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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一个月后,王富贵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新家,这要归功于唐羽西的邻家姐姐Fanny。
王富贵在朋友圈里发信请朋友们留意xx公司附近的公寓,唐羽西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Fanny收到后马上又转发给朋友。
网络的联络力量真是超级强大,很快,就有Fanny的朋友联系王富贵,因为自己临时派驻海外,欲找人代理照看刚买不久的公寓。
这套公寓所在的小区离王富贵的公司开车只需要15分钟,住户都是硅谷白领精英,健身房和游泳池一应俱全,一年四季花艳草碧,环境十分优美,安全也有保障。
Fanny的朋友很慷慨,所有公寓里的家具王富贵都可以免费使用,每月房租只要支付银行贷款及物业管理费就行,算下来比同等条件房子的市场要价低了500美金。
当然,房主要求代管房子的人必须有朋友推荐,不抽烟也不能养宠物,这些条件对王富贵来说都不是问题。
王富贵跟着Fanny去看房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自己的新家。
为了表达谢意,入住的第一个周末,王富贵专门请Fanny和唐羽西吃火锅,结果只来了Fanny一个人。Fanny说唐羽西临时不舒服,不能来了。
这顿饭王富贵和Fanny吃了一个多小时,不是两个人胃口大,而是Fanny是个很健谈的人。
Fanny很率性,也许是在国外呆久了的缘故,Fanny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西化。Fanny说话的时候夹杂着许多英文单词,还会经常做手势。
最要命的是Fanny说话的时候会一直盯着人的眼睛看,很专注的模样,看得王富贵一个大男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他知道按照西方礼仪,说话的人应该互相直视对方。
Fanny很爱笑,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Fanny读了很多书,所以跟王富贵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王富贵不得不承认,跟Fanny在一起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总之,Fanny是个年轻漂亮,有个性,有魅力的女人。
吃过晚餐,Fanny提议一起去大华买些蔬菜水果和生活用品,到处走走,刚好消消食。
王富贵不知道这其实是Fanny有意多创造些机会跟王富贵在一起。
年近30岁事业有成的白领女青年Fanny不缺吃不缺喝,唯独缺一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男人。那天在酒店里Fanny 看到了在众人面前泰然自若做演示的王富贵,惊喜地发现自己要找的男人就在眼前。
在Fanny 眼里,王富贵是一个高大/健壮/帅气/的男人,是一个稳健踏实有智慧的男人,值得信赖托付终身。
周末的大华一如既往的拥挤嘈杂,因为大多数家庭基本上都是周末全家出动,吃饭/看电影,再到超市购买下周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王富贵站在冷冻食品冰柜前,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些饺子和包子放在冰箱里,肚子饿了扔进锅里一煮就可以打发一顿,一个人真是没心思做饭。
王富贵听见身后有人故意咳嗽,以为是自己挡了人家的道,没有回头,只是闪身离开柜门礼貌地说了声:“Excuse me.”
谁知,来人不客气地拍了王富贵的肩膀一巴掌,粗声粗气地说:“令狐冲,别来无恙?见了圣姑还不下跪?
这句戏言传到王富贵的耳朵里犹如惊天炸雷,王富贵傻呆呆地转过身来,就看见任盈盈巧笑兮兮地站在面前。
素颜,穿着一条蓝底白花连衣裙,头发梳成马尾,光洁的脸上是捉弄的神情,跟大学时代那个精灵古怪的任盈盈一摸一样。
周末,任盈盈喜欢随心所欲地穿着棉布衣裙,不穿职业装,不化妆,不应酬客户,彻底回归自己。
王富贵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任盈盈还是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眉眼含笑,仿佛两人不曾分开十几年,而是刚离开几分钟。
“盈盈?”王富贵满怀惊喜,还是不确信自己是否在做梦,抬起胳膊刚想要咬自己一口,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亲昵地拉住了王富贵抬起的胳膊说:“Tommy,快帮我抱东西,刚才我也应该推辆购物车才对。”
王富贵转身,看见Fanny抱着一个大包手纸,手纸上还堆着洗发水/面巾纸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王富贵急忙接过Fanny手中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购物车里,转身,高兴地看到任盈盈还在面前微笑着,想必是有外人在场,任盈盈脸上的表情比先前却矜持了几分。
王富贵傻笑着,幸福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思念了十几年的女人,仿佛在梦中,生怕一说话,任盈盈就不见了。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注视着对方,千言万语都含在渐渐湿润了的眸子里。
如果你曾深爱过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分离,若干年后两人再重聚。那么你就能理解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什么语言能表达多年的蚀骨相思?
所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只是王富贵还没顾得上伸手,站在王富贵身后的Fanny却不甘被冷落,走上前主动伸出手对任盈盈说:“你好,我是Fanny,请问你是?”
任盈盈客气地与Fanny握手,礼貌地自我介绍:“嗨,Fanny,你好,我是任盈盈,我们是大学同学。”
眼波流转,刚才那个活泼调皮深情的任盈盈不见了,精明干练甚至有些冷傲的任盈盈又附体。
两个女人客套地寒暄着,却在瞬间不客气地将对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相貌个头气质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仅是大学同学吗?”王富贵心里念叨着有些失落地想。
还没容王富贵多想,任盈盈身后快步走来一个高个男人,正是王富贵在情人节的晚上看到的那个跟任盈盈拥抱的高富帅大卫。
大卫冲王富贵和Fanny礼貌性地点个头,急匆匆地拉着任盈盈的胳膊说:“盈盈,快去结账,轮到我了,却发现钱包忘了带,后面排着好长一条队。”
任盈盈只来得及回头说声“Bye”就被大卫拉着一路小跑没影了了。
王富贵失神地看着任盈盈离去的背影,心里被掏空的感觉。
“你那个女同学的丈夫好帅,很有钱的样子,他俩真般配。”Fanny言不由衷地说出这句话,心里酸溜溜的。
“是!”王富贵木然地回答。“丈夫?”不知道是不是丈夫,但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苦涩溢满心田,不得不承认,盈盈跟那个家伙看上去真的是一对壁人。
其实,Fanny远远地看见任盈盈拍了王富贵的肩膀一下,心里就很嫉妒,所以急忙走过来故意做出很亲昵的模样娇滴滴地让王富贵帮拿手纸。
刚才那情景让任何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都会以为Fanny跟王富贵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而这就是Fanny想要达到的效果。当然,那句夸大卫又帅又有钱的话也是Fanny有意而为之。
凭直觉,Fanny认为王富贵跟任盈盈的关系绝对不是大学同学那么简单。还好任盈盈有个老公,所以即使两人过去有段情史也已经是过去式,Fanny心里暗自欢喜。
等王富贵跟Fanny敷衍几句后再去找任盈盈,早已看不见任盈盈的踪迹。
王富贵的心情真是糟透了,怎么可能见面连个要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就又不见了呢?难道老天爷真的会捉弄?
Fanny不知情,所以王富贵没法怪罪她。要怪只怪自己反应迟钝,又让那个机灵的丫头跑了.......
王富贵一想起任盈盈刚才那句调侃的话,心头就热乎乎的。这个丫头,穿得像个淑女,说话还是跟从前一个德性,这才像是我的盈盈。
我发誓,迟早她会是我的女人,下次我会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没机会跑掉。
要知,王富贵在大学同学群发微信找任盈盈的联系方式,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复。
当年除了王富贵的铁哥们韩登云知道任盈盈的父母逼迫王富贵分手的内情外,其他同学都被蒙在鼓里,都以为王富贵是个负心汉,白眼狼。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大学同学眼里王富贵仍是个没良心的坏人。
王富贵不知道,任盈盈看到Fanny跟王富贵的亲昵举止,居然以为Fanny 是王富贵的老婆。因为,任盈盈没见过王富贵的前妻冯珊珊,也不知道王富贵已经跟老婆离婚。
任盈盈坐在车里,回想着王富贵刚才乍一见自己傻傻的笑的模样,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当年自己一开始也没料到,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爱情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是从哪一天降临的?
或许是大一那次郊游完,同学们到任盈盈家去吃饭?
那年六月,任盈盈的父母去云南游玩,家里的保姆也借机回老家探亲。
正好是周末,任盈盈带着十几个同学到家里玩。大家笨手笨脚,各显神通,居然也凑了一桌子菜。
菜上桌,同学们在餐厅里已开吃,任盈盈突然想起来西瓜应该先切好放在冰箱里,饭后吃起来才凉爽。
于是,任盈盈起身到厨房切西瓜,王富贵看见了也随后跟过来。就见任盈盈努力一刀砍下去,谁知瓜切开了,浑身的力气积聚的结果也造就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
要知,当时同学们玩了一天,个个都像饿死鬼,好不容易饭菜上桌,还僧多粥少,餐桌上筷子上下飞舞,人人明里暗里你争我抢急着往嘴巴里塞,哪顾得上说话。
此时一声“炮响”,登时把一桌安静吃饭的少男少女怔住了,谁啊?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憋住?
在座的有些人绷不住“嗤嗤嗤”地笑出声来。
任盈盈当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正不知如何收场,就听王富贵大声抱歉:“对不起,盈盈,刚才我喝了点冷水,肚子有点不舒服。”任盈盈诧异地抬头,就见王富贵调皮地冲自己眨眨眼,俊脸黑眸溢满温情。
任盈盈心头一热,这小子,貌似木纳,实在机敏,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挺身把尴尬扯在了自己身上,够男人!
后来,就因为这一堂而皇之的“响屁”,王富贵被男生们挪喻为“屁王”,王富贵闻此绰号淡笑不语,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
但是等到和任盈盈谈恋爱后,王富贵私底下却叫任盈盈“屁妞”,说是替任盈盈背了好久的黑锅,总得多少找点补偿吧。
曾有朋友诧异出身城市高干家庭的任盈盈怎么会看上王富贵这个农村来的土小子。
任盈盈认为,农村出身没什么不好,王富贵身上有着农民的淳厚朴实有着男子汉的气概,王富贵是农民式的贵族,有一颗不肯屈服善良高贵的心。
任盈盈和王富贵在一起,两个人从来都是无拘无束,不带丝毫伪装,也不顾忌在对方面前自己是否够绅士,够淑女,打嗝放屁撒娇耍赖都可以,因为两个人不仅是朋友,是哥们,还是心灵伴侣,爱情不含任何杂质,爱得干净纯粹。
......
那天晚上,任盈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王富贵,久久不能入睡。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
还记得他的指腹滑过我的面颊时那种难以自制的颤栗,还记得过去我常常会像小狗一样趴在他的颈窝里嗅啊嗅,嗅着他身上令我着迷的体味....
原来他有如此漂亮大方的老婆,难怪他这么多年不跟我联系?罢了,罢了,他现在是别的女人的男人。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