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李贺的诗“金铜仙人辞汉歌”,其中的千古名句:天若有情天亦老。诗家评点要读者反过来读:正是因为老天无情,所以苍天不老,冷眼看待人间的悲喜。想必老天爷修习了“玉女心经”,似小龙女般不动喜怒。
哈维、厄玛飓风双双来袭,十二年前卡特里纳兴风作浪,都是冲着美国南部几个州发难。十二年一周期过去,即使富如美国,在自然灾难面前还是脆弱。都说中国人阿Q,美国人嘴上照样不亏:飓风和女人一样有趣味,来的时候又热又湿,走的时候把你的家底连车带房一卷而空。
飓风周期多少年一轮回,来一次毁一次。古希腊神话讲普罗米修斯窃取上天的火种,被捉住惩罚。他被绑在巨岩上,每天有鹰来啄食他的内脏。他的再生功能超强(考古版本的金刚狼 Wolverine?),吃完了很快长出来,次日鹰又来吃。飓风更名换马甲,每次回来访问,都来啄食人类的建设成果。2005年被毁掉的石油钻井平台,早就修缮,现在可安然无恙?
自然界刮风,毁坏的是物质资产。几年一周期的竞选、几十年忽左忽右的运动思潮就是文化思想界的飓风,啄食人们的心情。战争之后,人们重建家园、珍惜和平;辛勤劳作、家园安定,于是抚养儿女;二代幸福,三代娇宠,四代不知深浅、忘记了战争的疮疤。从祖爷爷劫后余生,到重孙子争勇斗狠、重启战端,就是人心的轮回、人类社会几代一波飓风。每次灾难后积攒的幸福,都是长好的内脏,等着折腾战争来啄食。
又是九月里金子样的一天,天碧云洁、风清日丽。十二少好修炼,早早起来,静坐养气,烹一瓯清茶,积攒幸福。幸福积攒足了,估摸够一天的消费,就可以打开电视新闻、连线上网,让那些聒噪信息啄食心情。灵与肉,生长是为了毁灭。信息发达的时代其实引狼入室,知情权把飓风领进家门。
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爷轻弹手指,飓风连连,他笑看人世不悟,毁了又建、建好等毁。记性不长一辈又一辈,东西毁了一茬又一茬。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仅是千古名句,也成为千古绝对的上联。少爷斗胆接下联:人确无脑人常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