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惋惜的一对---我那不成功的“红娘” 史(续三)
(2014-03-04 09:5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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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韩静对小范已经死心了。我当时也认为小范可能真的因为韩静的牛皮癣而放弃了韩静。当韩静告诉我她有牛皮癣时,我曾经问过她,严重吗,她说上身除了能看到的脸部,脖子,胳膊,手以外,长满了牛皮癣,问她看过医生吗,她说,她们家就在医学院里住,她妈妈又是医学院的老师,能不看吗,另外,表姑父就是四军大的皮肤科主任,他这一说,我知道,那不就是我二表姐夫郗耀承吗?那可是西安市里鼎鼎有名的皮肤科专家。连他都没有办法,那也真是很难治的顽疾了。我也问过他,小范知道到什么程度,她告诉我,毫无隐瞒地告诉小范了。后来韩静找过我,说她对小范不报希望了。我看到韩静那么痛苦,还介绍过一个西军电的大学生给韩静,希望韩静转移感情,减轻痛苦。可韩静不喜欢这个大学生,只见了两次面就分手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韩静了。没有想到。她最后还是和那个老师结婚了。要不是小范告诉我,我还一点都不知道。我到西北大学工作以后,有一次无意中从一个亲戚那里知道了韩静的电话号码,曾经打过一个电话给她,询问她的情况,知道她很满足目前的生活,两个儿子都在重点中学上学,她先生也经常出国,她一句也没有问小范。我也就没有提到小范了。知道她很幸福,我心里的内疚也减轻了很多。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至于小范,知道我有男朋友以后,也不在提追我的话题了。不过隔一段时间就会找我聊聊天。有一次,又是快下班的时间来找我,请我到外面吃饭,聊天时,忽然问我:"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卫华是怎么认识的。"我说"这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说起来,我总感到是一种机缘巧合。高一时,我在38中上学,我们那个年纪有四个班,很多同学住校,当时是一个很大的宿舍,是上下架子床,我们全年级的女生大约有四、五十个人,住在一个宿舍里,我是舍长。所以我们这些同学就熟悉了。第二学期我转到建国路上的26中,和自己原来班上的同学还有来往的,但和其他班的同学是不来往的。
工作以后,有一次,在大差市碰到一个38中不同班但同过宿舍的女同学---铭。七、八年没有见过面,她倒认出了我。我们就在街上聊天,她告诉我,他们家原来在地质局家属院,文革中,父母都由地质局分到陕西不同的地质队,算是照顾子弟吧,她被招到地质队,现在和她母亲在一块,都在商县13地质队。听她这么说,我就问她,你到西安来,住哪儿,她告诉我,住她母亲一个朋友家。我就邀请她到我家住。后来,她到西安来,就常常住到我们家。前年,未到展览会之前的那个学期,我们年纪的李老师要介绍一个叫文的大学生给我,因为文工作在江苏地质队,我不考虑,就介绍给铭,他们两人就谈成了。去年,卫华从户县第八地质队调到铭所在的商县13地质队,就认识了铭和她母亲,闲聊中,铭多次谈到我,卫华就对我有意了,缠着铭,要铭介绍我们两人认识。铭就写信给我,信里还有卫华的照片。
吸引我的,是卫华毕业的学校---中国科技大学,那可是我初中就向往的一所大学,初二以后,我的数学在我们班可是前一、二名,那时曾经想过以后上大学就上中国科技大学,梦想做华罗庚的弟子,谁知道文革毁了我的大学梦,后来大学招生,推荐工农兵学员,我曾经找过区教育局,可我们小学没有名额,大学梦也无法圆,而卫华却是这个大学毕业的,我就感兴趣了,卫华照片上那一双深沉而抑郁的大眼睛也深深吸引了我。我就回信给铭,同意在她来西安时,带卫华来见面。可是,铭的回信却说,她一时半会回不来,告诉我,让卫华一个人拿她的纸条来和我见面。我及时回信,不同意。说那就算了,或者以后你有空来西安再说吧。铭就没有再回信。
谁知道半个月以后,也就是去年我从展览会回到学校的那个学期的九月底。那天,下午放学时,我把我们班学生队伍送到校门外,朝回走时,无意中看到传达室里坐了一个人,似乎见过。我没有多想,就朝办公室走去,还没有到办公室就碰到传达,告诉我,有人找我,人现在就在传达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传达室里的人看着面熟,肯定是卫华。我就向传达室走去,一到传达室门口,随我走过来的传达就喊:"人来了"。只见卫华走出来,手里拿了一张纸条,递给我,说:"这是铭写的条子。"我打开条子,上面是这么写的"喜,对不起,我把你的意思转告卫华,可他还是执意要自己来见你,我只好写此条,让他自己来见你了。祝好!"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说真的,虽然没有想到,但我还是佩服卫华的执着和胆识。"
听到这里,小范说:"我真比不上卫华,我也挺佩服卫华的,对一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你,竟然有如此的执着和勇敢。而我当时喜欢你,如果也有如此的执着,就不会有和韩静的那一段。原本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唉,都怪我自己。"说着,饭菜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我告诉小范:"其实,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别人介绍,恋爱中的男女,都可能经历一些沟沟坎坎。就拿我和卫华来说,那次见面以后,他就到天津出差了。一周后回到西安,又来我们学校找我,还提了礼物,说想见见我家老人。我就让他随我一起去了我们家。他到了我家,见到了我父亲,就和我父亲聊开了,而且聊得非常投机,和铭给我的信中所介绍的卫华判若两人。铭的信中写到的卫华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的人,可面前的他是一个侃侃而谈,知识渊博,妙趣横生的人啊。那天还留他在家吃了便饭,他才告辞。第二天,他就回商县了。
他走之后,我想到卫华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刚好和我一个小学和高中的同学丽在一个院子,就萌发了了解卫华家里情况的念头。虽然我那个同学丽下乡在她们老家浙江义乌,后来招工到杭州钢厂,但因为他们家原来住在我们家对面,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我和她的父母也非常熟悉,尽管我这个同学丽不在西安,但我们常有信件往来,我也常遵她信中所托,去看她的父母。所以有一天,我就骑车去了我这个同学丽家,她父母对我非常热情,还煮汤圆给我吃。聊天中,我就询问卫华的情况,没有想到,卫华的父亲和你的父亲一样,也是57年打成右派,卫华的母亲早逝,继母对卫华并不好,所以卫华来的次数并不多,但卫华很有学问,喜欢捣鼓无线电,有一次,卫华回来了,他们家的收音机坏了,就请卫华过来看看,卫华过来拆开收音机就帮他们修理,手艺还真高,不一会,就修好了,整个过程很少说话,修好连水都不喝就告辞了。他们对卫华的印象非常好。
而我了解情况后,对他的性格就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过了一个多月,他来信了,内容就不说了,简单说吧,文字优美,内容深沉,还有着淡淡的抑郁和对前途的渺茫,让人看了,不能不生出同情和爱慕。我回了信。后来铭来我家,谈到卫华接到我的信以后,高兴地拿着信到铭那里去,读给铭听,而且是多次。铭说:"你不知道,卫华接到你的信有多高兴,直赞你的信写得好,文笔流畅,语言生动,很有内涵,一到我那,就拿出你的信读给我和我妈听,后来,不用拿信,竟然把你的信背得一字不差。"
今年的大年初一下午,我去拜访我一个女友明德,她的伍伯刚好也在。伍伯是一个很有内涵,很有见地的建筑学家,对他老人家,我是蛮佩服的,饭后聊天时,我就谈到了卫华,也讲了我所了解到的卫华家里的情况,想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伍伯听了以后,给了我三点意见,他说:'第一,家庭背景要不要看,现在是一个讲究阶级斗争的时代,家庭出身对本人的前途有影响,对子女也会有影响,所以要看,但不能作为重点,关键还要看本人的学识,为人,和品行。第二,两个人是不是性格相投,有没有共同的语言,对一些事物的看法能否有比较相同的看法,分歧太大,而又难以沟通,即就是成了,也会为以后的夫妻生活埋下隐患。第三,要搞清楚,是真爱,还是同情,真正的爱情可以经得起狂风暴雨,而同情随着境遇的改变也会生变的。你自己好好思考,判断,主意得你自己拿。'
听了伍伯的一番话,我脑子也搞糊涂了,就在思考,我对卫华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真爱还是同情呢?我们又聊了一会,天也不晚了,一看表,晚上10点了。就告辞回家。一路上,伍伯的话,都在我的脑子翻滚,卫华的形象也不断出现在脑海里,我到底该怎么办哪。快到家时,我先去公共厕所。一进厕所,就碰到我四妹。她一见我,就说:"二姐,你去哪了,卫华在家等你呐。""什么,卫华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晚上7点来了,看你不在,把礼物放下就走了,九点又来了,一直等到现在"。我匆匆解完手,就向家里走去。"
说到这里,小范说:"看样子,精彩的还在后面呐。"咱们边走边聊吧。"我说"好。"我们就离开了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