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听说“淘气”的大号是在认识他之前。一次见到一个机灵小伙在捣乱,猜那准是“淘气”。果然不错。功课好,随和,讲话有分寸和年龄又小,认识的人都喜欢小淘气。我早早地离开那儿,淘气可在那干到退休。可以说淘气在生活,工作和各方各面是一帆风顺的。
上次见到淘气是二十年前我到他所在的公司出差。尽管不是到他的工厂,他还是热情为我安排吃住行。飞机晚点二三个小时。他也耐心等待。这十年我们有两次在同一城市,但失之交臂。前些日子老淘气到女儿家打工,又联系上了。我威胁他“别淘气,不然揭你老底”。他以为从来一帆风顺,没小辫子可抓。淘气忘性太大,忘记曾经栽在庸猫脚下。
淘气栽在庸猫脚下的日期:1976年九月13日加减1日。时间:19点加减1小时。地点:玉祥门外向北到朱红铺村的公路中段路西侧。栽的深度;2公尺加减0.2公尺。态势:倒栽葱。够了吗?
那天在第N次悼念追思红太阳后,庸猫和淘气决定再搞一次市场经济,骑车去的。进村已是鸡群归窝的时刻。打着小鼓吆呼着“收鸡蛋收鸡啰“,立即有老乡响应,证明了市场经济在城乡都受到欢迎。一阵鸡飞狗跳,每人手提了三五只鸡和一篮鸡蛋,胜利班师。
月亮暂时代替了刚下山的太阳。路是不宽的公路,但也笔直。路两边是收割过后的庄稼地,视野开阔。庸猫骑在前面重返社会主义,淘气寸步不落地紧跟。骑着骑着,一辆大卡车迎面开来。司机是缺德的“二球”,不但不减速反而打开大灯。庸猫眼被晃花,立刻一脚掂地停下。在卡车呼啸而过的同时听到后面一声尖呼。回头一看淘气不见了。庸猫下车刚支架好车,就哧溜地掉下去了,不知掉到哪儿了。庸猫摔晕了,忘了朋友,立即爬上去了。上面没有淘气,只听下面有呼喊声,赶忙又溜下去救淘气。淘气被压在自行车下面不能动弹,忙搬开车。淘气自己爬起来了。检查一下,淘气没伤着。再检查车没坏而且鸡没飞蛋没全打。收拾停当,淘气推着车拎着鸡和蛋在田里往前走,然后重新上了公路。
原来这段路是高出农田两公尺的悬路,两边靠着刚收割下来的包谷干。在月光下我们全然不知这危险。庸猫脚一掂,淘气措手不及就顺着包谷杆栽下去了,而且是倒栽葱地栽下去的。庸猫是溜下去的。真悬,万一淘气从这么高倒栽下去有个三长两短,庸猫至今...。
那天淘气就那么真地“栽”在庸猫脚下。如今世上常说这个栽在这儿了,那个栽在那儿了。他们那个“栽”都是假的,都是从庸猫和淘气那儿借来来的。后悔当初没申请专利,要不庸猫和淘气今天都会有一笔不菲的专利费。唉,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