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发前的等待
2015.3.8.早晨阴,有零星小雨,上午转晴。
早8:00,二哥来接我和老伴儿去市中心与FRIDA汇合。
8:30,三人结伴走向“环海湾步行赛”的起点(距王子码头一公里处)。从FRIDA家的公寓楼到赛事起点不到十分钟路程,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聊个不停,乐个不行。我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偶尔抓拍几张片子,顺势捋捋这段时间的思绪。
一、二个月来,一路有你的伙伴们各自忙碌:二哥去了趟美国,回来后忙着改建花园;FRIDA从中国度假回来后忙着装修新家;小马哥去趟澳洲,然后一直忙着整理新居;大徐、ANGELA从筹备婚事、举办婚礼;阿香姐和姐夫忙碌着久别胜新婚的琐事;老伴儿也回国了。整个夏天没有过一次像样的集体活动。我虽然有过24天写出25篇游记的记录,但一撂笔又是月余。这次“环海湾步行”是今年活动的预热,但只有小马哥全家和我们三人参加。
接近起点,人群从各个街口涌来,喇叭里播放的音乐及主持人幽默的调侃,增加了现场的节日气氛。第一次参加此类活动的两位女士无比兴奋,恨不得把能看到的一切都用手机记录下来。我自认为见多识广,参加过两次马拉松比赛,但此刻也不辨南北,血脉膨胀,脚下如踩了弹簧,身心浸在音乐的海里,与那些胖姐姐、瘦哥哥、帅弟靓妹一同舞蹈起来。
我的号码是701,老伴儿和FRIDA的号码是3499、3507,身边几位红衣人的号码竟然是71895和72369。150万人口的城市,每年一度的公益活动竟然吸引了七万多人。我参加过万余人的奥克兰国际马拉松赛,千余人的北岸马拉松赛,都远远逊色于今天的阵势。
“奥克兰环海湾步行赛”,1972年由奥克兰慢跑俱乐部发起,当年有1200人参加。比赛路线设在WAITEMATA HARBOUR海滨公路,从市中心QUAY STREET起,至ST HELIERS BAY,全程8.4公里。参加者多为奥克兰市民,也有公司、单位以集体名义参加。报名费悉数捐给有关慈善部门,今年筹得善款154349.46新西兰元。
天气阴沉沉的还下了一阵雨。我顾不得冷雨凄风,用FRIDA携带的一件备用外衣,把相机裹得严严实实。好在天公识相,象征性地把预报的“雨天”表述了几分钟后,就悄然关上了放雨的闸门。
离出发还有40多分钟,我们站在距起点约50米处的路中央隔离带,千方百计放大自己的目标,期待与小马哥一家汇合。FRIDA不断在微信里报告我们的方位,让他们一家向我们靠拢。老伴得知纳新需要别针,就把自己的四个别针拿下来两个交给FRIDA,希望开赛前能见到他们。
身边的白人家庭引起老伴儿的关注,一对年轻夫妇,推辆双斗婴儿车,后斗端坐着一位年约两岁,梳着分头,满脸庄重的小酷哥,前斗安睡着一位衔着奶嘴的光头小靓妹(性别是猜的)。令人起敬的是,除了父母身上的号牌外,车上还挂着14227、14052两张号牌。他们家不但全体参与,还按人头正式报名,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认真参与捐助。老伴感叹:这孩子从现在起就参加公益活动,长大后会如何对待各种慈善活动可想而知。这种教育方式令人敬佩!
9:25分,残疾人轮椅健儿,在万众齐声的倒数令中出发了。此刻我们已被茫茫人海淹没,小马哥一家离我们尚有两个街口,看这阵势,他们不可能走过来了。
雨停了,虽冷风嗖嗖,但天边的一缕蔚蓝告诉大家,灿烂的艳阳、清澈的蓝天、洁白的靓云,这些新西兰的特产,将伴奏今天的主旋律。
2.滚动的人流
9:30,在主持人的率领下,几万人齐声倒数:5、4、3、2、1,GO! 声波的能量,在楼宇间汇集、震荡,撼动了人们的心灵,驱散了天空的阴霾。开了闸的人流在奔涌,半分钟后,待我们挪开脚步时,人流已经拉出了一条数公里长的游龙。我们归属于前半段,待后续几百米塞满了整个街道的队伍起动时,这条长龙已遍游了整个港湾。开始几百米只能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蹭。第一次参加比赛的FRIDA说,这哪里是马拉松赛,分明是“牛拉松赛”。的确如此,人挨着人,肩抵着肩,我很难有机会停下来按快门。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走过歌剧院到了起跑线,前面的队伍可以跑步了,压缩的长龙开始有了稀落的空档,我跑前跑后,忙着抢拍两位队友的背影、剪影及正面英姿,忙着抢拍队伍中的奇装异服、搞怪神采。一位四岁左右的男子汉,走在队伍中,面对镜头有些诧异,一抬头大帽子遮住了半张脸,FRIDA恰好走过,俯身问候帅哥,我趁机按下了快门。走过STRAND THE桥头,老伴儿发现了正在跑步的小马哥,FRIDA二话不说追过去送别针。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老伴儿与一位胖哥哥并肩,从后面看,胖哥哥伟岸的身躯,恰好是她的两倍;一位高个子走过FRIDA,她仰脸看人差点掉了帽子。穿一身老虎皮的家伙跑过去了;穿军装、戴钢盔的家伙跑过去了;红发妹子追上了黄发哥哥。我努力捕捉着各种镜头。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一对情人搂在一起,旁若无人,边走边起腻;一位推车的妈妈,独出心裁,除了车上端坐的宝贝儿,车后拉出的一块独轮滑板上,还站着一位正襟绅士;绿衣团、红衣团、黄衣团,如彩云飘过,各大小公司,以各种形式宣誓着自己的存在,参赛员工统一着装且走在一起,在十里港湾绽出朵朵五彩的花。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从起点到终点,这条蠕动着的长龙,游一湾碧水,披一幕蓝天戏簇簇浓云。组成长龙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快地蹦跳。海湾上空,飞来一架老式单螺旋桨飞机,任性地做着各种特技表演。时而水平飞行,翻转着机身;时而笔直地冲上云霄,然后特技俯冲,在碧蓝的天幕上,喷出的硝烟,化作一条翻滚的云龙,与地上的人龙首尾呼应。当这灵巧的家伙以自由落体式下降时,有20多年飞行经验的FRIDA花容失色:
“天哪!它失去动力了(她使用了专业词汇),要出大事!”她眉头紧锁,双手捂着嘴巴,木然地呆在那里。
“不会吧?应该是特技,看他玩的多欢!”老伴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的心被揪到了嗓子眼,还好它栽歪了几个跟头,接着一个潇洒转身,再次冲上云霄。
“我就说没事吧,小鬼。” 我故作老成。
“拉倒吧,刚才脸都绿了。”老伴儿一点不给面子。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太阳晒得脖子生疼,在四公里处路边有大树,两位女士就势走进树荫。设在此处的供水站旁,有人拿着水龙头往队伍里喷洒,大家嘻嘻哈哈地接受着洗礼。为保护相机,我尽量离“降雨”远远的。一阵亢奋激昂的歌声传来,路边一个阿拉伯风格的乐队,印度式着装的女歌手,尽情演绎着异域歌曲,逗得我情不自禁地走起了舞步。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我们不是队伍中最慢的,因为身后还有看不到尾的长龙;我们不是队伍中最兴奋的,虽然嘴巴从未合上,但和那些把笑声传到几公里外的大妈比相形见绌。这就是新西兰STYLE,不管什么比赛,不管什么活动,总有许多凑热闹、找乐子的人。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走到MISSION BAY时,我记录下一组令人震撼的镜头:一位穿着尿不湿,打着赤膊的健儿,毅然甩开妈妈的推车,十分霸气地在路中间晃来晃去,路边咖啡座,豪宅阳台上观阵的人群送来一阵笑声、掌声;不远处的院子里,架着一组大功率音响,队伍里年轻人随着被音乐压缩的空气,跳起了“YMCA”。
滚动的人流,裹着我们向前走。一点没觉着累,兴奋劲还没过,就走到了终点,我们的成绩是1小时45分31秒,小伙伴纳新的成绩是53分23秒,赛会记录:男子,25分09秒;女子,29分54秒;残疾人轮椅,27分07秒。
3.欢乐的庆功宴
赛后,我请两位女士喝咖啡、吃萨拉,问她们累不累,姑娘们萌哒哒地翻翻白眼,
“这么乐呵,哪里会累?”
是的,到这里来不是比赛,就是尽点义务,图个高兴。作为奥克兰市民,就是该有“我参与我快乐”之心,没有奢华的理论,没有排场的形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平凡、简单。
当晚在小马哥的新家,举行了“一路有你”的例行餐会。好久没有凑到一起了,伙伴们尽情地疯,尽兴地豪饮。喝惯了陶家小烧,酒过三巡换了二锅头,我的嗓子关上了闸门,火烧火燎就是喝不下去。无奈跑到客厅,自己吼上了卡拉OK。
歌声诱惑下,小伙伴们都来PK了。除了纳新是专业唱将,小马哥是“全会型”选手,其余的都是敢与嘶吼的猛士,逢歌必抢麦,闻声必起舞。嘶哑的嗓音、踉跄的舞步,演出了一幕滑稽的活报剧。
浑身被汗水透湿,环海湾步行没累着,晚上的酒场、歌场,却让我辛苦十分。
2015.3.12. 於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