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亓
目前,全球经济进入低谷,两岸关系一旦逆向,台湾经济首当其冲,蔡英文不至于笨到提前结束自己的连任之路。
然而,在她连任之后,如果经济、民生方面没有建树,为寻求历史定位,蔡英文有可能在“法理台独”方面,做一些小动作。
二、美国会否引发“台海+南海复合危机”?
蔡英文当选后,最值得关注是她的国安会秘书长一职,现任民进党秘书长兼驻美代表吴钊燮出任的可能性最大。这猜测相当合理,吴不但与美日有深厚关系,去年10月初,他代表民进党赴美出席美台国防工业会议后,立马赶往东京,陪蔡英文访日,可见其角色吃重。
蔡英文在她的当选声明中,中文讲稿说“与‘国际盟友’加强合作”,并没大指日什么盟友,但她的英文稿却说明“特别是美国和日本加强合作关系”,显见英文版是要说给美日听。到底加强什么方面合作?军事合作肯定是其中之一。
随着中国在南海岛礁工程进入尾声,美国可着力的地方越来越少,越南、菲律宾为自身利益,也有缓和之势。台湾在它的围堵中国战略中,角色越来越吃香。而民进党连串操作表明,愿意配合美国演出。
去年12月16日,美国政府宣18.31亿美元的对台军售,但早在11月2日,吴钊燮就提前公布军售内容,搞到台湾的国防部狼狈地被动回应。吴钊燮此举,有着浓浓的炫耀味道!
的确,自马英九执政后,台湾的防卫开支降到GDP的2%左右,令美国感到很不爽,而蔡英文去年6月访美时,就答应2016执政后,防卫开支回升到GDP的3%,取得美国的信任。一年一度美台国防工业会议,虽然与会美国官员层级没有提升回副部级,不过,美国会中发放的信息清晰,几乎是呼应蔡英文的“国防蓝皮书”的内容。
与会的美国国防部主管亚太事务的副助理部长邓志强(Abraham Denmark)发言时指出,美厂商大型、昂贵、现成的武器系统越来越不符合台湾需求,美国军工厂商应转移技术给台湾,让台湾在本土组装。这正正就是蔡英文访美后,所提出的防卫政策主要内容:只要台湾可以自制,就会要求一定要从台湾内采购,让台湾产业有发展空间。
此举,很大程度上降低台湾人对“冤大头军购”的反感。
此外,蔡英文访问日本后,美日台军事连结的脉络越显清晰,可以预言,日本介入台海安全的戏份将会大幅提升。
受蔡英文重用的“扁朝国师”、前国安会秘书长邱义仁,在蔡英文去年10月访日前发表题为“现阶段,日本的中国对策刍议”的“宏文”,认为日本废除武器出口三原则的第三个原则,可刺激日本的经济成长,并降低日本的军费负担。他又称“但日本国内对军事设备需求的市场不大,企业投入生产军事设备的资本又极庞大,除非可以‘出口’,否则对日本国内企业而言,没有太大的诱因”。
邱义仁说“出口”,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出口到台湾。蔡英文访日期间,日本方面特别安排了日本造船业对台湾新型潜艇提出“技术建议”,当时蔡英文就开口说“台湾可以学习日本造船业的地方很多”。
事实上,早在2007年就有报道指出,由于美国早已关闭常规潜艇生产线,美国希望向日本购买春潮级潜艇设计图,重新建造后出售台湾,后来因为台湾军方忧虑售后维修受日本零件“出口”限制而作罢。今年上半年,日政府通过修改“武器出口三原则”并计划向澳洲出售12艘苍龙级潜艇后,绿营内提出,希望美国先向日本买潜艇,再装上美军作战系统后,转卖给台湾。
此种种迹象表明,在蔡英文执政后,台湾自造(或采购部件在台湾组装)潜艇采用日本技术的机会相当的高,加装AIP动力系统的春潮级潜艇,对大陆水面舰将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
由于日本与台湾很多武器都是美国系统,当日本开放武器出口,台日防卫工业的合作将越来越紧密。除潜艇外,台湾亦期望购买第四代战机──F35战机,一旦大陆军方正式装备第四代歼20战机,美国就有借口称两岸空中战力不平衡(台湾主要是F16A/B),而对台出售F35。由于日本是亚太地区最大的F35战机维修和零件供应中心,一旦美国批准,台湾购买的F35很可能会在日本组装以及保养。
另外,今年的美台国防工业会议上,战区高空防卫系统(THAAD)成为讨论议题。事实上,美国方面一直都有向台湾推销THAAD,但遭到台湾军方的拒绝。与美国早年在台湾安装铺路爪长程预警雷达(PAVE PAWS)一样,THAAD都非台湾需要的武器,使用权更不在台湾手上,台军方很清楚那是花钱还要帮美国看门的事。但蔡英文上台后,美国会否施压让台湾装备THAAD,作为对中国施压的升级手段?令人关切。
台湾“不统、不独、不武”,是目前最符合美国利益的一种台湾状态。但美国近期拉拢台湾在军事上围堵中国的连串动作,虽然很可能是出于干扰目的,令中国在决策陷入困难。但这种“恐怖平衡”式战略,一旦管控不好,将造成台海与南海危机迭加。
当然,蔡英文很清楚台湾经济5年内不救起来,就会万劫不复,而台湾经济高度依赖中国大陆的现实,很难改变,加上台湾民众对战争恐惧感,蔡英文不太可能全盘接受美国推动的“美日台”战线。
蔡英文访日期间,日媒传出她密会安倍。以民进党人的特质,凡对自己有利的传闻,就算是假的,也会以模棱两可的口吻回应,以收割最大效果,但吴钊燮却是快速高调否认。而在拜访自民党总部时,蔡英文藉台湾媒体发放钓鱼台属于台湾的讯息,可见连蔡英文本人也很小心与日本走得太近这问题。
三、泛绿阵营内角力
事实上,蔡英文当选,才是她的磨难的开始。首次选民进党主席时,蔡英文被称为“误入丛林的小白兔”。经过历练的她,虽已非白兔,但在派系山头林立、老奸巨猾当道的民进党内,连陈水扁当年也吃了不少苦头,蔡英文远远没有能力驾驭。
16日晚蔡英文当选的庆祝活动上,民进党前主席苏贞昌竟然缺席,理由是为了女儿当选立委谢票而赶不来。不说理由还好,为了女儿谢票而不贺蔡当选,正正说明,蔡苏因为党主席之争而结下的梁子,仍未化解。苏贞昌派系,在新北市立委选举大胜,显示苏系力量仍相当强大,蔡英文如何处理她与苏贞昌的关系,是一个很大的课题。
而另一将困扰蔡英文的难题──陈水扁。首先是特赦扁的问题,选前,还可以推说怕“贪污扁”议题影响选情,但现在她已无法不面对。另外,官员任用方面,也与陈水扁有关。由于蔡英文没有地方执政经验,没有自己的执政班底,绿营内,有中央部会经验的人才,大多是扁时代提拔,蔡英文要新政府顺利运作,这批人是合理之选,但选用太多,一则,势必供蓝营炒作“贪污团队”复辟的话题;再者,这批人中“谁没有拿过陈水扁钱和好处”,陈水扁一旦恢复自由身,其影响力将可深入到蔡政府之中。
另外,蔡英文一手提携的新“小绿”——时代力量,亦很可能成为绿营内斗的新引爆点。
第一次参选,时代力量以3席区域、2席不分区立,一举跃升第三大政党。而李登辉桊养的台联党则捧蛋,消失在立法院中。蔡英文用民进党资源培养的新“小绿”取代旧“小绿”,泛绿阵营内早传反对声,现在时代力量一举拿到5席,且有壮大之势,阵营内反对势力岂会轻易放过?
激进的时代力量靠攻击国民党的政策起家,但民进党很快就会成为执政党,时代力量日后会将自己定位为“忠诚的反对党”,监督民进党执政,还是民进党的B党,听民进党之命投票?如是后者,时代力量将难逃台联党同一命运,慢慢消亡,但如果真的监督民进党,两党间关系恶化,蔡英文到时难卸其责。
四、国民党再起的可能
台湾中选会公布的最终得票结果,蔡英文6,894,744票,朱立伦3,813,365,宋楚瑜1,576,861票。虽然国民党是大败,但是,蔡英文如此一面倒的优势下,也只是比2012年的6,093,578票多了80万票,与当时马英九的6,891,139票持平,较之2008年马英九赢的7,659,014票,仍差76万票。
朱立伦加上宋楚瑜的得票,可视为蓝营的基本盘,两人加起来达540万票,从数字上看,并没有瓦解,但有大量选票从国民党流向亲民党,可见选民对国民党做很烂的气,还没消退。
虽然蔡英文批马英九乐此不疲,其实蔡英文与马英九的性格特质极为相似,都有“讨好所有人”(all things to all men)的典型想做“模范生”个性。想讨好所有人,却很容易得罪所有人,马英九就吃过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