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缘(之二)
佛曰:万物聚散皆有缘 - 缘来则去, 缘聚则散, 缘起则生, 缘落则灭 (仓央嘉措·问佛)。缘分无处不在, 生命是缘,相识是缘,相伴是缘,同道是缘,朋友是缘,恩怨是缘。 缘是一种必然性, 它是一种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冥冥之中,鬼使神差的一支无形的手,一种不可抗拒的趋力,将你和某人或某物系在一起,无法摆脱,无从规避,即所谓命中注定。
回首人生旅途,人缘大千,芸芸众生,和妻子命定有相亲之缘,相伴之缘。然物缘浩瀚,衮衮相迎,无遐细思便发现此生似乎和枪有着难分之缘,相喜之缘……
(二)沙洋“劳改”
沙洋,沙洋,茫茫一片沙的海洋。 沙洋这个地处鄂中腹地,汉江下游的千年古镇,1969年间,突然成了热闹地方。广袤的江汉大平原上,象雨后春笋般窜出了无数的芦席棚, 中央机关、省直机关、总参、总后在那里建立了一大批“五七干校” – 数万名有“牛鬼蛇神”之嫌的党政军机关干部,数万名因文革毕不了业的湖北高校大学生们和两个劳改农场的几千名“劳改犯”们组成了一个个奇特的群体 - 在那片盛产水稻小麦、油菜花生、红薯芝麻的丰饶的土地上辛勤地“劳动改造”,熬炼着个自的灵魂。
1969年夏天,我也和29师司政后的三十个初中男生,被师里打发到本师后勤部沙洋农场进行为期一月的“劳动改造”;事出有因,且容一一道来 ---
1966年“大革文化命”爆发,花园八一小学解散。在震惊中外的1967年武汉“七二0事件”中,亚军的爸爸张绪师长曾率部在东湖滨馆保卫一个“大人物” - 后来才知是救了毛主席的驾,并掩护老人家乘武汉空军的军机“仓皇出逃”。 同班女孩张群的爸爸张昭剑政委也陪着中央文革小组的王力在小洪山草棵子里躲过一劫。 两人因此官运亨通,分别晋升为武汉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和副政委。我部亦趾高气扬,奉命进城缴了原武汉城防师8201部队的械,进行“三支两军”:支左、支农、支工、军训、军管。
正当小小少年不知烦恼之时,从花园小丘陵到三镇大武汉,我们师里那帮小伙伴们各个皆大欢喜。那时的学校-复课闹革命:半天上课,半天“革命” 。 我们每天打球打架,游泳爬山,逛街赏景,不亦乐乎。到了暑假寒假,小子们更如脱缰野马,肆无忌惮,嗨翻了天。
司令部大楼的俱乐部里有两张“红双喜”乒乓球台供机关干部们娱乐。解北川,姚利民,陈小克,还有三毛,四毛等小子们,先是站立一旁默默观战,继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两年下来,终成乒坛霸主。 这两张球台,不仅磨练出学校乒乓球队的几个大牌队员,也严重挫伤参谋干事们的自尊心 – 擂台赛,公平竞争,成王败寇,负者下台。这些小子们,在台前马步一扎,招式一亮,自信满满。小球一抛,左旋右转,上抽下提,正推反挡,近切远挑,几个回合下来,比分惨不忍睹。 乾坤挪移,角色转换,一旁沦为“看客”的干部们心有不甘,怨声载道。不久,办公大楼门前安民告示:除了周末,不许大院孩子们来俱乐部打球。 然而,小子们能量过剩,到处转悠,一天,北川他们趁人不备,窜溜进了司令部作战室(相当于白宫的Situation-room )。 把军演沙盘上的微型坦克、大炮、汽车、飞机之类兴奋地当成玩具装走了一裤兜 ---
师部的水泥灯光球场离我们家所在单元的后院不到30米。当时武汉军区体工大队解散,我们师球队成了军中王牌,球队每天下午训练两三个小时, 完了之后, 就是我们这帮小子们的天地。刘传东,刘阳,顾军,冯军, 胡奇,解北川,姚立东等,个个 剃着“青皮”头,一身短打,脚上回力(鞋)靚瞎眼,蓝球场上嗷嗷叫,无论春夏秋冬,风雨无阻;严寒酷暑,夜以继日;晒得象个黑煤球,蹦起来象个小钢蛋。有兴趣者可以读一下我的博文《一双回力鞋》。
两三年后,这帮小子们的个人技术、战术配合、身体素质和战斗意志日渐精进。师球队教练魏干事还不时正儿八经地给小子们摆布一下战术套路。穿花裤衩的机关参谋干事,穿大绿军裤衩的警卫连的干部战士们渐渐不再是这帮小子们的对手。羡慕嫉妒恨,输球之后,愤愤然:“谁能打不过这些每天霸占球场的‘球痞’?” 二十九师篮球队,打遍武汉无敌手; 师大院的这帮小子们在篮球场上也是孤独求败 - 友邻部队,军区大院,军区通讯总站,军区总医院的大院孩子们,在我们这些敢打敢拼的野战军王牌师军人后代的凌厉攻势下往往溃不成军,难以招架。
师宣传队演出“革命样板戏”《沙家浜》,特招一大批小文艺兵,其中不少高干子弟,主演阿庆嫂的就是省委宣传部白部长的女儿白利群。宣传队的男兵中有几个入伍前也在校球队训练过,玩的一手好球。于是乎顺理成章,一场“友谊比赛”开始了。宣传队的小兵们,虽花拳绣腿,但也打的有模有样,在一旁观战的女兵的助威声中个个奋勇,人人争先;但怎敌这帮小 “球痞”们攻防有序,进退循章,有板有眼的节奏。 数十回合,比分渐渐拉开。
图穷匕见,那帮小兵们也不是善茬,眼看要输球,就开始使拐子,下袢子,撞膀子,顶盘子(屁股)。刘传东一个华丽的转身过人,上步腾空,刚要挽手上篮,被对方8号连人带球推到地下。传东本性憨厚,爬起后并不恼怒,只是斜眼一瞪推他的人,继续打球。本人恩怨分明,且爱打抱不平,稍后,瞅准机会,待那8号投篮时,冷不防,从后面一个“盖帽”从球打到头! 一场友谊赛,终演成双方鼻青眼肿的 “全武行”。。。
球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打球时常打架, 乖孩子靠边稍息。当下中国职业篮球CBA“得分王”-上海鲨鱼队外援吉默·弗雷戴特(Jimmer Fredette)毕业于我所居住的小镇Glens Falls的高中,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大哥TJ和我儿子亮亮同班,我周末常带儿子去大学的体育馆打球,TJ常常带着小吉默参加。 记得小吉默有次上篮, 竟把挡在前面的我撞了个“仰八叉”。为了培养顽强的意志,高中时,吉默和TJ还专门到附近监狱里和囚犯们在篮球场上“斗牛”---这是后话。
到头来,压垮师长解立根这个大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是 – “阎壮士手枪走火事件”:一天中午,阎付政委家老四,偷偷的溜进了师干楼前面的警卫班的宿舍,扫一眼酣睡中的首长警卫员们,便径直走到墙上挂着的一排手枪套前。 他熟练地拔出五四式手枪,试图拉套筒以检查有没有上弹,但不拨开击发锤就直接拉开套筒对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似乎困难了点,于是,壮士便将枪管顶在膝盖上接着再拉 ---“叭”!一声清脆的枪声把警卫班所有的战士都惊跳了起来。。。
幸好子弹从左腿股四头肌外侧的皮下穿过,没有伤着关节。谁知此事过后,阎壮士倒成了这帮小子们眼中的“英雄” – 他常常挽起裤腿,亮出枪伤,象当年老红军迎着一群女大学生崇拜的眼光,讲述当年两万五千里长征路上吃草根啃树皮的动人故事一样:“我草,老子没想到枪里面顶着子弹。”
——“我草,这帮孙猴子简直无法无天,在老子的司令部里大闹天宫了!”解师长在师党委会上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接着,解师长指令后勤部张部长安排一下:“今年暑假,把这帮浑小子们送到咱后勤部的沙洋农场,给老子学军事,学政治,学文化,‘劳改’一个月!”
于是,我们来到了沙洋。司政后的三十几个男孩被分成三个班,编入在沙洋农场轮值的一级战斗英雄邱少云生前所在部队八七团的一个步兵连,在老兵班长和付班长的“管制”下,开始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军营“劳改生涯”。时间分成四大块:一三五上午农活,下午学文化;二四六上午军训,下午学政治。每天晚饭后,两小时自由活动时间,那可是我们称霸场部篮球场的快乐时光。
锄芝麻是“劳改”的主要的农活,每天上午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八点排队出工, 十二点“鸣金收兵”。 中间还有半小时休息时间。 班长拿锄头把当丈量工具,每人在一垄长六锄把宽三锄把的“巴掌大”的地上“锄修根,拔毒草”,松透土壤,精耕细作。
值得一提的是,农场的伙食还是相当不错的。因为军队的伙食标准是每月14.5元,但在农场轮值期间,连队主食可以不花钱,加上自己种菜养猪,伙食颇为丰盛。 记得司务长有次在镇上买回一头整牛,据说是头死牛,也不知是咋死的,反正不吃白不吃。吃到后来,用于没有冰箱储存,牛肉都生了蛆,又咸又辣的牛肉片上,就像瑞士奶酪(Swiss cheese)一样,布满一个个小洞。
学政治,先学“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学邱少云,“纪律重于生命”。接着学“老三篇”,要求人人能背诵,还要进行各班背诵比赛。最后,请武大学军营的一个高才生给我们讲“政治经济学”- 那位戴着高度近视眼,举着一本象砖头一样厚的《资本论》的教员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们:一个叫马克思的大胡子犹太裔德国人,在这本书里揭露了一个惊天秘密 - 剩余价值论:在资本家的工厂里,工人只需要劳动6小时,就可以打平资本家用于购买生产资料(生产工具和劳动对象)和工人劳动力的资本。工人在剩下的2小时所创造的“剩余价值”却被资本家无偿地剥削了。英美各国的工人阶级,在“绝对贫穷”和“相对贫穷”的困境中痛苦地挣扎,日思夜盼地期待我们去解放他们 -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受苦人。马大胡子说: “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 通过学政治,使我们感同醍醐灌顶 – 原来我们在那么宏伟的“世界梦”中,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
(这里略去我和丁乐群,胡骑等人,榨取武大“学军营”大学生“剩余价值”的“杀鸡事件”,以免偏离主题。)
学文化,主要是在武大学生教员的辅导下,完成语文和数学,公鸡(工业基础)和母鸡(农业基础)的暑假作业。
最过瘾的当然是学军事。 头两周是军人素质训练,成天立正稍息、敬礼报数、向右看齐、齐步走和跑步走。可千万别嫌队列训练枯燥无味,忍着吧,只要一人不过关,全班就不能进入后两周的军事素质训练 –投弹射击。
射击科目从武器养护开始 – 老兵油子孙班长告诉我们,五六半是仿造苏联的SKS半自动步枪,是解放军第一种制式列装的步枪。重庆296兵工厂出产的五六式半,铭号是三角中印26数字,是全军最好的武器,只装备象我们这样的王牌师团。其它兵工厂出产的五六半大多都是“糙货”,只配装备地方军和民兵。 我们的毛主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生从不摸枪, 但对五六半却是独有情钟,爱不释手. 毛主席甚至能操练难度甚大的立姿射击。
孙班长是全军的特等射手,枪法极准。他告诉我们:“要象爱护自己的 ‘眼睛’, 不!象爱护自己的‘老婆’一样,爱护武器。 要知道它(她)的每一个部件和每一个部件的功能。” 班长要求我们在一分钟之内, 把五六半“大卸八块”;保养完毕后,在一分钟之内还得把五六半还原如初 – 那算什么,孙班长能够闭着眼睛完成这套程序。就这样,这帮连老婆长啥样都没有概念的毛头小子们,一摸那线条流畅,优美平滑的枪托,个个血管贲张,脸热心颤,纷纷把“老婆” 大卸八块,精心保养呵护。。。
其实, 我的结发“老婆”当时也正在离我们不远的省直机关五七干校,随她的老红军+“叛徒”+“走资派”的父亲一起“劳动改造”呢。只是那时相识之缘未到而已。
射击训练, 分为卧、跪、立三种姿势。 卧姿相对容易,装子弹(橡胶底火的教练弹), 拉栓顶膛,左眼微咪, 缺口, 准星, 目标三点成一线。关键是呼吸和击发。孙班长不许憋长气, 那是半吊子把式,没有实战价值;几十发下来, 还不把人憋晕了?!正确的方法是深吸气后,聚气凝神,徐徐呼气,锁定目标后,在短暂的屏息中,平滑地扣动扳机。
跪姿要难一些,据枪时左肘顶在左膝上,也还算有依托,立姿据枪几乎是无依托, 瞄准基线很难控制, 这时才更体会到老孙班长呼吸要领的真谛, 一定要准星晃动和一次呼气的屏息间隙中完成击发, 否则憋气过长,销耗精力,更难锁定目标。如果你不能做20-30个俯卧撑, 就不要想立姿射击成绩良好(上靶率5发)。可我们这帮“球痞”们谁还不能做三、五十个俯卧撑?
军人每年实弹射击,三种姿势100米人形靶各打十发。 武大学军营的大学生们按民兵标准只打十发卧姿。我们这帮小子们, 因为是“自己的孩子”, 每人按战士标准配给30发, 但由于孩子们出事, 决定不打立姿,打10发卧姿, 10发跪姿后, 再打10发卧姿结束。
实弹射击那天,射击场上, 红旗翻飞,枪声震天。 百米开外的靶子后面,子弹飞扬。 孙班长拿来从旧冬装里掏出来的棉花团, 让我们塞住右耳,保护听力, 左耳不许塞,听清口令。 胡骑充大个, 说不要塞, 班长一声喝吼:“听命令, 不然给老子靠边稍息。”。胡骑一个立正:是, 班长。 (这棉花球可是最好的消音器, 我在美国装备了许多种花样翻新的消音耳罩, 都没有棉花球方便, 实用和有效)。
钢枪在手,小子们个个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 激荡着一枪制敌的信心和解放全人类的伟大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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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底, 从武昌洪山小宝塔下陆军第29师司令部大院里,走出来共和国的第二代军人 – 一帮十四五岁的小兵。 他们中间有我的同学刘付师长的儿子刘传东, 姚付主任的儿子姚利东,同学左京鸣的哥哥左京选和姐姐左运农,还有我的姐姐李晓莲。 敬礼!共和国的守卫者,在军营中长大的,军人的后代 - 天生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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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读到《人民日报》(2016.10.14海外版)刊登的习近平自述:“中国共产党人就是以解放全人类为自己的崇高目标,没有个人的私利。” 我完全理解习大哥,不忘初衷,我也曾经有过和他同样伟大的情怀。只是人不能老做梦,更不能同时做两个梦呀 – “中国梦”和“世界梦”。可以先做“中国梦”- 让全中国人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间享受自由民主,宪政法治的和煦阳光。至于解放全人类的“世界梦”,本想悄悄的告诉近平大哥,据我近三十年在美卧底观察,“水深火热” 中的美国无产阶级着实没有盼望您来解放他们的心思,辽宁舰估计也到不了西海岸; 但转念一想,你也在美国爱荷华州一个小镇呆过一年半载,应知美国和世界大势,谁也不能叫醒一个假装做梦的人吧?而且,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我也知道你在忽悠谁,于是,梦,还是让你慢慢地做吧 - 愿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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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插言: 五六半是我最喜欢的步枪(没有之一)。它今天仍是解放军仪仗队的标配, 比美海军仪仗队标配的M1加兰德步枪(Garand Rifle)更漂亮。 这是我常用的两支五六半,都是26厂的精品(我共有8支各款式的五六半藏品)。我每年都会用这两支打上上百发子弹。上面的那支,我用极细的沙纸打磨掉枪托上的烤漆,其手感忒好。下面的一支是M21款式,美国中情局(CIA)七十年代末从中国订货,输送给阿富汗游击队抗击苏军用的。射击精度相当高。五六半唯一不足的是不能像AR15一样,随意加装瞄准镜和其它战术配件以增加其打击半径内的射击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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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军网上一片沸沸扬扬 - “巴铁”决定不买解放军现装的九五式攻击步枪,却用大单购买捷克的CZ806 Bren 2 步枪。这里不提巴人选择西方的5.56口径子弹是表明一种政治倾向。单纯比较一下这两种枪的基本结构,因为稍微有点军事素质,理解人机协同的人都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九五式攻击步枪的最大设计缺陷是没有把军人作为第一目的。战争的目的首先是保存自己,其次才是消灭敌人。看看上图的九五枪,瞄准基线太高,士兵的整个头颅几乎都暴露于敌,成为敌方狙击手的目标(用武汉话俚语,是“撑着脑壳接石头”)。捷克CZ806步枪换弹匣,需要3秒,右手食指离开扳机前伸并按下弹匣锁钮,同时,左手装上新弹匣。 整个过程眼睛不离开目标。九五步枪,用左手换下和装上弹匣,因弹匣锁钮离身体太近,要将枪前伸或用眼睛辅助卸下弹匣,换装弹匣通常要十秒完成(战场上,敌人能给你几个十秒?)。更令人厌恶的是,九五式的抛壳窗直接在右眼之下,右耳附近。一个玩熟了九五枪的老兵油子写道:“一个长点射过后,一股股的白烟遮挡了视线,眼睛被烟煞得睁不开,右耳听力大大下降。。。” “就几个长点射,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等眼睛能睁开后,敌人都冲到面前了,休息的时候,人家就笑话我,你那右边的脸怎么变成大花猫了?(一场战斗下来岂不熏成腊肉!)眼睛睁不开,鼻子喘不过气,半边耳朵听不见,这仗怎么打?”与Bren 2 步枪相比,九五枪扩展性差,且少有添加战术配件。尤其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九五枪竟然没有空仓挂机功能去提醒士兵 – 扣扳机没用了,该换弹匣了!咳!“巴铁”铁不铁,咱不知道,但我知道“巴人”不傻。中国的现役军人呢?
---珍惜生命,远离九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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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关注枪缘之三:茶场枪声
新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