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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新西兰,随手捻几片草叶与朋友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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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大溪地 TAHITI 游记一

(2015-07-15 12:48:01) 下一个
 


1.读云逐日


奥克兰时间2015.7.6.星期一,有雨,气温11到16度。


上午9:40飞机在雨中起飞,我坐在窗口,视野一片混沌,只有机翼划出的一片水汽,似快速喷泄的激流,在浑沌沌的云海里画出一道晶莹的轨迹。片刻,激流消失,视野清澈,机翼下出现滚滚流动的云河。顺着机身仰视,蓝天披着一层薄薄的云纱,回眸远眺,天边堆起了一座座泡沫状云山。当飞机升到万米高空,“压耳”现象(失聪状态)让我的世界沉寂了:飞机稳稳地地挂在高空,盛开的云朵、玄妙的云山静止在脚下,云隙间、山脚下是与天同色的海,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娇柔、艳丽的蓝,若不是机翼划出的海天边界,真不识天上宫阙,难辨地下经纬。


飞机航向东北,很快就越过时间变更线,我们一下子回到昨天,又追赶昨天。


这是一次例行的年度旅行计划,与以往不同的是,除了机票、住宿订好外,一切都是随机的,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境外自由行。


著名的波利尼西亚文化区位于太平洋中部,180度经线以东,南纬30至北纬30度之间。分布于中东部太平洋上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地带,三角形的顶角为夏威夷群岛,两个底角分别为新西兰及复活节岛(临近大溪地)。依考古证据和语言的相似性判断,此地的居民约在四千年前,由东南亚迁徙而来。


波利尼西亚与欧洲文化的接触始于18世纪早期,这种接触彻底地改变了当地人的生活方式,最终导致整个区域(汤加除外)被世界列强瓜分。


1880年法国兼并了马克萨斯和社会群岛;1888年智利提出对复活节岛的主权;1898年美国兼并了夏威夷;1840年英国兼并了新西兰,1901年又兼并了库克群岛;汤加王国也与1900年起,受英国的保护。到19世纪末,所有的波利尼西亚岛屿被瓜分完毕。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格局稍有变化:德国的太平洋利益被战胜国瓜分; 1929东萨摩亚成为美国领地;1959年夏威夷成为美国的第五十个州;1962年西属萨摩亚获得独立;1947年新西兰获得独立,成为英联邦一员(库克群岛在政治、经济上归新西兰管理)。


   
法属波利尼西亚位于太平洋中南部,主要包括社会群岛、土布艾群岛、土阿莫土群岛、马克萨斯群岛、甘比尔群岛、刀罗蒂里群岛(巴斯群岛)和拉帕岛等,陆地面积4000多平方公里,首府是帕皮提。


玻里尼西亚文化是“靠海吃海、傍山吃山”的文化,由于海洋资源丰厚,土质肥沃,气候温和,降雨量充沛,当地人的生活方式比起“土里刨食”的民族,更具浪漫色彩。这种简朴、自然、富足、悠闲的生活方式,不受任何“文明”的束缚,吸引了许多西方艺术家和作家。法国后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PAUL
GAUGUIN),晚年在大溪地岛和马克萨斯岛上生活,把当地的土著文化当成创作题材,画作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反响。


我们在新西兰生活20年,对毛利文化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部落间文化有差,岛屿间的差距更大。去年7月去了夏威夷,由于随团旅行,与当地社会接触不多。今年第一次尝试境外自由行,理所当然把了解风俗当作一个主要内容。但“文化”是个大概念,普通人谈不上研究,我们能做的就是深入社会,对当地民俗试以切身体验。


 


2.初识大溪地


2015.7.5.星期日下午4:00(大溪地时间),到达大溪地(TAHITI)法阿(FAAA)国际机场。晴天,气温22到28度。


虽然有心理和物质准备(在飞机上脱了外套,仍然穿着在奥克兰适用的长裤),一出机舱,还是被热浪掀了个趔趄,沿着扶梯下到地面,热气顺着条绒裤筒往上袭,几步路下来已汗流浃背,好在机场不大,沿着赤热的地面走了百余米,就到了候机厅。三位带花环、穿花裙的当地艺人,两位弹奏小吉它,一位载歌载舞,在大门口送来热情的岛国风。


大厅是木结构的,老式电风扇嗡嗡地转着。只有一架国际航班落地,出关都是同飞机的人,我们无牵无挂,磨磨唧唧去了卫生间,最后一名办出关手续。海关人员都是佩枪警察,在新西兰生活多年,真正的佩枪从未见过。


走出大厅,老伴儿要找SHUTTLE
BUS,一位出租车大哥向我们走来,问是否需要服务,老伴儿说要去机场酒店,他愣愣神笑了笑,抬手指着对面的小山说:“就在那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酒店的牌子赫然入目。他挥着蒲扇般的手掌,咬牙跺脚地往外蹦着英文单词,说有一条小路可以走上去,看我们实在不明白其所云,又转身找来年轻的同事,费了好多口舌才让我们明白小路的走向。在一个语言不通的陌生国度,第一次领教肢体语言的重要。


我想这哥们够实在,即使拉我们转个小圈,不多绕路也得3公里,收十几块美金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眼前没有生意。可他很自然地做了实在人该做的,我由衷地感叹:真是淳朴毛利人的兄弟!但想起海关人员的佩枪,又有点莫名的惆怅。


酒店很近但位置很高,负重爬了几十蹬台阶,沿着一条疤疤拉拉、裸露石子的水泥路(我在自家后院做过,仅用铁锹摊开水泥,不抹平)往上走,几只公鸡、母鸡、小鸡,扑扑愣愣的为我们躲路,公鸡昂着火红的头颅,挑衅地冲我们咯咯叫着。走过几座简陋小院,看着旅店的大招牌,就是不知门在哪里,愣神的功夫,坡上一位赤膊大哥在不停地比划,按着他的手势,绕过了一面院墙。“机场酒店”排场的,不同于邻家的栅栏出现在眼前,走进小门就看到酒店大厅。


前台一位先生面无表情地为我们服务:问兑换货币,答明天去机场;问浮潜、登山、深潜等活动,答不知、不知、不知。习惯了新西兰随处可见的笑脸,心里有些不悦,但此兄公事公办、态度坦然,无可厚非。也许我们习惯了微笑,因为“微笑因子”就浮在新西兰的空气里,警察、海关、酒店、商店、婚庆甚至葬礼,亲朋好友甚至陌生人都会遇到招牌式、发自内心的笑脸。每逢不顺,都会思念这种微笑,进而发现这实在是一种新西兰特有的奢侈。


酒店建在半山坡,是越层式五层结构,共计50个房间。朴实无华,没有餐厅,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但住宿条件齐备,卫生条件极好。我们的房间位于二楼尽头,整面墙都是隔音玻璃窗,小镇的街道、商店、教堂一览无余。开门就是公共阳台,站在这里机场、泻湖、茉莉亚(MOOREA)岛尽收眼底。倚栏可以拍朝霞、落日,镜头所及皆是大山、大海。


 


3.机场边的村落


5:30太阳开始落山,拍了半个钟头片子,肚子饿了。正对我们的窗户就是“海洋饭店”(OCEAN
RESTRANT)的霓虹灯招牌。据说这里的生鱼片有名,异国他乡热辣辣的傍晚,吃海鲜喝冰啤酒,该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沿着小路下山,站在马路边人行道,竟然没有车让你,正感叹这里的驾驶风气,见一位当地小哥,旁若无人地沿人行道向对面走去,奇迹出现了,所有的车都停了,有的还亮起应急灯。瞬时顿悟,这里和新西兰不一样,你站在人行道旁,有过马路意愿,车不让你;这里和美国一样,你要动起来,车才会让你。后来发现,即使没有人行道,行人过马路时,机动车也会礼让。


这里的马路很窄,路边集有一层沙土。路上车很多,大都是皮卡和小型车,插在汽车流间,是蝗虫般的小摩托车。路上没有红绿灯,车辆行驶都依赖于潜规则,从未开过左舵车,又不懂潜规则,第一天遛街,就得出不能租车的结论。


过了小桥就是海洋饭店,一行汉字告诉你这是家华人餐馆,但除了耀眼的霓虹灯,整幢楼黑洞洞的。再往前走走看,相信镇中心一定有饭店。路对面有许多小食摊位,结构都是一辆面包车做厨房,旁边搭个凉棚摆几张桌子。令人诧异的是,每个摊位前都有一个大大的烧烤炉子,油烟飘过,让人想起国内的烧烤摊。无论在哪儿,老伴儿对街边摊从不多看一眼,今天依然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饿着肚子闻肉香,这是多大的折磨?路过几间貌似餐馆的店家都关着门。饥肠辘辘难耐时,突然听到灯火阑珊的教堂处传来熟悉的歌声,走过去一看阵势了得,几百人聚在大堂里听穿白袍的神父讲道,随着指挥优雅的姿势,哈利路亚的曲调,被法文演绎的庄严、悦耳、震撼。虽然不是基督徒,但在语言不通的异乡听到熟悉的颂歌,心里顿时荡漾起一股暖流,暂时忘了饥饿,更有了安全感。


殖民者和传教士,向波利尼西亚人灌输西方文化的同时,成功地铲除了诸多本土的传统与习俗,生活习惯不是被取代就是被改造。信仰更是如此,原本零散的偶像膜拜迷信,逐渐被系统的西方教义取代,整个波利尼西亚区内,较完整保留传统文化的,只有汤加和萨摩亚(我们去过汤加,每个村落最好的建筑,就是教堂)。


离开教堂再往前走,就出了小镇中心,几盏路灯在黑暗中眨着眼,路边几个赤膊的年轻人伴着大音量的音响放声地说笑,老伴怯步了。后来才明白,放着音乐聊天是一种习俗。


听圣歌的激动,让我瞬间忘却了饥饿,现在饥肠再次辘辘。近处有家比较大的摊位,我建议老伴儿过去看看。凉棚后面冒着浓浓的烟,诺大的铁架子烤着一整只面目不清的东西,操作者告知是小牛,馋虫折腾的更凶了。我们只有美元和纽币,问过店家竟然收纽币。20块纽币换来一盒牛肉,一位英文不错的食客主动充当翻译,一再为我们解释纽币与太平洋法郎间的兑换率。坦率地说,现在人家能收钱就不错了,这盒肉确实比新西兰贵了一点,但饥热交迫中,确实是热里送冰之举,后来的经验证明,店家还算公道。


回到房间,开着空调吃牛肉,喝陶家小烧,谈天说地,扯东论西,甚是开心。


 


2015.7.16.於奥克兰


 



沉寂时空
机翼下的泻湖
走出机场
岛国风情
暮色中的法阿机场
火烧云
朦胧大岛暮色中的机场
教堂礼拜
路边摊点
烤小牛
小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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