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古老城市薩拉戈薩

在西班牙的東北部，曾經有一個獨立繁榮的王國，在極盛時期它的國王曾把巴厘阿裡群島、巴倫西亞、西西里、那不勒斯和薩丁島也納入他的統治之下，這個王國就是大名鼎鼎的阿拉貢。時光荏苒，如今的阿拉貢成為西班牙17個自治區之一，而位於阿拉貢心臟位置的古老城市薩拉戈薩Zaragoza就是這個區的首府。薩拉戈薩的名字雖略顯陌生，卻是西班牙五大城市之一，相比名聞遐邇的巴賽隆納和馬德里更加宜居。這裡地處交通要道，城市大小適中，一年四季氣候分明，文化積澱深厚，再加上發達的工業帶來經濟繁榮和治安穩定，形成了高度的民族認同感，被稱為“西班牙的翡冷翠”。

薩拉戈薩的歷史要從穿城而過的埃羅河Ebro說起，這條西班牙最主要的河流為乾旱的谷地帶來了豐饒，為文明的誕生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2600年以前這裡就已經有了人類定居，在古羅馬時期成為帝國一座重要城市，之後被摩爾人統治了很長時間。1118年阿拉貢王國打敗穆拉比特王朝拿下此地，在之後長達近600年的時間裡，薩拉戈薩一直是阿拉貢的首都。後來，阿拉貢的斐迪南二世與卡斯蒂利亞的伊莎貝拉女王結婚，使兩國合併，從而形成了今日西班牙的主體部分。

在薩拉戈薩古城裡行走，仿佛跟隨歷史長河的流動進行了一場時間旅行。沿著凱撒奧古斯塔大道Caesaraugusta Route的線路，你可以看到西元1世紀至2世紀建造的廣場市集、溫泉浴場、競技場和露天劇院，穿梭在眾多古羅馬遺跡中想像往昔這座以奧古斯都大帝命名的城市熱鬧繁榮的樣子。其中，凱撒奧古斯塔市集博物館Museo del Foro de Caesaraugusta最引人注目，這座博物館就直接建在追溯到提比烏斯皇帝時代建造的羅馬市集考古遺址上，你能看到2000年前的市場的佈局，神廟、政府機關和商店林立，甚至連下水道都清晰可辨。跟著歲月的腳步前進到摩爾人統治的時代，一如其他被摩爾人佔領過的城市，薩拉戈薩也留下了一座皇宮阿爾哈菲利亞宮Palacio de la Aljafería。雖然建於11世紀皇宮的外觀像是一座軍事堡壘，四邊形的城堡四角由堅固的圓塔把守，但走入其中你會驚訝的發現它的的確確是一座阿拉伯風格的皇宮：方形的露天庭園栽種著芬芳的橘子樹，天花板上繁複的摩爾圖樣裝飾令人眼花繚亂，還有一座美麗的清真寺。如今這裡是阿拉貢議會所在地。

雖然後來的阿拉貢王國的統治者是百分百的歐洲人，卻不可避免的受到摩爾風格的影響，因此留下了許多阿拉貢-穆德哈爾式的建築，這種獨特的建築風格融合了穆斯林和基督教建築的特色。最突出的當屬被列入聯合國文化遺產的聖巴勃羅教堂Iglesia de San Pablo de Zaragoza，它建於13-14世紀，取代了之前的一座羅曼風格的小教堂，高聳的八角形紅磚塔樓上，內外都有華麗的摩爾裝飾，令人印象深刻。在漸漸的擺脫摩爾風格後，文藝復興、巴羅克、哥特式等風格都在薩拉戈薩留下了印記。皮拉爾聖母聖殿主教座堂Nuestra Señora del Pilar Basilica是整座城市當之無愧的地標，坐落在埃羅河邊的巴羅克風格天主教大教堂，有11座輝煌壯麗的穹頂和4座高聳的尖塔，神聖雄偉。爬上塔頂，從高處俯瞰教堂華美的外觀和雕飾，而埃羅河與薩拉戈薩相依相伴的美景也將盡收眼底。目前的教堂興建於1681年到1872年，供奉皮拉爾聖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稱之為“西班牙人民的母親”，被譽為西班牙歷史上第一座聖母教堂。傳說，聖母瑪利亞曾在這裡的大理石柱子上顯聖，皮拉爾聖母節因此得名。每年10月12日前後的皮拉爾聖母節是薩拉戈薩一年裡最盛大的慶典活動。這座教堂同時也是一座藝術的聖殿。教堂內處處陳列著令人讚歎的珍貴宗教藝術品和巴羅克紀念碑，尤其是雪花石膏的祭壇和戈雅創作的壁畫更烘托出教堂的堂皇富麗。皮拉爾聖母教堂是西班牙最重要的朝聖教堂之一，與聖地牙哥-德孔波斯特拉一樣，從中世紀起吸引了成千上萬的教徒前來朝聖。日落時分站在石橋邊的河對岸望去，金色的余暉和水中的倒影與周圍的歷史建築一起，組成一幅攝人心魄的畫面。聖母教堂前由皮拉爾廣場和拉賽歐廣場共同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露天公共空間，四周由多座歷史建築圍合，包括摻雜了多種風格的薩拉戈薩大教堂Catedral de Zaragoza，裡面包含一座有趣的掛壁毯博物館Museo de Tapices，以及文藝復興式的古交易所Lonja de Zaragoza。幾百米的空間卻濃縮、沉澱了近千年的歷史，如此美麗的廣場令人流連。

薩拉戈薩的文化積澱當然不僅僅體現在建築上。走進戈雅博物館Museo Goya，觀賞這位出生於這座城市的西班牙繪畫大師在不同時期留下的傑作，體會薩拉戈薩不凡的藝術品位。這座博物館是圍繞著一座漂亮中庭修建的三層貴族宅邸，本身就是一座文藝復興的出色建築。博物館的館藏來自當地的一位教授的私人收藏，除了戈雅外也有其他15-18世紀的繪畫。

美食也是讓薩拉戈薩聲名遠揚的原因之一。在El Tubo區四通八達的窄巷裡，彙集著眾多物美價廉的餐館食肆，從一家店流連到另一家品嘗每家的特色tapas，佐以上好的西班牙葡萄酒或新鮮啤酒，是絕對不可錯過的美食體驗。薩拉戈薩最受稱道的tapas有可樂餅croquettes、花樣百出蘑菇和麵包碎Migas，看似簡單的食材和小巧精緻的體量裡卻蘊含著令人欲罷不能的魅力。

薩拉戈薩有許多條適宜步行的購物街，酒足飯飽在這些優雅寬闊的街道上散散步，精力充沛的話再去泡個吧，這裡的夜晚如此令人難以割捨，難怪這座城市要在接近第二天的中午才漸漸醒來。沒有去過薩拉戈薩，也許很難領略到這座城市的迷人之處，可是你一旦來過，就會發現她熠熠生光的獨特，就連風情萬種的巴賽隆納也無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