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记忆点滴-莫名其妙地跻身于因材施教

人贵有自知自明，自知高中大学只能算中等生，小学初中还是劣等生。不知为何考试的运气特别好，考哪儿中哪儿。中了还是继续过中等生的日子。

三年困难时期学校搞起劳逸结合，刚有好转就搞起因材施教。五年级的一天突然通知到大礼堂去参加因材施教大会。大礼堂坐得满满的，都是被选中的。谁作的报告和讲了什么已毫无印象，只知自己跻身于清华的好学生之列。惊喜！得意！

清华五字班那些功成名就的学弟在毕业五十周年的聚会上回忆了清华的因材施教。“20世纪60年代，蒋南翔指示教务处从全校一万多名学生中选拔出一些学习成绩最优秀、有特长的，通过制订单独的教学计划，配备指导教师，多指定一些参考书，对其课程和毕业设计给予更高的要求。由于是万里挑一，学校里称他们是万字号学生“。 

万里挑一的说法太夸张。我们班25人中被挑出来的不止一个。”十里挑几“或“十字号“学生还差不多。也有万里挑几的好学生，我们系高六刁学弟就是一个。据说中学功课极好但家庭背景也极复杂，是权衡再三收下的万里挑一。还有蒋介石的亲戚倪学妹，其实她不是蒋的亲戚，是宋家的亲戚。

家庭出身一般，“学习成绩最优秀“受之有愧，不是团员。不红不专，还有点抨击时政是方向路线错误的“反动”言论。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跻进因材施教，看了蒋南翔传后明白一点。因材施教是为了把清华的80多名高干子弟因材施教成接班人，也为了学习成绩好的高分生更上一层楼，也挑了点有特殊才能和动手能力强的做陪衬。另外因材施教也分校系两级，校级是万里挑一，系级就是十里挑几。自己是属于有时有点歪点子和动手能力略强的系级陪衬。

讲要给每一个挑出来的因材施教，有的系这么做了。自五的一位在两年多的“因材施教“中每天上午上完课，就去办公室找系主任钟士模。钟教授放弃午休，推迟回家时间，专门辅导他一个人。小至一个在字典上查不到的英语词组，大至一些重要的专业概念。他大概是校级的万里挑一，我们系级的没这个福分，没有单独的教学计划和配备指导老师，只是加了门二外和小钱老师给我们上了一门不是尖端的专题课。杨教授在搞有点尖端的气体放电试验，但到毕业也没给我们透露一点，我们和世界前沿完全绝缘。毕业设计也如此，给个实际问题的题目后连参考书也没指定就由我们自己去折腾。折腾出独立能力，但这应该不是因材施教的初衷。

刁学弟是万里挑一，推算他有三年的因材施教时间。没问过他是如何被因材施教，知道的是他是系里管种菜的生产组成员。可能让他到生产组是对他的因材施教。

对不少我这样的被因材施教的说来“因材施教“只是那些年中无数的雷声大雨点小的口号的一个。

庸猫，2017年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