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那从絮文边上拽走公羊头的是一个染着一头金发,头上的面具却佩戴着冷艳的黑天鹅假面的年轻女人,她穿着一件性感的带着黑色镂空钩花的低胸连衣裙,大波下面抖动着迷人的小蛮腰,火红的嘴唇犹如鲜血般的殷红灼眼,好似一个性感的卡通形象,吸引着众多男士的目光和性腺激素。
此时她拉着他的手,把身子紧贴着他的胸口,一对大波快要挤出了紧扎的上衣裙口,鲜红的唇部对着他的口。
“这个夜晚公羊应该奉献给黑天翵,否则的话冬日的风太凉,天鹅的翅膀快要冻掉了”
“黑天鹅冬天应该隐蔽在温暖的南方,北方的冬季不适合黑天鹅展现婀娜的身姿和轻盈柔美的体态”
看来公羊头不喜欢投入黑天鹅的怀抱,也不愿意在那里驻足大久。
“人家就是愿意跟你呆在一起,那怕多一分钟也会让心花怒放。有一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闭上眼睛要的未来”
“可是我的未来还应该有荡漾在胸口的涟漪和撩动心菲的余香”,
黑天鹅呷了一口红酒,用手蘸起了杯子里一滴红酒滴抹在了嘴唇上,然后对着仍然在手的半杯酒喃喃地说道;
“原来我喝着一杯不凉不暖的酒,却不知自己爱着一个不太爱我的人,人家不在乎你对我的不在乎,只要是能够看到你看我的眼神就足够了”
公羊头凑到黑天鹅的耳边,轻撩起她耳边的一缕秀发,算是对这个失落女人的某种安慰,也是低声细语地说道;
“有些人,你以为想念了很久,其实就像秋风送走刚刚掘起的落叶一般,你从没有在他的太阳下温暖过,他也从来没有在你的花园里散过步,你们离得并不近,从来都很遥远”。
孤单站在哪里的絮文,突然感到自己的面前伸过来了一只手,还没有等到她看清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手已经正对着她零距离她站在她的面前,
“美人 美酒,没有人相伴就像是玫瑰花少了绿叶的陪衬,红楼梦的故事里少了万般痴情的贾宝玉一样”
絮文感觉到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她的头上却戴着一个狼头的面具,而身上也并没有束身紧致的裙装和女人香味,取而代之的是类似古龙香水的男人味道和一件马可波罗的T恤在身,絮文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不要紧,不怕你看出来了,也不用害怕,我们交个朋友好吗,我的名字叫大卫”说着把手伸了过来。
这本是很常见的互相之间见面礼节,已经经历了前夫克劳斯的同性恋事情之后,絮文对于这种事情的恍然程度已经降到了最低,也慢慢地把手伸了过来。
也许是刚才看到了絮文下意识本能的反应,她犹豫了一下,好像是认定了面前的人不是自己要觅的人,不禁全身也就放开了,看看面前的这个理解而又友好的女人说道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脆弱和无奈,穿男人装的不见得都是爷们,而不长胡子的人不见得不是个男人,有时候释放的感情却遗憾地留给了空气。而床上的最亲密爱人,也许未必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看了看舞池还在跳舞扭动的人群,饮干了杯子里的酒,拍了拍面前似懂非懂女人的肩膀,撇下了怔神中的絮文,走入了舞池。
这时候有人更换了新的音乐,低沉而悠扬的音乐从角落和空中漫起,这是莫扎特的《b小调安魂曲》, 这隐痛悲纤式的淡淡忧伤,像是一根剪不断的线,丝丝入扣地缠绕在指尖和心头,好像在向人们诉说着那遥远深沉的伤感和迷人的忧郁,
有人拿过一杯香槟酒送到了絮文的手中,听到这忧郁而沧桑的音乐,絮文觉得好像这曲子里的每一音每一律都在弹给自己听。看着手中的香槟不停地激发着流畅的泡沫,也好像一溪流水缓缓地流入自己脆弱的心头,许多年来所承受的痛苦和悲伤,一起涌上了心头……
童年记忆中躺在床上呻吟的母亲,在异国他乡那冰冷的背叛,还有永远萦绕在心头无时无刻不在遭受听力障碍困扰的儿子,这一切的一切像一部电视剧一样,每一集都写着她心路历程的苦涩,每一集都沉甸旬地装着她绕也绕不开的心酸和泪水,每一集都承载着她满腔的热血和躲不过的宿命。想到此泪水缓缓地浸出了她的眼角,顺着她浓妆的脸颊缓缓地淌下……
她拿起酒杯的手送到了颤动的嘴边,眼睛缓缓地闭上,把它一饮而尽……
这时候有人看她一饮而尽的豪饮,又送过来了一杯,喝过一巡酒的女人觉得轻柔柔的自己,有一种很飘逸灵动的感觉,好像很久已经缺失了这种空若游离 渺渺如仙的感受,生活中等待她的是永远没有尽头的任务和永远消化不了的苦难。
她慢慢地又拿起第二杯香槟酒,直到感觉到她的眼前晃动着无数扭功的人头,而手中的酒好像变成了翻滚的海浪汹涌澎湃地向她袭来,而她的脚下也像是踩了松散绵软的棉花似的,无法控制的她一下子瘫倒在了冰冷陌生的大理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