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顶部木雕左边的人物是一个女性,那么木雕的戏剧内容就不难推测了。在中国传统戏剧中,可以骑马战斗的女性并不多。花木兰是可以骑马战斗的女性之一,但她应是女扮男装,而且她应该是对外族敌寇作战。另一名可以骑马战斗的女性是小说《水浒传》中的扈三娘,但她的武器是双刀,而木雕女子的武器是单刀。扈三娘和林冲有过马上战斗,但是林冲是一个有妻小的中年男子,而且”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 (见《水浒传》 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所以在传统绘画中林冲大多是有胡须的。此外,木雕刀马人的战斗如果是扈三娘战林冲的话,木雕右侧人物的归属也是问题。
陈洪绶《水浒叶子》
在成书于明代万历年间的小说《杨家府演义》和《杨家将演义》中,许多杨门女将都是可以骑马战斗的,但她们都是对外族敌寇作战。然而,穆桂英是其中的例外。穆桂英原本是穆柯寨首领的女儿。当杨宗保和孟良去穆柯寨(《杨家府演义》为木阁寨)寻找降龙木,她与杨宗保孟良进行过战斗, 并擒获杨宗保。穆桂英爱慕杨宗保,以身相许,成为杨门女将之一员。穆柯寨这个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深受欢迎。盆架上的三个木雕人物非常符合穆柯寨的人物故事情节。刀马人雕板的中心人物被雕刻成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威严沉著自信,具有大将风度。它非常适合杨宗保的小说形象。
杨宗保
木雕右侧人物有一个啤酒肚和两个非常夸张的大圆眼睛,怒气冲冲,煞气毕现,具有山大王之风。根据两部小说的描述,孟良有又大又圆的眼睛,是土匪出身。《杨家府演义》形容孟良"生得浓眉环眼,面如噀血"(《杨家府演义》第二卷 六郎三擒孟良)。《杨家将演义》形容孟良"生得眉浓眼大"(《杨家将演义》第二十二回 杨家将晋阳斗武 杨郡马领镇三关)。所以顶部木雕右侧人物非常适合孟良的小说形象。
孟良
顶部木雕女子所用武器为一短刀。这与现在穆桂英普遍使用长刀(斩马刀)的现象不符。不过,穆桂英普遍使用长刀的形象应是清晚期以后才形成的。在一张清代的年画中穆桂英使用的武器是蛇矛。说明早期图画中穆桂英的武器并不一定。其实,在《杨家府演义》和《杨家将演义》两书中,穆桂英战杨宗保使用的武器除弓箭外都是"刀"。《杨家将演义》形容穆桂英杨宗保的战斗谓"(宗保)乃挺枪直奔桂英。桂英舞刀来迎"(《杨家将演义》第三十五回 孟良盗回白骥马 宗保佳遇穆桂英)。《杨家府演义》形容穆桂英杨宗保的战斗谓"(宗保)乃挺枪直取桂英。桂英舞刀相迎"(《杨家府演义》第五卷 孟良金盔买路)。由于短刀在战争中比长刀使用得普遍,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说明的话,"刀"应该是指短刀。所以,木雕穆桂英使用短刀应该是最忠实于《杨家府演义》和《杨家将演义》的原本的。
杨宗保挺枪直取穆桂英。穆桂英舞刀相迎。
穆桂英
穆桂英小说插图
穆桂英年画
穆桂英年画
因此,顶部木雕刀马人应该是穆桂英战杨宗保和孟良。此戏剧名为穆柯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