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蒋南翔要我们做“驯服工具“,副校长大师赵仿熊要我们“独立思考“。蒋校长大讲“斗争哲学“,系主任大师章名涛呛声要“先学为人“。校长和大师的育人之道完全相反。到底听谁的?
猛然想起党要领导一切。要是没有党的领导,小民们就像没有太阳一样不知东西南北和活不下去了。蒋校长是党委书记,他就是党。那就听蒋校长的,没错,就听蒋校长的。
猛又想起还有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蒋校长又是书记又是校长,书记在先校长在后,又不能自己领导自己,实际校务该是副校长刘仙洲们管吧?赵先生也是副校长,听他的吧!不行,赵先生不干。“你领导我负责“,赵先生说“没门儿!“
不去纠缠学生应听谁的了,让事实来说话吧。让从1958年到1968年在清华的十年来说话吧。
大跃进大炼钢铁人民公社是党要我们做的,全国都驯服了-不到一年就有人挨饿。老彭独立思考了一下,成了右倾反党。挨饿的屁民驯服地跟着批老彭和检讨自己-挨了三年饿。老赫做了个秘密报告批了老斯,结果老毛像祖宗八代的的坟被扒掉了一样,和老赫翻脸。全国又驯服一次,跟着批那不知修正在何方的主义-逼债,雪上加霜,更饿。四清,高年级驯服地放下学业到农村学整人-损人不利己。文化革命,全民驯服地跟着瞎整,把以前掌管驯服工具的大人物都整了-害人害己。讽刺,极大的讽刺。
要是每人都按赵先生讲的那样独立思考一下,不跟着胡闹,头头再民主集中一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蒋校长要我们做驯服工具,他的头头要他做驯服工具,一级一级上去全国就成了最上面的一个人的驯服工具。驯服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辨别不出的工具。顶端的一个昏招就把全国都害惨了。
共产党的哲学是斗争的哲学。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斗斗斗,除了斗还是斗。1958年跟天斗跟地斗,挨饿。1959年跟老彭斗,三年挨饿。1960年跟赫秃斗,雪上加霜。1965年四清,高年级学会了阶级斗争。1966年文革,把大至国家主席把中至蒋校长小至不是官的辅导员都斗了,最后自己斗自己,差点把国家整玩完。和驯服工具一样,全错。讽刺,极大的讽刺。
章先生要学生先学为人。什么是为人之道?孔老夫子的“与人为善”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能是最好的为人之道。每个人都真心对人,都以善对人,都不以自己都不喜欢的方式方法手段对人,人与人之间还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比我们晚进校的同学可能就只学过斗争哲学,从没听说过章先生的“先学为人”的教导-那时章先生只是块牌子了。文革一开始就驯服地用“己所不欲必施于人“的极端手段对付学校的老师领导,和以后继续用这“己所不欲必施于人”对同学和对手。结果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都害惨了,连提出驯服工具和斗争哲学的也被自己提出的理论害惨了。
庸猫,2016年1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