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前,田菁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想要你的手机号,我坦白说是,她就把你电话号码发给我,后来她又走回来告诉我,说你爸爸是旷宇集团董事长,大作家斯清是你姐夫。”庞特一手抓住自己下巴问我:“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
“可是你… 我是说,大家整天在网上看富二对拼,我也知道二十街镇有大富豪出入,可是…那天你约我在星巴克见,我当时只没想到自己遇上绝世美女,你坐公车回家,我根本没想到你是露旷宇的女儿,这就难怪了,我竟然请你吃pizza,你心里笑死我了吧?”
我觉得他有点语无伦次,我说:“我喜欢吃pizza,你问问田菁就知道了,我和她来这家吃过。”
“你和我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庞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眼睛,抿紧嘴唇,红白着脸,语气很自嘲:“对不对?”
“要是你不是露旷宇的女儿…”
“坦白说,我对白马王子类一点感觉没有。”我喝口啤酒,开玩笑说。不想见他这样尴尬,庞特给我的印象很率直,而我对率直的人天生持好感,因为也可以跟他率直。“即便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也不会,因为田菁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超级喜欢你,所以上周我才约你出来,更何况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白马对白雪。”
庞特仍旧自嘲式地擎笑,我的话没令他解脱尴尬,白净的脸像被扎啤灌得通红。
接下来回到无话题可说,吃pizza吧。
分手前,庞特把布蝴蝶给我,我说:“我不要了,你愿意的话,可以送给田菁赔不是,不愿意就扔了。”
庞特用那种眼光望着我,我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我说我想的:“田菁是真的超级喜欢你。对了,”我远眺一眼忽然想到,“她还超喜欢木街的Jelly水果糖豆。”我不是把庞特和糖豆做比较,只是忽然想起来。
庞特被我这句说乐了。我冲他摆摆手。他问:“你是打车还是坐公车?”
“坐公车。”
他又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送你到车站。”
最后庞特一直送我到站下车,说反正他也要乘车回家。
在临水别墅再见到卓森是一个星期后。他一见我就问:“你不是说搬出去住吗?”
我坐定沙发说:“我是一穷二白黄世仁,想住哪儿就住哪。”
卓森无奈地乐了。
“为什么一个多星期联络不上你?”
“飞了几个地方应酬,还有,把《逝爱》小说改剧本,不想被人打扰。”
“你写东西真的这么投入?”
“当然了。”卓森一脸自负。只隔一周,他明显黑眉更黑、瘦脸更瘦,不知道和吸毒有没有关系。他把厅台上堆的信件和杂志粗粗翻一遍,我在犹豫还有没有必要开口问、怎么问,瞅瞅卓森,发现他胡茬没了,头发也短了。
略完信件,卓森起身上楼,说:“你不搬出去,我只好搬出去。”
“为什么?”
“你父亲大人来电说,一栋别墅不适合住两个人。妈的,我的房子!”他一边上楼梯一边骂。
“奇怪!你们为什么都要听他的?”我纳闷。
“从我上大学离开家、离他远远的,他能把我怎么样?你就不搬出去,他又能把你怎么样?你们怕他做什么?我Dad凡夫一名,有什么可怕的?我从来不怕他!”
卓森手扶楼梯回头咬着牙齿眯着眼睛看我,好像认同我说得有理,又好像笑我幼稚。过一会儿,他从三楼下来,递给我一份旧报纸,指了指中间一则新闻标题: 《局长遭民工歹徒入室行凶,三人不治身亡》。
“这是…”我读完整段新闻,抬头惊讶地猜测,“绑架我的那三个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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