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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入关处有提示,外国护照持有者入境后24小时内必须去临时居所附近的当地派出所报到备案,不然出境时将被处以罚款。这个条例过去也有,但执行不那么严格,有一搭无一搭,即便不去露面备案,出境时睁一眼闭一眼,也未必会被认真追究。但现时已不同,入关信息网络联通到当地派出所,24小时内若未亲自露面报到,派出所直接电话上门询问警告,敦促去派出所登记。如此,外国人入境后,往来行踪都在公安掌控之中,好像扑腾入蜘蛛网的小虫,蹬腿煽翅一举一动都受蛰伏在丝网某处的蜘蛛监控掌握。
入境后直接叫了出租去宾馆,预定的宾馆在四川北路靠近鲁迅公园处。到宾馆办理入住安顿就绪,向服务台打听得附近派出所所在地立即马不停蹄前往露面报到备案。派出所一中年男警察让我手机下载一个小程序填写,需要一个验证码发到我信箱,我的信箱是gmail,国内封闭Google,gmail信箱打不开,折腾良久搞不定,中年男警察转而向坐在一旁年轻女警察求助,女警察正面对其他访客咨询,无暇顾及男警察;男警察转过脸来对我说,你有国内qq不啦,现在注册一个嘛,就可以收到验证码了呀。弄得我心焦火燎不胜其烦。忽然男警察恍然想起问我,你是住宾馆的吗?我说,是啊,就在附近的宾馆。男警察说,哎哟,搞唻,好了,好了,你不需要登记了,宾馆会给你搞定的。
由派出所出来,信步走回宾馆。一路上大小车辆川流不息,人行道上人来人往,道旁一家紧挨一家的商店里顾客盈门熙熙攘攘,去年全城封闭偌大城市空空荡荡的景象仿佛恍如隔世。在宾馆里等电梯,期间匆匆赶来几个美团送货员,大夸夸的黄色制服,头盔之下分辨不清各自的真面目。电梯分别在几层停留,依序出去几个送货员。之后唯剩下一个送货员和本人,忽然送货员的手机录音发出警告,您还剩下两分钟。送货员有点分秒必争的焦急模样,我问他,迟到一点点有何相干?扣5块钱!他说。那你们送一单挣多少?我问他。8块。他说。
在宾馆里稍事歇息,天就黑了。出去就近逛逛,买点吃的喝的。在附近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食品店里买了些许食物,出来仅隔着几步远,看到一家“上海好莱坞音乐进修学校”的招牌,挂在大楼一角的墙上。向招牌边上的大门入口处往里望望,不见学生老师模样的人的身影,只有三三两两的美团送货员在那里进进出出。
回到宾馆,时差而至的困倦睡意袭来,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半夜12点钟,睡意全醒,脑子里空空荡荡,起来在黑暗中坐在窗前眺望窗外上海夜景。高楼林立,万家灯火,灯光照耀的东方明珠在夜色里分外醒目。白日里熙熙攘攘的马路夜幕里在街灯照耀之下安静空寂,间或车辆悄无声息地来回驶过。
第二天早上出门办事,天落小雨。在路边等出租,不料一辆在对面马路行驶的红色残疾车眼疾手快,一个掉头停在我的面前,到哪里去啦?落雨天,不要等出租唻,乘我的车去好唻,又快又便宜。驾车的老头打开车门冲我说道。却之不恭便上了他的残疾车。残疾车在道旁行驶,逢左转时入车流里穿梭而行,游刃有余。老头边驾车边与我闲聊,我问他残疾车载客警察不管吗?他说,警察不管,管不好唻,这点点小钱,和小老百姓斤斤计较还搞得好不啦?我问他之前疫情封城时候,没法做生意吧。他说他倒可以,还载病人送医院。他说到年底突然放弃清零之后,大家都“阳”了,他“阳”了几天就好了,照样出来做生意,可他的一个同事死掉了。命呀!我七十岁了,没事体,我的同事五十多岁一脚去了,啥恁(人)讲得清爽啊,侬讲。他感叹道。他说放弃清零后,死了许许多多的人,火葬场都来不及烧,政府报说才死了几万,“瞎三话四,面孔都不要了。我认得的就死了好几个。”老头言之凿凿地说。又说,老百姓心里都清爽的呀,只不过公开里不能够讲,讲了要请侬去吃茶,麻烦不啦。但私下里议论议论,骂骂人还是可以的,(警察)要是问起来,我不承认就好唻。啥人讲的,啥人听到的?侬喊伊来当面对质嘛。老头这样边说边行驶,不久就到了目的地。问他多少钱,他说,落雨天,给二十好吧?我便付给他二十元。(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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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玉兄在上海期间不得乱说乱动乱写,否则后果自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