹,显露着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痕迹……
 
絮文看着她有些生气的样子,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安慰她和解决眼前的这种局面的法子,只能顺水推舟地说道;
 
“那你就告诉皓皓的姥爷该吃饭了,她可能就会知趣地告辞了”
 
“只是让她这么一搅,饭我还没做呢,再说她也没有听见厨房里做饭的动静呀”
 
看来她的脑袋还算机灵,想到了很多刚刚絮文忽略的细节,这时她的眼前一亮,左手拍一下面前的桌子说道;
 
“有了” 随即顺着门缝冲着客厅喊道;
 
“皓皓的姥爷 您过来看一下,这厕所的水箱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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