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TAO

生活在新西兰,随手捻几片草叶与朋友共赏
正文

2015走在夏天二,再访奥克兰南区HUNUA地区公园森林步道

(2015-12-18 18:28:38) 下一个

1.GPS
引错路
    2015.12.13.小雨转晴天,1521度,西南风每小时48公里。
    上周绕水库环路(ERNIES TRACK上半段)因身体疲累到极点而放弃,这个周日准备再访森林步道,把遗漏的两个(另RATA RIDGE TRACK)半圈补上,我的学生JESSE和新伙伴WILLIAM愿与我同往,不再重复孤独森林的童话。
    周六晚WILLIAM来微信,说明日有雨可否改下一周,我答:风雨无阻,又来信说预报上午10点雨停,可否延迟一小时,我答:按常规有提前无延迟。他只好作罢,决定随我行事。
    早上7:55我接了JESSE来到集合地,WILLIAM来电,告知要迟到10分钟。
     805WILLIAM赶到,初次见面他把自己打印好的地图给我一份,看来这位仁兄不但面相儒雅,处事也认真仔细。他说停车场泊车上限90分钟,执意要驾车随行。
    810两台车三个人,在蒙蒙细雨中沿1号高速南下。雨刷不紧不慢地工作,GPS不时地告知:“ON TO THE FREE WAY路边景色司空见惯,不过披了一层雾纱,别具朦胧感。凭感觉应该下高速了,但屏幕显示仍有7.5公里,出于对GPS的信任继续前行。过了2号公路出口,我意识到娓娓动听的女声引我入了歧途。到了PIONEER RD.下来,方知她引我们绕了一个圈,多走了约20公里。我对她失去信任,WILLIAMJESSE分别在手机上重新定位,前车变后车尾随WILLIAM完成后面的里程。
    祸兮福兮,我们走上一条没有中线的郊外柏油小路,沿着小路在绿油油的丘陵牧场间蜿蜒起伏,烟雨蒙蒙,懒惰牛群有半数卧在那里,勤力的羊披着晨雾洒在山坡、低谷,津津有味地咀嚼永远吃不完的香草。JESSE的导航因没了WIFI停止工作,我的车载GPS经常与WILLIAMGOOGLE系统相悖,但我知道无论绕多远,她总能把你送到目的地。
   
2.泥泞的山路
    935到达UPPER MANGATAWHIRI CAMPGROUND,与上周相似,大草坪上只停了两台旅行车,两三百米宽的空旷峡谷被雨丝填满,每一阵风过都会掀起悬空的波澜。
    945整理好行装出发,走出去几步我就被美景迷住,顾不得雨水侵蚀,从包里取出相机。一大片碎云沉睡在山峦,静止在树梢,慵懒地卧在那里,任凭雨丝袭扰,静观峡谷风涛。走上大坝,千倾平静的水面只是被雨丝刻出道道皱纹,空中的风雨波澜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小鸟躲到了林子里,戏水的鸭子渺无踪迹,一只短颈大鹅在标志塔(VALUE TOWER)引桥上扑腾。我以为它受伤了,正准备施以援手,它确气势汹汹,嘎嘎叫着地扑将过来,没等我做出反应,它腾空而起跃过我们绕向水面。可惜拍照雨中动景换档不及,未能留下它的雄姿剪影。
    950沿WATER LINE RD.顺时针绕行水库,走在宽宽的砂石路上,揽着水、傍着山、淋着雨,别具情调。山坡上种植着大片松林,紧挨松林是漫山的原生态灌木,松涛阵阵盖过了所有的喧嚣,伟岸挺拔的树干,抢了众多同类的风头。不时出现的毛地黄花(FOXGLOVES),挂着晶莹水滴,更显玲珑剔透。发现几条通往湖边的岔路,我留意着是否有今天要走的步道口。遇见两拨骑山地车的行者,伙伴们兴奋地与他们打着招呼。雨没有停的意思,我把相机裹在衣服里,专心致志,看雨打厥叶松枝滴水,听林涛喧嚣鹅叫鸟鸣。JESSE说,要是这样的路,走多远都没问题。
    1040走到ERNIES TRACK起点,从这里开始,才是真正意义的森林步道。我们把鞋底喷上药水,WILLIAM告诉JESSE这是预防病毒侵蚀贝壳杉的举措。我请他们注意树上的三角型橘色标志,今天的路将由它引导我们前行。外面下不下雨已经无所谓了,林子里只有滴答的水珠,但每一阵风过,都会引来一片落雨,不经意间碰到小树,脖子里会钻进冰凉的水滴。多次描写过饱和的森林,深入其中切身感受,如同走在三维的水空间,空气仿佛湿透了。脚下是一个挨一个的泥潭,想方设法绕过去,又迎来一条条小溪,好在溪水不深,可借助枯木、大石,战战兢兢渡过。走到一处沼泽,JESSE不小心踏错地方,污泥一下子淹没了一只脚。我让他走前面以方便照顾,但走几步发现他需要的不是照顾,而是择路的经验。我继续担当领队,WILLIANM气喘吁吁地提议休息,理由是吃点东西。他吃起来很讲究、很慢,我站在那里细细地解读每枚叶片上欲滴的水珠,暗自庆幸上周精疲力竭时没有走这条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斑驳的阳光洒在林子里,构成一组组密码,似乎在传递着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故事。开始爬坡了,曾以为这条步道是绕着水库走山腰,曾对伙伴们夸口,今天不会有大的起伏,走起来应该很容易。谁曾想为绕开上游湿地,为保护水库挡水坡,步道远远地避开水面,沿着山梁延伸,爬第一个坡就让JESSE吃不消了,喊着膝盖痛,三步一歇两步一喘气,WILLIAM咬紧牙关硬挺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们是不是在爬你描述的最高峰?”
    “这里仅仅是水库的沿岸,离最高峰尚有相当大的距离。”我擦把汗告诉他。
    “看来体能和年龄成反比,走慢点吧,实在跟不上你的节奏。”
    “初次走山路,吃力在所难免,走几次肯定比我强。”
    “但愿如此。”
    1145下到谷底,被一条10几米宽、没脚踝深的溪流挡住去路,没有别的法子,要么脱鞋趟过去,要么穿鞋趟过去。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懒惰的,我没多想,穿着鞋第一个闯了进去,冰冷的河水浸过发热出汗的脚丫,一股凉气触电似地,瞬间让周身的毛细孔闭息。过了河他俩忙着脱鞋倒水,我没理他们,咕叽咕叽咕地继续前行。这里是一片灌木林,交错的细树枝把步道围起,组成一条长长的绿色隧道。JESSE急匆匆地赶了上来,几只受惊的大鹅突然从路边钻出,摇摇摆摆地跑到林子深处,JESSE奇怪:
    “它们不是生活在水里吗,干嘛钻到林子里?”
    “难道我们离水远吗?”我反问,JESSE无语。
    1155过了一片密密的竹林。路更难走了,不时遇见粉红色路标及绑在树上的粉红丝带,我给大伙解释,这是投放药果子狸、山鼠毒饵的标记。
    1250爬上了一座山坡休息、午餐,我和JESSE三口两口完成任务,WILLIAM排场地拿出饭盒,佐着花生数着粒吃米饭。我拿着相机270度取景,远处山坳里的水库依稀可见,蓝天白云下茂密的森林,为叠嶂的山峦穿起厚厚的绿衣,眼前的曼奴卡树盛开着一片片白色小花,草丛中毛地黄擎起一枝枝紫罗兰的剑戟,一种不知名的暗红色小花,像一颗颗小石榴垂挂在绿叶间,令人垂涎欲滴。望着竖在面前的高坡,WILLIAM心有余悸:
    “该不会让我们爬上去吧?”
    “不一定,也许小路会绕过去。”我言不由衷地解释。
    事与愿违,午餐后小路引我们径直走向陡坡。JESSE双手撑着手杖一步步爬,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来喘气。我鼓励他说,也许这是最后的制高点,爬到山顶就是胜利。终于上来了,山顶竟然有一把木椅,JESSE不由分说卧在椅上,不顾山风劲吹,冷气袭骨。我怕着凉得病,催促他赶快离开。心里有点紧张,因为约好了装修师傅下午三点到家里,照目前的行进速度,恐怕赶不回去。
    下了山钻进更深的密林,小路上错节的盘根在泥泞中架起了一座座小桥,走起来很是惬意。树干上挂满了厚厚的青苔,摸一把像宠物的柔顺的皮毛,只是湿湿的往下流水。无所不在的藤条缠绕着大树,像一堵墙把小路挤在中间。
    走着走着,路标突然不见了,只有粉红色的丝带伸向更深的林子,我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小路拐一个急弯,橘色的小旗在前方向我们招手致意。JESSE紧随我身后,号称体力好于他的WILLIAM应该不会掉队。
    走着走着,突然觉着少点什么,鸟的叫声、JESSE的喘息声还是WILLIAM要求走慢点的呼唤声。停下脚往后看,果真没了WILLIAM的踪影,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现身,喊一嗓子也没回音。
 
3.伙伴丢了
    下午1:40 WILLIAM失踪了。三个人的队伍,在没有任何岔路的情况下少了一个,不可思议。我让JESSE等在原地,一边喊着一边往回走,心里算计着有几种可能:受伤了等在某个地方,滑倒了坠落山崖,走上岔路误入歧途。走了约10分钟,好像听到过他的回音,手机响了两次,由于信号接收不佳没联系上。他是不是已经与JESSE汇合了,赶回来看到JESSE孤零零地守在原地。打电话没有信号,受伤了应该回应呼唤,虽说山梁两侧都是无底深渊,但密集的大树加上纵横交错的藤条,篱笆似地护着小路,想下去都很难。肯定是走岔路了,可岔在哪里?
    我再次回头一步一喊,声嘶力竭的声音瞬间被森林吞噘,但也惊起了鸟飞鹅跑,百米范围内应该接收到声波的衍射信号。仔细检查小路,的确是想跳下去都难,一张三维大网疏而不漏,即使钻进某个缝隙,也会被下一层灌木网拦住。仔细检查有没有岔口,一直走到JESSE耍赖的制高点,也没发现任何分岔。我有点毛了,他难道被外星人劫持了。
    2:40回到原地,JESSE依然孤身侯在那里。走了多年的步道,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无计可施,准备求援吧。突然电话响起而且接通了,是WILLIAM的声音,他沿着投毒饵的粉红丝带走进深林,我让他马上回走,找到橘色路标。我和JESSE也起步离开,给他标示一处更明显的坐标。
    3:30来到上周走出大山的地方,ERNIES TK.与UPPER MANGATAWHIRI TK.交汇处。按我的设想,无论如何他都该走到这里。一小时后再次接到他的电话,说找到橘色路标,但发现了三个路口,我手上的地图没有标示,好在这里的看板上有一张步道详图,发现他接到第一通电话后,没有往回走,而是走向我上次走过的大山。太危险了,我赶忙把地图发给他,告诉他如何回到ERNIES小路。装修师傅来电,我告诉他们晚一点回去。
    4:30 WILLIAM再次来电,说已经回到ERNIES小路,我终于松了口气。不能等他了,师傅们已经等着急了。
    往回走的路上,JESSE说他昨晚“掐指一算”(传说中诸葛亮的马前课,亦称小六壬),得一凶卦:
   “空亡:音信殊时,属土勾陈,凡谋士三、六、九(属脾脑)。贵人北方,冲犯厝地,小儿土瘟神煞,大人土压夫人。”
    今天算不上大凶,有惊无险令人胆战心惊。据WILLIAM介绍:
    他因拍照落在后面,心里明白要沿着橘色路标走,可鬼使神差,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他沿粉色丝带走进林子,路有多难无需多表,接到电话后他还是不自觉地选错方位。
    途中收到WILLIAM太太的电话,说WILLIAM很紧张,不知道路线是否正确。我拨通电话问明缘由,他看地图认为路很短,走了半天未到PIGGOTS CAMPGROUND,以为再次走错路,有点慌神。我告诉他方向没错,只要不离开路标,顺路就可以走出来。
    JESSE走不动了,上坡膝盖痛,下坡脚掌痛。我鼓励他拐过前面的弯就到了,他无计可施只能挺着,实在不行就坐在地上歇一会儿,拐过无数个弯,终于上了水库大坝。
    5:10回到停车场,行程15公里,我的记录仪显示20公里。
    谈不上逢凶化吉,但依靠间断的通讯,总算转危为安,也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2015.12.8.於奥克兰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