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麻烂谷子

记些陈年往事,也有旅游看到的.一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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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钧掉链子了

(2013-08-17 13:12:53) 下一个

第一次看见表弟阿钧已是七十年代了。那时我们都在西北,我在大城巿西安,他在更远的小城天水。他回家要从我这里过,从此与他有了交往。

阿钧有姐有弟。文革前不知他哪根筋出了问题,初中毕业考了技校,以后学校迁到东北。文革开始了,他因祸得祸。姐姐弟弟到黑龙江的軍恳农场修地球了。他是技校毕业的,分到工厂当工人。虽是大西北,但也比冰天雪地的东北強得多。

那时他有工人阶级的头衔和固定的工资,而他的姐弟只是农场的知青,连生活费用也要父母接济。后来他交了女朋友,结了婚,分得两间一套的住房,等等那时他的姐弟还在为回域奔波他成了姐弟三人中最让康舅放心的了。

老毛驾鹤后,山回路转。高考恢复时他们姐弟都参加了高考。虽文革前他是技校生,但好歹相当高一高二,比许多考生要强。那时他还年轻,也有基础,复习后参加高考是势在必得。

第一天的考试发挥不错,可到了第二天就掉了链子。真的掉了链子,他的自行车的链子在半路掉了,在关键的时候断掉了。在前后无人的西北农村土路上,到考场有十多里,回去也有十多里。没有人烟,没有顺路的车,但在考试结束前赶到了。费尽口舌总算让进考场了,但临时抱佛脚来的化学元素符号公式却忘在路上。虽然语文得了高分,但化学只得了19分。如报文科还可以上个不错的好学校的冷门专业,可他偏心仪理工科。再加上那时是先报志愿后考试,于是阿钧落榜了。不知表弟为何没有在第二年再搏一下。从此他就和他的姐姐弟弟走上不同的道路,而且越离越远。

他继续当他的工人。以后当了工厂的干部,仍在西北。四十多点就办了退休回上海,以后真正是过起打工生涯了。好像什么都干过,前几年见到他时还在一个大飯店打工。挣点钱,也为了那一顿免费午歺。

和表弟妺们一块吃了顿飯。他们中读了大学的现在都过得不錯,唯他仍在挣扎中。他的姐弟是开车来的,他是蹬着破自行车走的。一切都始於七十年代高考时的一次掉链子。不,断链子。造化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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