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价值观,可以体现在穿着和仪表上面。记得当年我赶时髦,跟妈妈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我兴高采烈地穿上,千里迢迢去看望我的奶奶糊涂老奶奶。糊涂老奶奶八十高龄,身体还算硬朗。她见了活泼漂亮的孙女自然欢喜不已,但一看到我的牛仔裤,立即生气地说道:“穿什么不好,穿这鬼东西!跟帆布床似的,能好看吗?真是的,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
我奶奶说的话,发人深省。我当时却觉得奶奶老年痴呆,一笑了之。历史有惊人的相似,我硬着头皮看了十来分钟的现代媒婆节目,居然说出和奶奶几乎一样的话来。
本来,我没有打算看这种花里胡哨的现代节目,但老对手PB大王向我猛烈推荐,说那东西充满时代感和活力,反映出未来的希望云云。跟糊涂夫人的玉照一样,百闻不如一见。我正好昨晚没事,就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
我无意诋毁80后90后,你们可以说我是老奶奶,然后把我刻薄的评论也一笑了之。
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两张校花照片。高科技那么厉害,整没整过容大家早已议论纷纷;就算整了,也没有整成我喜欢的那种。五官远不如陆公主端庄还不算,陆公主在黑白照片展现的那份清纯秀美,让那些彩照通通黯然无光。现在的校花照片,一副苍白娇媚的无力状,似乎没有真金白银滋润就要樱花凋零;可怜是够可怜,但缺乏一份纯洁,缺乏一点坚强,更缺乏一种理想。人之软弱颓唐,竟至于此乎?难怪忧患意识深重的杨大王经常仰天长叹:“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我尊敬杨大王刚直不屈,卓尔不群,但他过分朴实,对社会的看法,有点象冲动的粪青,跟他的年龄不太符合。
在杨大王的办公室里,我与陆夫人跟他无话不谈。大家都一把年纪,饱经沧桑,话题自然有不少涉及限制级。班里有个同学刘大王,事业风生水起。听杨大王说,刘大王已经家财过亿,带甲百万,雄霸一方。刘大王读大学时默默无闻,才貌平庸,现在出乎意料地浪漫;除了爱搞排场挥霍,还圈养了不知多少个女人;他的夫人气愤得很,但因为政治经济文化财政等等都仰仗刘大王,不敢再拿权利说事;她开始还闹闹,到了后来干脆自己带着儿子过,两人形同离婚。
想起龟坛几个大王的论调,说海不龟大王们眼红刘大王,我便发点感慨道:“唉!这儿看来真是女人的坟墓!”常发惊人之语的杨大王立即大声哈哈冷笑,笑得我有点不知所措。杨大王猛然止笑说道:“我的看法正好相反,这里是男人的坟墓!”我和陆夫人大惊,急忙问道:“大王何出此言?”
杨大王面色露出一种高雅的轻蔑说道:“真情不是靠钱买得来的,我很可怜刘大王这样的傻瓜。有了点钱,控制了五湖四海,洋洋自得。一个男的,估计吃伟哥激素,才能跟那么多个女的天天肉搏。他以为玩别人,焉知自己不是那帮女人的玩偶?跟鸭子有何区别?鸭子提供服务之后收费先富起来,刘大王可是被玩了,还吭哧吭哧给那些女人买金买银倒贴。以前南霸天给狗腿子发工资,他倒好,自己出钱买支枪给南霸天当狗腿子站岗放哨,还必须给南霸天发工资,居然兴高采烈。这样的可怜虫,也算极品了。听说你们龟坛有几匹自带干粮的蠢驴,天天用愚昧的刘大王做样板引诱别人海龟,八成是洋粪吃多了。”
杨大王的高论相当新颖,我和陆夫人被冲击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良久我方开口说道:“那么,那些洗头洗脚的女服务员,被嫖客玩弄,应该算坟墓了吧?”杨大王又是冷笑道:“道理跟刘大王的例子不是一样吗?东洋色情女星接受采访,不是有说利用职务之便充分享受了鱼水之乐的么?嫖客以为玩了妓女,焉知不是妓女玩了他?嫖客被妓女玩了,还得乖乖掏钱。天下最可怜可悲的男人,莫过于此。你们说说看,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地方的男人,比这里的更加令人悲哀呢?”我和陆夫人被他说得昏头转向,却也佩服他说得不无道理。
杨大王白发坚挺,风流倜傥,金钱地位充硕,可以用万人迷形容。假如哪一个洗头服务员有幸亲近,的确会感到风光无限,她真有足够的理由自豪地说:“今天我玩弄了世界名校京懿湄大学著名的杨所长!”可某些大王,回去探亲被没名没姓的社会底层洗头妹玩了,却在龟坛自吹自擂,让杨大王无法理解。杨大王端起茶杯,悠然喝了一口普洱茶叹息道:“任何有自尊心的男人,假若被美丽高贵的杨玉环或者武媚娘玩了,止不住回味几天,犹可体谅。你们那些龟坛大王,被一个底层女工玩了,还能吹泡泡?真是疯傻了。你们龟坛如此荒悖,还不灭亡,天理何在?”杨大王就是这样,口没遮拦,碰上理念不同的大王,往往恨不能当场灭了他,真正前途堪忧!
我正写间,窗外狂风骤雨,一声惊雷厉声滚过,显然击中了铝合金高科技窗棂。天怒人怨,令我大惊失色,不停地问自己:“我得罪谁了?老天爷啊,求你告诉我,应该接着写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