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着过去,冬梅面临选择。
看着青峰大步离开,冬梅一颗心都提到嗓子,她很想知道文俊在哪里。但是如果她跟着去,就是摆明了她和文俊,长宝都是一伙的,她担心这样对文俊更加不利。所以她决定留在座位上等。
六个人的隔间,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格外诡异,再看看青峰床单上的血迹,更觉得十分恐怖。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还是没有文俊的影子,冬梅觉得像过了好几年一样的漫长。
冬梅心里越来越着急,心里开始在往坏的地方想了。她好像已经看见长宝被青峰打死,文俊就被青峰踩在脚下,就像昨天那个江浙男一样。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好险”。
冬梅抬头一看,文俊回来了。但是额头上居然有血,虽然干了,还是能看出来。
文俊把情况说了一下。原来把长宝放走后,文俊故意在车厢连接处的过道装睡挡着,青峰何尝不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狠狠地推了他一掌。文俊 头一下就撞在过道的墙上。那墙就是车厢的墙壁,完全是金属的,无比坚硬。文俊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他人过来发现了他,弄了点凉水才把文俊弄醒。文 俊花了好半天明白这不是梦,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
冬梅细细的看着文俊,虽然他的样子没有昨天那么意气风发,额头上还多了一个伤疤,头发也乱七八糟,但是冬梅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英俊过。
文俊也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好像在车上都过了几年。他想到了长宝。
他在哪里呢?
冰冷的铁轨旁边都是冰,显得格外的冷清死寂。除了探照灯的光,其他都是黑黑,如鬼魅的影子。寒风如刀,刮在两人的脸上。
青峰和长宝默默的在铁轨中穿行。寒风吹在脸上,长宝只觉得从心到外都麻木了。刚才左脸被青峰打了一拳,现在还是剧痛无比,有几颗牙齿都松了。他被打得昏了过去,但是天气寒冷,马上又醒了过来,于是被青峰押着往前走。这时长宝的心里已经猜着了八,九成,青峰准备杀掉他。
看着自己刚刚乘坐的火车徐徐开走,长宝突然打了个寒颤,长宝感觉那趟火车也就像他生存的唯一希望,已经离他远去而不可能再回来。
青峰一边观察周围,一边盯着长宝。时间已经是午夜,车站上没有人,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周围异常安静。在探照灯下,两人的影子长长的,十分阴森可怕。有几条 轨道上停着客车和货车,有两条铁轨是空着。不一会已经把长宝带到了一辆停着货车后面,车站的探照灯刚好有个死角,照不到。
青峰让长宝在背对着自己,双手贴在货车车皮上面。长宝感到双手都冻僵了,一阵阵刺痛。青峰然后把长宝身上的证件钱包全部收掉。从善后的角度,这样做是必须的,不能让人发现长宝的身份。
一切就绪,青峰准备说最后一句话。
青峰道:“你既然猜到了,其他不说了。诚哥的规矩,欠债抵命。”
长宝说,“我手上那十万你拿走,放我一条生路,要得不?我家里还有老婆娃儿。”
青峰道:“你欠那么多,这个本来就是诚哥的钱。完不成任务,我也要死。”
长宝要做最后的努力,期待奇迹发生。长宝脑子虽然混乱,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方寸。他想到了拖时间,也许说动了这个杀手也不一定。
长宝道:”我们一起跳下的车,那么多人看见,你就不但心公安抓到你?“
青峰道:“在明天被发现之前,你的尸体在铁轨上,会被来来往往的火车压得模糊一片,脸在哪里都找不清楚,发现了谁又知道是你?死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破?你不用拖时间了,认命吧!”
这次算是长宝听到他说得最多一次,可惜他马上就要死了。他说的是对的。长宝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寒风吹在长宝的脸上和身上,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长宝只觉得热血上涌。此时天上地下都是万籁俱寂,但长宝只觉得心里却是是雷声滚滚,万马奔腾。在将死的时 候,无数的念头纷至沓来。从儿时到一直现在的场景在他脑海里快速回放,就像一个快镜头的电影,更像疾驶的火车,从他心里以光速的速度掠过。
青峰拿出来那把军用匕首,在黑夜都隐隐闪着光,像吃人的狼的眼睛。长宝的余光看到一阵寒光,知道对方不是威胁。这是真的。他就要杀死我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唯一真正能想到了他的老婆和五岁的儿子,他觉得对不起他们,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来,呜呜作响,长宝听着觉得异常大声,感觉像是地狱的号角。
青峰也不再说话。他用力握住军用匕首,喊了一声,朝长宝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