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門

在歐洲旅行，在許多地方會和凱旋門不期而遇，它在許多城市甚至是教堂、廣場、市政廳一般的核心存在，是構成一座城市風貌和氣質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打卡拍照，你瞭解凱旋門的由來和這座建築的意義嗎？不少人都知道，凱旋門最早是由古代羅馬人創建的，他們從希臘人那裡學到了如何在平方建築物內建造拱形開口，並借用這種方法造出為慶祝戰爭勝利的紀念性建築物。它通常為橫跨在一條道路上，成為一座能被通過的“門”型建築，實際上更相當於一座紀念碑。

位於法國奧朗日的凱旋門Arc de triomphe d'Orange是如今倖存的最古老的凱旋門，大約建于奧古斯都在位期間。它修建在過去的阿格裡帕大道via Agrippa上，褒揚高盧戰爭和第二奧古斯都軍團的退伍軍人。有趣的是在一千多年後的中世紀時，這座凱旋門被修建到城牆內以守衛城市的北部入口，從一座紀念碑演變成一座具有防禦功能的城門。

羅馬保存至今的有三座凱旋門，建於西元81年的提圖斯凱旋門Arco di Tito是其中最早的一座。這座高14米、飾有浮雕的凱旋門是紀念羅馬帝國的提圖斯皇帝鎮壓猶太人的勝利而興建的。而聳立在“聖道”Via Sacra之上的塞維魯凱旋門Arco di Septimius Severus是塞維魯皇帝為了慶祝羅馬帝國戰勝帕提亞人，於西元203年興建的。

羅馬最大也最著名的當屬立於鬥獸場旁的君士坦丁凱旋門Arco di Costantino，它橫跨在當時的Via Triumphalis凱旋大道上，羅馬皇帝在征戰凱旋時會從這條路進入羅馬。同樣的，君士坦丁凱旋門也是為了紀念戰役勝利而修建的——君士坦丁一世於西元312年的米里維橋戰役中大獲全勝。君士坦丁凱旋門高21米，寬25.7米，縱深7.4米。它擁有3個拱門，拱門和圓柱上裝飾有大量的浮雕和銘文，其中大部分來自於更早的年代。這座凱旋門比之前的更宏偉、更豪華，讓所有立於這座建築物之下的人都油然而生一種心潮澎湃的崇敬之情，把對皇帝的讚美和嘉獎推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正是這座凱旋門成為了全世界效仿的對象，包括巴黎凱旋門Arc de triomphe de l'Étoile在內的世界其他地方的凱旋門都不過是它的翻版。拿破崙在1805年打敗了俄奧聯軍後，法國的國威達到史無前例的頂峰，他在次年下令建造巴黎的凱旋門，參照的就是君士坦丁凱旋門。

巴黎凱旋門高49.5米，寬44.8米，厚22.2米，在兩面門墩的牆面上有4組以戰爭為題材的大型浮雕，門內刻有跟隨拿破崙遠征的386名將軍和96場勝戰的名字。巴黎12條大街都以凱旋門為中心，向四周放射，氣勢磅礴，為歐洲大城市的設計典範。到今天，巴黎人民始終保留著這樣的傳統：每逢重大節日盛典，一個身穿拿破崙時代盔甲的戰士，手持劈刀，守衛在《出征》雕像前，鼓舞法國人民為自由、平等、博愛而戰鬥。每年的7月14日，法國舉國歡慶國慶日時，法國總統都要從凱旋門下通過；而每位法國總統卸職的最後一天也要來此，向凱旋門下的無名烈士墓獻上一束鮮花。

不過，尚未等巴黎凱旋門完工，1814年俄羅斯在衛國戰爭中就擊敗了由拿破崙率領的法國軍隊，而莫斯科凱旋門Моско?вские Триумфа?льные воро?та就為此於1829年開始興建。令人唏噓的是，1936年因史達林重建莫斯科市中心這座凱旋門被拆除，如今看到的建築是在1966年重建的。

在歐洲大陸上，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凱旋門，從倫敦到因斯布魯克，從米蘭到布加勒斯特，有的銘刻著軍隊的勝利，有些彰顯著皇室的榮耀。不過最值得一提的是柏林的勃蘭登堡門Brandenburger Tor，它的興衰史見證了德意志民族的興衰史。從歷史意義上說，這座門堪稱是“德意志第一門”。

1735年，威廉一世在修建柏林城牆時建造了這座城門，半個世紀後腓特烈大帝重修它以宣揚處於鼎盛時期的普魯士王國國都的威嚴。可是短短十幾年後拿破崙率領著強大的法國軍隊颶風般地席捲了歐洲中部，以征服者的身份通過勃蘭登堡門佔領了普魯士，將門上的勝利女神雕像拆下作為戰利品運回了巴黎。隨著拿破崙的失敗，勝利女神又重回普魯士的懷抱，不想又在二戰的炮火中被毀。二戰後勃蘭登堡門雖屬東柏林，但是由於正好處於隔離區中央一直關閉，直到近半個世紀後兩德統一，作為唯一僅存的柏林城門才得以重新修復和開放。當然，也並不是每一座凱旋門都與戰爭的記憶相連，比如巴賽隆納摩爾風格的紅磚凱旋門Arc de Triomf就是作為1888年世界博覽會的主要入口而興建的。前面的門楣上雕刻有 "巴賽隆納歡迎各國Barcelona rep les nacions"，頂端裝飾著西班牙其他49個省的省徽。凱旋門地處通往城堡公園的寬闊大道的盡頭，與周圍的美麗景色融為一體。

比起這些古典的凱旋門，位於巴黎拉德芳斯區的新凱旋門La Grande Arche de la Défense則是最具影響力的現代凱旋門。新凱旋門於1989年揭幕，以紀念法國大革命200周年。它幾乎是一個完美的立方體，外表覆蓋著玻璃與大理石。觀光電梯可將遊客帶至100多米高的新凱旋門頂部，從這裡可以俯視由太陽王路易十四下令修建的歷史軸線，包括凱旋門、香榭麗舍田園大道、協和廣場、杜伊樂麗花園和盧浮宮。

沿著時間的軸線縱觀這一座座凱旋門，歷史風雲的變幻和帝國王朝的興衰依舊清晰可辨，而背後無數人的命運卻已消失在宏大的歷史敘事之中。對於今天的我們來說，在欣賞建築美感和感歎往事之餘，最應該記住的也許是慕尼克凱旋門背面的題詞——“獻給勝利，毀於戰爭，警醒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