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出现的异祥反应,让絮文不得不想到怀孕的可能性。
来德国已经几个月之久,结婚也已经两个月过了,怀孕的事还没有摆在了两个人的议事日程上。
絮文希望早日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対于这个问题,在这个家庭已经变得很是敏感和神经。
虽然是新婚燕尔,性事频频,但是克劳斯总是找各种借口,愿意借助于那层薄薄的东西,来阻止怀孕的可能,就是安全期避孕也是谨慎了又小心,为了这件事两人不知吵了多少回,克劳斯给出的理由是;他对于组成一个多口人之家的憧憬一直是很糟糕的,这个家庭两个人的存在胜过三个以至更多人的存在,因为他来自于一个破碎的家庭,又在一个不健康的环境中长大,所以这种阴影一直贯穿于他的整个一生,而且这种消极的阴影以至于影响到他对今后这个家庭成员的变多,因为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重蹈他的覆辙,也从类似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庭中长大成人……
“破碎的家庭都是人为的,如果大家都想好好过,就不会有什么破碎家庭发生,你为什么总是想得这么灰暗和消极,又为什么只考虑自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呢?身为一个女人,我希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因为它也属于我人生的一部分,也是家庭不可缺少的组成成分。也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孩子,我作为一个女人的一生就不完善不完整,作为一个家庭也短缺了它前行的动力。”
“如果过两年,我们之间的认知程度都已经稳定和增强了,也未尝不是可以考虑的事情,只是现在容我直言,我…现在还是対于孩子的到来,还没有充满的信心和做好充分的准备呢!”
“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也就意味着越过越散,也将越过越乏味,越过也失去了越来越深厚的意义。” 絮文一字一字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想方设法地去说服固执己见的丈夫。
“那只是你的理论,在德国许多家庭没有孩子,而他们的关系反倒更加坚固和稳定。”克劳斯也是理直气壮地振振有词着自己的经纶。
“如果你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感到自己生命的延续,才能感到生活的意义和生命存在的价值,将来你的晚年才能有了一种保障和保证。”
“养儿防老那是在中国,中国人是反哺式的养儿理论,希望我哺育你长大后所付出的辛苦,能够换来你对我年老之后的负责,而在这里养孩子的现实是,等你把孩子辛辛苦苦地抚养长大,到了十八岁之后就各行其事,并且也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了,在这里有了问题你找政府比你找自己的孩子有用且好使,当然也有它的万分之一好处,那就是等你老了,可以换来长大的他来拜访你几次而已。”
“你为什么就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情感。” 絮文知道这是两种文化观念的冲突,并且到了谁也说服不了谁的地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再搬弄感情这张牌。
“我只是说现在还不行,再过两年还是可以考虑和商谈的事情。”
这种争吵经常发生,而且没完没了,两个人各抒己见,互不相让,所以几乎让絮文不敢再奢望克劳斯暂时的转变了。
如果现在真的怀孕,那这个“成果”是不是来自于安全期的漏网之嫌呢?
她考虑到这个消息如果马上对丈夫公开,那么对于现在这个家庭不知是好?还是坏?而且没完没了的讨论及争吵已经让她心冷脑烦,她打算先斩后奏,等生米做出了熟饭之后,再来看他还怎么说……所以她瞒着丈夫克劳斯独自预约了妇科大夫。
这个妇科大夫的诊所跟絮文的家庭医生在一起,他们同属于一家治疗中心,当絮文意识到今天要去的妇科大夫是和那个懂中文的家庭医生西蒙在同一个地址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立刻又浮现出他谈论中国时的情深悦色和眉飞色舞的神态,还有他临别时那温存而又期待的笑容,心里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某种期盼。
早早就来到治疗中心的絮文习惯地拿出了手机,翻看着来自于中国的新闻报道,以此同时她的眼神也不时地张望着那个靠右手边的房间——属于西蒙的那间诊所。
从里边进进岀出的病人来看,他今天应该在,他应该现在正在里面工作着……
房间里很安静,刚才从哪里走出的那个女病人紧紧地把门带好,好像生怕有什么闲杂人员冒然闯入,看得出来她神清气爽的,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想必是治疗的效果很让她满意,而马上走进的新病人,开门的那一瞬间,絮文瞥见了那个高高瘦瘦的西蒙正端坐在桌前,她多么希望那个门能够多开上一会儿,那怕是多开几秒钟,也能够让正端坐在桌子前的西蒙注意到自己今天也恰巧在这里,他们今天在这里又有缘相见了……
直到叫号的护士叫到絮文的名字的时候,絮文才意识到今天的再一次相逢已经没有了可能,说来也巧,当絮文马上要离开座位的时候,右边的诊所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瘦廋高高的西蒙一边叫着护士的名字,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当他无意识地瞥见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正冲着他笑的絮文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徐徐地绽开,就好像三月的桃花遇到了骀荡的春风一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