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成功的路有千条万条,读书似乎是其中一条。这“成功”是世俗眼中的成功,这“似乎”也是看起来的样子。我生长于百姓家,看平常人,说平常话,做平常事,读平常书。一路走来,见的多是凡人琐事。都说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可命运多舛,读书又焉是万全之解?今天就讲几个生命中的那些平常过往,与读书有关。
(一)
我小时候有个闺蜜,身材高挑,粉面红唇,有双梅花鹿一样清澈的眼睛。她在少年宫学跳舞,我总爱跟着,一块蹭着学。跳舞的么,都是白天鹅,所以她平时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小姑娘不但模样生的好,脑子也聪明。平时玩什么,鬼点子就数她多,人缘混的不错。看着什么都好的她,但只一样,学习不好。记得当时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叫她“绣花枕头”。
小学毕业后,我们就各奔了不同学校。而我,再也没有学过跳舞。再见面时,是在我高考完的那个夏天。那日,我和朋友一起逛街,看见她在商店里卖衣服。我仍然带着婴儿肥,多年未改。她脸上涂着脂粉,嘴上盖着唇膏,依旧粉面红唇。我即将步入大学校园,她已是一名工作几年的售货员。我的眼中的兴奋和憧憬,遇到的是她羡慕的目光。那一年,我们一样的十八岁。只是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梅花鹿一样清澈的眼神。
(二)
每每想起他,就会想起他那专注的眼睛,黑黑的,略带忧郁。那时候,他才华横溢,颇有表演天份。诗歌朗诵,小品表演,单口相声,节目主持,那样也少不了他。在学校里,也算是 一个小名人。带有艺术气质的他,人张的也帅,剑眉星目,姿态潇洒。看看样样都好,但还只一样,学习不好。
小学毕业后,我们就又各奔了不同学校。自此,我再没有见过他。后来只是听说,他和人打架,被学校开除。后来又听说,他偷人东西,动了刀子,进了局子。后来还听说,他出来后,开始练摊儿(就是作小买卖)。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永远失去了他的消息。这人,就是我的初恋男友。
(三)
每人都有自己的女神,我姥姥就是我心中的那一个。我姥姥是一个半裹脚的农村妇女,大字不识几个。四十岁的时候,跟着我姥爷进了城,带着5个孩子。花花世界很大,坐的是汽车,住的是砖房,喝的是自来水。去看电影,片子里一开炮,我姥姥就吓的躲到椅子底下,怕被大炮打着。
我姥姥四十七岁的时候,我姥爷突发心肌梗塞,死在了上班的路上。那一年,我妈17,三个舅舅中最小的才7岁。我大姨24岁,结婚后远嫁贵州。我姥姥就靠给人作衣服,糊纸盒,砸钉子,拆手套,养活着一家人,直到孩子们都成家立业。我心中的女神,梳着齐耳的短发,操着河北的乡音,面上带着笑,一辈子没有改过,享年八十八岁。
(四)
我有一个表弟,打小学习还算好。怎奈上学时候赶上了教育产业化,大学毕业后满街一看,连扫地的都是大学生了。拼爹时代爹不行,于是,怎么也找不到工作。他爹我老舅一看,别亏了孩子,一咬牙把家底掏了出来,二十万。跟他儿子我表弟说,买房子娶儿媳妇的钱当学费吧,于是把他送到了法国读硕士。三年后,硕士毕业回国,还是找不到工作,天天跟家打游戏。房价也早从二十万翻了五个跟头变成了一百万。可怜的是我老舅,眼瞅奔六十了,还背井离乡的在外边给人打工,娶儿媳妇啊。
(五)
家里亲戚多,说完了表弟,再说说堂哥。我爸出身贫农,家里不少亲戚都是农村的。还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说老家有个哥哥学习好,准备考大学。等我上了初中,听说这个哥哥还在考大学。终于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他成了大学生,是当时县里唯一的大学生,只是比同班同学都大四岁。堂哥大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工厂当技术员,据说现在是厂长。
你看或者不看,人生百态就在那里,不多不少。
你读或者不读,书就在那里,越读越多。
你成或者不成,成败就在心里,与读书何干?
读书人,读的是学问呢,还是人生呢?这是个问题,并且关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