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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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 051

(2014-08-02 06:02:16) 下一个

 

重逢


悠闲的假期很快过去,文林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屏幕上一封电子邮件发呆,他的眉头紧锁,十指交叉,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两根食指并拢起来贴着嘴唇思考着。那邮件是张丽发来的,邀请文林回国考察洽谈合作项目。文林反复读着张丽的邮件,项目所需要的技术正好是文林公司擅长的数据分析,看起来是个双赢的机遇。文林沉吟了一会儿,给张丽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一些细节,最终还是决定回国一趟,这是他来美国十七年来第一次回去中国。


三个星期后,文林再次来到华盛顿IAD机场,UA898航班将在中午出发,十四小时以后抵达首都国际机场。文林和Cindy拥抱吻别,随着人流通过安检登机坐好,机上的人们忙忙碌碌的放行李找座位,文林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早上他给小雨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今天回国出差,小雨一直没有回复,文林叹了口气,不再去看手机。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机舱门已经关闭,飞机开始缓缓滑行到跑道末端准备起飞,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Cindy发来的飞吻表情,文林回复了一颗爱心符号,随即把手机切换到飞行模式,接下来的飞行时间里接收不到任何消息了。


文林平安飞抵首都,紧接着又转机飞往西南张丽所在的城市,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文林终于走出机场出口,见到了在人群中婷婷玉立的张丽。张丽穿着一身黑色长呢大衣,中长的黑发披在肩头,保养得体的她皮肤白皙,容貌秀丽,看起来才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完全不显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见文林出来,张丽赶紧招了招手,朝文林走去,文林伸出手和张丽握了握,忍不住调侃道,“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啊”。张丽咯咯笑着,心里略有得意,文林年纪比她小,不过经历坎坷,现在看起来反而比张丽更年长。张丽看着文林,见他还是精干的短发,锋芒内敛,举手投足之间是成熟男性的沉稳风度,眼底那一道抹不去的淡淡忧伤衬得目光格外深邃,张丽的心里微微跳了一下,不敢再看文林的眼睛,随即招呼着文林朝机场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张丽开着一辆黑色大众途锐SUV,文林跳上车坐在副驾上,车里飘荡着张丽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香气,让文林感觉到很放松,二十多小时的旅程让他有些疲惫了。张丽把文林送到酒店门口,说道,“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十点我过来接你去我老公那边看一看”。文林点点头,他跟张丽是多年的老朋友,不需要客气,下了车自己去后厢取了行李转身走进酒店。文林在飞机上吃了晚餐,现在还不饿,他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去床上躺着。十二小时的时差,此时正是美国的白天,文林觉得又累又睡不着,随手拿起手机翻看着,酒店设施很好,提供了免费WiFi,文林连上网,给Cindy发消息报平安。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文林抬手一看,当即愣住,是小雨发来的,“回来待多久,想见你”,文林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雨接到文林的消息,心里反复挣扎着,她很想能够再见文林一面,可她也知道文林对自己余情未了,两人真的见了面,想不擦出火花都难。小雨明白自己为人妻子,鸿沟不能逾越,即便和文林感情再深,也是过去式了,何况文林现在已经有了Cindy,更何况自己如何能够脱身去见他,又该如何给女儿解释呢。小雨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一直没有回复文林,她心里矛盾着,谁能说清楚接下来的半辈子两人还能有几次见面机会呢,就要这样放弃了吗?也许上天真的可怜这两个为情所困的人儿,第二天小雨刚到办公室便听到消息,集团在首都的分公司出了些财务问题,这种事情本来也不需要小雨亲自出马,但小雨想到文林回国多半是要在首都转机,当即决定自己亲自过去一趟,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以后正好可以和文林见一面。此时小雨已经不再考虑见到文林以后会发生什么,她的心雀跃着,期盼再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


接下来的两天,文林在张丽夫妇的陪同下参观考察,项目机会很好,初步意向也确定下来,具体还要等文林回美国再敲定一些细节。文林告诉张丽自己临时有事需要提前离开,张丽看了看文林,确定他不是因为对项目不满,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特意回家做了一些小菜,三人一起吃了个饭。文林更改了机票的时间,提前一天飞回去首都,小雨说好会来机场接他,第二天再送他登机回美国。文林坐在飞往首都的飞机上,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他渴望再一次见到自己从年幼时就深爱的女人,他想抱一抱小雨,好好的聊一聊。晚上,文林随着人流走出首都机场,小雨身穿短黄呢大衣外加短筒皮靴俏生生的站在出口摆弄着手机,文林远远的一眼就看到小雨,忍不住向前小跑几步朝小雨冲去,他的心跳很快。小雨见文林过来,咬了一下嘴唇,柔声笑着询问文林的航班是否顺利。文林嘴里干涩,只知道使劲的点头,半晌才憋出句话来,“你等久了吧”。小雨摇摇头,没有告诉文林自己在酒店里坐不住,已经过来等了接近两个小时。


十七年过去了,两人只是在视频里短暂见过对方,如今终于可以面对面站着,两人互相看着,眼光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文林忍不住抬起手想抚摸小雨光洁的脸颊,快要靠近的时候又把手握起来放下,他的牙齿紧咬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时空相隔,而是就在眼前的你,不再属于自己。小雨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一点发红,她跺了一下脚,带着文林出了机场大厅。路边就是酒店专车的停车点,车子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趟,此刻车位上空着,车子还没有来。文林走在小雨身边,不时的转头看着小雨,身材高挑的小雨在余光里看见文林总是盯着自己,和当年一模一样,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在过来首都的第二天,小雨就发现自己例假来了,小雨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失望,这样一个夜晚,自己会和文林怎样度过呢。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文林实在忍不住,走去贴近小雨站着,小雨看着文林眼中的火热,把手插在衣兜里矜持的笑起来,眼神飘忽地看向旁边,身体在脚跟上轻轻转动着。文林看着眼前的丽人,昔日两人倾心相恋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起来,伸手要去抱住小雨的纤腰。小雨轻巧的躲开,白了文林一眼,假意嗔怒道,“好了啦,不要在这里调皮,一会回去酒店了”。小雨轻柔的话语,娇嗔的模样,和以前没有分别,当年有很多时候小雨也是这样带着点姐姐的口吻对文林说话,只是时过境迁,小雨也不复长发披肩的模样了。文林回想着,眼眶不觉有一点发红,小雨看在眼里,咬住嘴唇不去看文林,眼角依稀有几分晶莹。


酒店的面包车把两人送到酒店门口,文林看了看门口的牌子,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朗晶。小雨带着文林来到酒店五层521房间,房间里很温暖,国内的酒店很多都是新造的,内部装修格局经常好过美国。文林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把外套脱下挂好,小雨也脱去大衣,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紧身高领毛衣,曼妙的身材凸显无遗。房间有泡好的热咖啡,是小雨离开房间之前就准备好的,她走去拿了两个杯子弯腰把咖啡倒出来,嘴里絮絮的说着些有的没的。文林走到小雨身边,伸手放在小雨的头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短发,小雨的身体稍稍僵硬了一下,接着又放松下俩继续倒咖啡。很快,小雨抬起身,塞了一杯咖啡放在文林手里,文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小雨站在一旁自顾自说着咖啡味道,眼睛不敢看文林。此时文林嘴里根本品不出咖啡的味道,他随手把杯子放在柜上走去小雨面前站着,上上下下反复的看小雨。小雨心里微叹,抿嘴一笑,也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拉起文林的手走去窗边的二人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的,文林抬起左手搂在小雨肩头,小雨也和许多年前一样,顺势乖巧温顺的靠在文林身上,一切都那么自然和熟悉,就象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不需要掩饰,也没有做作,两人默默的坐着,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都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文林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只小小的挖耳勺,小雨见了心里一震,这还是许多年的那只。文林把小雨的头轻轻的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就着灯光开始给小雨掏耳朵,小雨的耳洞细小,里面很干净。文林的手还是和原来一样温柔细致,仔细的为小雨掏着耳朵,文林鼻孔喷出的气流吹在小雨脸上,痒酥酥的。小雨躺在文林膝盖上,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她咬住嘴唇,极力忍住不要哭出声来。文林对小雨的爱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在各样小事上细致周到的宠溺着小雨,许多年前,文林无数次这样帮小雨掏耳朵,昨日重现,让小雨的心潮澎湃,难以自己。文林慢慢的掏着,终于停下动作,他放开小雨的耳朵,俯下身去吻她的短发,小雨清新的味道一如往昔,文林的唇雨点一般盖在小雨的脸上,耳垂,前额,鼻翼,还有脸颊,处处留下文林热烈的吻。文林用自己的双唇把小雨脸上的泪水吻起吞掉,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直直渗入到文林心里。这么多年的相思,化作一个又一个的吻,无法停止。小雨把脸深埋在文林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哭泣,文林坚持着抱起小雨的头,寻找着记忆中甜美的小嘴,终于吻在了小雨滚烫的双唇上,小雨松开牙关,任由文林进入,两人的舌紧紧纠缠着,仿佛再也不想分离。良久,文林抬起头离开小雨丰润的双唇,他把小雨紧紧抱在怀里轻轻的前后晃动着,不时低头吻在小雨的头上,小雨还在无声的哭泣着,脸藏在文林怀里,房间里一片寂静。


许久,小雨终于止住哭泣,她翻了个身,象多年前一样仰躺在文林怀里看着他,文林把下巴靠在小雨的额头上,不时的吻着,舍不得放开小雨。两人就这么亲密的拥抱着,慢慢的诉说着这么多年彼此的境遇。文林想起分离的痛苦,心痛难忍,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小雨看着文林的脸庞,伸手抚摸着,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流出来。小雨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文林抓住小雨的手,放在嘴边细细的吻着,他从来不曾怪过小雨,他明白小雨的不得已。


慢慢的,文林的身体热了起来,他的手滑入小雨的衣服,去寻找那久违的山峦,小雨轻呼了一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文林按捺不住,伸手拦腰抱起小雨走去床边,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小雨挪动了一下身体往床里躺了一点,给文林让出位置。文林把衣服脱掉,只穿着一件白色圆领T恤,爬上床去把小雨抱在怀里深情的吻着,很快,小雨的衣服就被文林脱掉,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小雨喘着气,放松身体,象一座完全不设防的城市,任由文林攻城掠地,肆意妄为。文林贪婪的品尝着,他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他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剩下一个愿望,就是和小雨在一起。文林贪恋的抚摸着小雨光滑晶莹的皮肤,小雨的身体不复当年少女的苗条,却是多了几分丰满和成熟风韵,强烈刺激着文林的神经。文林的手指尖轻轻滑过小雨的皮肤,小雨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熟悉的感觉和以前一样,少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如今的纯熟。文林的手指绕到小雨背后,轻巧的一拨便解开一排三个细小的不锈钢扣,转眼间小雨洁白的身体再一次完全展现在他眼前,小雨轻呼了一声,用手遮掩着,这微弱无力的抵抗很快就被文林攻陷。小雨大口喘息着,放任文林探索自己饱满的山峦,文林滚烫的双唇在小雨身上不停的吻着,一直向下,小雨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文林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他愣了一小会儿,随即在喉咙里低喊了一声,颓然的放开小雨,一头栽在床上不再动弹。小雨忍不住用手捂住嘴轻笑起来,她欠身起来,伸手揉着文林的头发,促狭地在他耳边说道,“谁让你这么会挑时间呢...”。文林翻身跳起来,胳膊一伸将小雨按倒,小雨娇呼一声,瘫软在床上,欲予欲求的模样让文林更加恼火。文林仔细的看着这张自己魂牵梦绕多年的绝美容颜,心里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他反反复复地看着小雨的眼睛和嘴唇,再次吻了上去。小雨伸手使劲抱着文林的脖子,两人都带着些绝望的情绪缠绵着,翻滚着,舌尖因为缠绕得太紧而开始发疼。终于,文林平静下来,他把小雨抱在怀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之前鼻尖传来的淡淡气味和指尖棉垫的触感,让文林明白小雨今天正是不方便的时候。


文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他坐起身,给小雨穿好衣服。小雨看着文林的眼睛,说道,“对不起...”。文林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小雨的嘴上,“小雨儿,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今晚就让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小雨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她把头枕在文林的左臂上,抬起左腿放在文林身上,这姿势再熟悉不过,文林的胳膊环抱着小雨的后背,温暖稳定的怀抱给小雨久违的安全感,小雨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熟了。文林大睁着眼,感受着小雨平稳的呼吸和熟悉的清新味道,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和小雨发生什么,也不需要回去在Cindy面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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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kin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yiqiesuiyuan' 的评论 : 如果文林知道小雨的女儿,他就会去争。如果小雨知道老公外遇&文林的心理,她可能会离婚。如果小雨老公知道自己女儿的事情,他就会决绝的舍弃。。。都是苦命人,但是无论如何,小雨是造成错误的一方(即使这种错误是她老公强迫发生的)。所以,她将是最受苦的一方。因果。
yiqiesuiyuan 回复 悄悄话 文林就是太爱小雨才会这样,我相信如果小雨让他等,文林一定不会犹豫与Cindy分手。甚至我觉得,如果他知道小雨的婚姻不幸,也会等
heartfeather 回复 悄悄话 文林在遇到Cindy之前有十几年没有动过感情,也没有女友,一直是单身,和Cindy在一起也是各种巧合,怎么就能看出他用情不专么呢。
heartfeather 回复 悄悄话 再说了,如果文林是母里母气的男人,他能做出击毙两名歹徒的事情?
heartfeather 回复 悄悄话 文林是过来人,Cindy也不是小孩子,在Cindy的主动下,文林心有所动也是正常,文林能忍住不强吃Cindy,本身就说明问题,他不但没有锅里的,连碗里都还是空的呢。
heartfeather 回复 悄悄话 面对自己苦等十七年的女人,而且是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文林又不是高大上的圣人,和小雨独处的时候有想法很奇怪吗?

文林和Cindy只是普通情侣,连未婚夫妻都不算,文林对Cindy并没有很多责任,他还在纠结,就说明他还有良知,愿意承担责任。
heartfeath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过路客efbrk' 的评论 :

对于文林来说,他能抓住什么呢?小雨是别人的妻子,如果小雨愿意和他再续前缘,根本不会等到十六年以后,文林要去抓,不就是拆散别人的家庭么?文林只知道小雨衣食无忧,他从哪里知道晓波的种种问题呢?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去逼小雨离婚的,难道这个就是母里母气?

至于文林和Cindy,本来文林在昏迷中放弃准备死了一了百了,结果是Cindy把他从死亡中拉回来的,且不说医学上是否现实,只说有了这种由死如生再从死到生的经历以后,人的想法不发生变化是不太可能的,文林心里开始对Cindy有好感也不为过。

小雨因为倪家有恩,所以不愿意和文林有过多接触,联系上以后慢慢就不再理文林,这样刻意的冷淡即使内心再强大的男人也会受伤,旁边Cindy又是真心,文林有所动摇情有可原。

这本书不是快意恩仇类型的,相反,这本书的主题是每个人都在红尘大网中互相牵扯,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所以才会痛苦纠结挣扎。
过路客efbrk 回复 悄悄话 原先也觉得文林难得地专情。后来小雨主动联系上他后,应该心知肚明小雨对他恋情犹存。他如果真如文中所述的十几年苦苦思恋着小雨,此时会情不自禁地抓住不要再放手,对Cindy会自然保持冷静或拉开距离。可他对Cindy反而极为主动地升温加热,犹如25岁少男。没有丝毫小雨的存在。既然选择了Cindy,就理智处理旧情。这集与小雨的互动真让人无语。所以只希望小雨和Cindy有好结果。文就永远一个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母里母气的男人。
heartfeath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过路客efbrk' 的评论 :

可怜文林苦苦等待十多年,到头来被人评价成用情不专的老男人。。。
过路客efbrk 回复 悄悄话 整个故事都挺沉闷的。文林40多岁的过来人了,钟情过,游戏过。后来好似已面对现实跟Cindy稳定了。这集又跟小雨0距离旧情重温,中间又闪出对Cindy的交待。。。对这40多岁还情不专的男人实在没多少好感了。只希望小雨和她女儿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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