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笔：天上的北大荒

父辈有很多人经历上山下乡，其中一部分去了北大荒。文学影视作品反映那个时代，描写生活艰苦、开垦拓荒，也有城里年轻人下乡跟本地人的纠葛，以后知情返城、黄金年华在下乡返城中荒废，等等。关于知情下乡的动机有不同说法，早先说是下乡锻炼，现在有分析讲是解决城里青年的就业、避免影响社会稳定。从客观效果讲，上山下乡确实促进了欠发达地区的开发，把多余劳动力和未开垦地区配置到一起符合市场规律。

 

弹指一挥间，半个世纪过去。AI、机器人、加上新冠流行，我们来到了下一轮上天下乡的门槛。AI和机器人在产业界推广是经济规律的必然。它们的应用越来越普遍，成本越来越低。与AI／机器人相比，人力成本显得贵，并且养护困难。医保、福利、退休金都是包袱，加上人权保护、工会、动辄社交媒体爆料、性骚扰、多元化正确性等。雇主们恐怕以后能用机器人就不用真人，因为真人劳动力事多、难伺候。

新冠疫情是一个演习，能看出哪些岗位必须依靠人力、哪些岗位可以替换。疫情期间送货上门业务多，但是人们怕病毒、怕死。看样子如果机器人、无人机能承担送货工作的话，亚马逊等公司就会大量裁员。疫情迫使减少人与人的接触，很多工作变成远程办公。这个趋势的持续就是消灭大量人力岗位。在与机器争夺上岗的战争里，人只有抓住现场生产、真人团队运营模式才能保住自己不被淘汰下岗。于是乎新冠疫情从两个方面加速把人力劳动力撵出局：一是人们怕死、越来越不想露面，而是躲起来远程遥控、打电子游戏般工作；二是揭露了皇帝的新衣，原来保障社会的顺利运行不用那么多人上班，可有可无的闲人居然这么多。

高瞻远瞩的领导们已经有了打算，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在积极推动探索火星。多余的劳动力需要跟未开垦的新领地结合，解决的方案在天上。有人戏说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历史：领导看见小将们折腾，闹得他心烦。于是大手一挥，从城里撵走，发配北大荒。眼不见心不烦，让小将们到没人的地方释放能量。眼下不又是闹得欢？能量这样足，看样子机器人同样替换干活，那么就撵走，送上火星。那是一个红色的、被神话浪漫包装的、或许有水的、寒冷荒凉的天上北大荒，一个即将荒废几代能量过剩、有梦想有诉求、不知自己在机器AI大潮中吃几碗干饭的过剩劳动力的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