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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万王之王 第二十二回(2) 神女一现人非人 BY九头鸟

(2005-09-20 17:32:16) 下一个
原创 万王之王 第二十二回(2) 神女一现人非人 BY九头鸟 (本书"万王之王"为九头鸟原创且保留全部权利.信件请发至supernineheadbird@yahoo.com.如未能看全贴出的全部回目,请到九头鸟自己的网页http://www.ece.osu.edu/~weim/,然后选"中文版",进去后选"本庄庄文",可以看其汇合版(请用IE,FIREFOX可能显示不正常).网页更新可能有延迟,请谅解.) 那中年人笑道:“不错,不错。丫头,该你了。师父这次是不是又甘拜下风,就看你争气不争气了。”风儿道:“是。”便将手指也一样伸出,搭到白痴的手腕上。 白痴见她把脉手法甚奇,正自奇怪,忽然整个身体已全然不能动弹,好几处穴道都已被点。那少女一声冷笑:“乖乖跟我走吧!”白痴整个身体顿已被她直直掷了起来,远远抛向了远处。那处竟已有人悄悄候在那里,立时接住,又再飞掷向更远的一人。那更远的人一下接住,忽然翻身跃上旁边一匹快马,飞速而驰。原来她这些随从早已站好了方位,可是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和她的手上,竟然一星半点都没有发觉。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声怒骂之下,就要急追。那少女忽然纤手一扬,立刻便似有许许多多细细小小的东西朝众人面前飞来。众人大惊,急忙要去隔挡闪避,可那些细小东西却忽然同时膨散开来,一大片青紫色的雾顿时将众人完全笼罩。只听那少女冷笑声远远传来:“就算在你们最得意的阴谋诡计上,你们也还是输了!沽名钓誉,名不副实!” 众人又惊又怒,但却都还知道屏蔽呼吸急速奔跑,因为人人都知,颜色诡异的东西可能有毒。那袁再道忽然一下摸了过来,厉声道:“屈元在不在?别让他跑了!”昭元冷冷道:“我没跑!这烟没有毒,你们怕什么?”果然,那烟雾看似极浓,但才一瞬便迅速散开。众人才一跑出那烟雾先前范围,回头看时,那原来似是极浓的烟雾竟已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雁门飞龙和歧山渔隐都是面色铁青。一人忽然道:“我们快追!他有匹马是两人骑!”众人顿时醒悟,都是立刻飞速跃马追击,心想:“我怎么这么蠢?他们虽是胡人,定有好马,可肯定有一匹是载两人!”那李恒垣一把抓起昭元,点了他穴道,横挂在马项上,道:“你们先追,我们慢慢跟来!”众人都是会意。 李恒垣虽是全力而点,但昭元却觉出他点穴力道甚弱,知他现在的武功已是远在魏颉和姬黑臀之下,只不过不愿在众人面前用绳子。昭元心下忽然感慨:“姬黑臀和魏颉也一样有些被众人觉得不顺眼,却能在门中呆那么久,这武功想来也是起了些作用的。” 众人全力追驰,奔驰许久,前方烟尘终于越来越明显,显然是在越来越近。然这等不见敌人的追赶,确实也是让人心神有些不定,再加上先前被那少女那样占便宜,不免人人郁闷。一名门人忽然朝前方大声喊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光明磊落?”众人一怔,立刻醒悟过来,人人都是大骂起来,都说那少女奸诈无耻,如此骗法根本算不得数。 太阳渐渐落山,但众人却终还是追见了前面的那些人。眼看那些人中驮着两人的那一匹跟自己等越来越近,忽然半空中现出几声鹰隼乱鸣,将众人引得微微一怔。忽有人指着斜前面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顺着他所指看去,不由得人人出了一口冷气:原来那里面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千匹万匹的马群,而且堪堪放过了少女那一拨人,正黑压压一片朝自己这边压将过来。 那马群接天接地,几乎望不到尽头,便如泥石洪流一样要将众人吞没。众人望去,人人都是面上变色。歧山渔隐大声道:“大家靠紧些,顺着马群的方向慢跑!千万不要跟它们对抵!”众人都知道对冲是绝对不可能,早都已是不待他喊便如此了。一时间,人人耳边都只是轰隆轰隆的万马奔腾之声,眼前再也不见那眼看就要追及的少女了。 过了许久,几乎是天快黑透的时候,那庞大的马群才终于跑远了,算是不再挟持他们。众人想起刚刚情景,想起自己只要稍微没坐稳坐紧,立刻便会成肉泥,都是暗暗后怕。这时再看周围,却是根本就不熟悉的一块地方,竟然一时间还不好确定方位。 众人都是大为光火,骂娘之下,也终于还是得老老实实凭星星方位勉强定了方向,垂头丧气地朝回缓缓而奔。奔了好一阵,忽远处见似有几座废房的断壁残垣,只是久无人住的样子。这下人人都是大喜,知道确实是找对了方向,立刻便奔向那里要休息一会。 不料还没靠近,忽然有人道:“好象有马匹停在那里?”众人一惊,几乎人人都叫出声来,但都不动声色,悄然合围,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里面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忽听一人惊道:“不是马群?是人来了?”接着便立刻听见里面在慌慌张张收拾着什么。 众人再也忍不住,有几人一脚踹开那本来就几乎等于没有的半截破门,一拥而入。只见里面两个人正自慌慌张张跪在地上朝大家直磕头,不住口地说自己是既无钱也无过的良民,求大家放过自己。昭元忽然心头一动:“是不是出去谈生意的陈自远?” 袁再道也已拎起昭元,走了过来。那其中一人一见他手中的昭元,立刻惊道:“赵元,你怎么被……”虽是立刻住口,但却显然无法逃过众人之眼。李恒垣哈哈笑道:“原来还有同伙!快搜!看看他们究竟在藏什么!”众人不顾陈自远的苦苦否认,一搜之下,不多时便搜出了那幅盗墓神的画像。袁再道看了一眼,似乎没太注意,但忽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惊道:“你们看,这象不象血魔?” 众人一惊,都围过来看,果然都是越看越象。雁门飞龙出指如飞,已点中了二人身上几处穴位,防他们自杀。歧山渔隐笑道:“想不到此次还真是没有白来!”袁再道一把将昭元揪起,嘿嘿冷笑道:“你还有脸否认你跟血魔勾结?” 昭元根本无可分辩,也不想分辩,索性闭上双目不理他。袁再道大怒,道:“两位前辈,此人顽固狡猾,不用酷刑,绝难招供。还请二位作个见证,我们绝非是滥用酷刑。”歧山渔隐和雁门飞龙互望一眼,都是点了点头。雁门飞龙道:“此地毕竟不方便,且先将这三人都带回去再说。”袁再道哼了一声,将他又抓上马背,道:“出发!我等不及了!” 这番回来时,却是人人心头兴奋,先前的沮丧完全一扫而空。一人忽然笑道:“这一次师父和渔隐前辈实是立了大功,将来说起铲除血魔的功绩时,绝不会忘了我们。”歧山渔隐笑道:“这次说起来,还是雁门兄功劳最大,其次乃是公孙门的几位后生。我不过是个配角,算得了什么?”雁门飞龙笑道:“哪里哪里。若不是你先阻了那疯婆子的一杖,后来又一直坐镇,又哪里能有这些?这些公孙门的后生晚辈见事也还不错,真是代代新人换旧人。”袁再道忙道:“晚辈们不过是跑跑跟跟,又哪里比得上两位前辈指挥若定、总观全局?” 昭元对他们恨极,心头不住冷笑:“要吹自己,便先吹别人,看来还真是不假。……难道我就这样回去被他们折磨?求死之前,究竟还有没有逃生的办法?”他正自想来想去,忽然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似是有人正全力飞奔,追赶着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勒住了缰绳,警惕地看将过去,却见一人一骑正飞速过来。众人正要发问,那人却已先高声问道:“你们可见一个极象中原公孙门郑金明的人过去?”听声音竟似是一名老嬷嬷。众人全都大吃一惊。袁再道喊道:“师叔在这里出没?”那人一听,似是知道他们没有看见,立刻打马继续飞奔,道:“我要急追,来不及了!” 众人都是震惊非小,互望一眼,忽然同时打马追将过去,便追边大喊:“等等我们!”那老嬷嬷骑的马似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居然越跑越远,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她喊道:“我等你们,他会等我?”众人大急,只能是拼命飞驰。 昭元望着那一人一马飞驰将逝的烟尘,心头忍不住想:“唉,这么快的马,要是被我骑上,不就能逃脱了?”忽然心头又一动:“她这么快的马都追不上郑金明,那郑金明得骑什么马?……难道……难道他根本就没有骑马?” 想到这里,昭元忽然心头雪亮:“这人只怕根本就是来诱他们去的!”他想起他们此去肯定会有麻烦,自己便可能逃脱,顿时心头一阵兴奋。但他又想起这老嬷嬷既然要打他们的主意,似乎也是有先救自己、让自己再多吸引一下他们注意力之意。如此说来,自己岂非还是会被控制和利用?昭元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高兴不起来。但他想来想去,总觉得毕竟还是眼前的活动自由好些,便也加紧冲那本来就点得不甚紧的穴。 众人追死追活,可前面那人的身影,终于还是在越过一道缓坡之后彻底给追丢了。众人正在丧气大骂,忽听远处似有一阵驼铃声渐渐传来。众人一惊之下,不由自主都住了口。但那驼铃声却忽又消失,过了一会,又再出现。而且其生硬次次方位迥异,总是在他们开始放松的时候就又开始引他们注意,而在引起他们注意之后又消失,显然是着意戏弄。 过了好久好久,那驼铃声终于没了。众人这才勉强回过神来,纷纷互相问:“怎么回事?”昭元暗暗冷笑:“你们有麻烦了还不知道?那驼铃声分明有些迷魂效果,不然你们怎么会这么着迷?只可惜还迷得不够狠,不然我只怕现在就可以跟你们再不相见了。” 昭元正想间,忽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莫名其妙的悠扬乐音,在空旷的夜中显得极是动听和引人注意。恍惚之间,就象是天上的仙女知道他们辛苦,特地奏乐来安抚他们。众人情不自禁地跟着乐声走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打马奔驰,似乎人人都怕马蹄声破坏了这份美好。 等又翻过一道缓坡,放眼望去,只见那里有好几顶成梅花图案的华丽帐篷。团团鞲火边,几缕似鬼似灵的白影正在那里轻轻飘动,极是诡异,却也极是美好,极是诱惑,极是欹旎。再往远处,似有许多或驮着东西,或空着驼峰的骆驼,显然是她们的坐骑。 众人不约而同地慢慢向那边靠近,不断地有人下马牵辔而行,到得近前,已是再无一人乘马。原来那几缕白影,乃是几位白衣少女在围着随意轻歌曼舞。少女们舞姿轻柔,如烟如雾,如神如仙,众人都是看得入迷,只有昭元一人看出了些微迷魂舞的味道。 忽然,雁门飞龙悄悄道:“会不会有那个抢白知病的少女?”众人忽然听到有人说话,这才惊醒了过来,想起刚才的痴迷,都是心头惭愧,连忙附和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那女人在故弄玄虚。”昭元心头却想:“白知病?莫非就是那白痴的字号?”再一想,果然觉得这“痴”字确实是“知病”二字的合写,顿时暗暗称奇:“此名此字,当真不俗。” 歧山渔隐郎声道:“前面何人?”那边一人道:“既有客来,何不欢聚?”却是极明显的中原口音,与那劫走白痴的少女大不相同。众人都莫名其妙地放下了不少心,兼又听得有邀请之意,都是大喜过望。雁门飞龙的一名弟子见师父还有些犹豫,道:“师父,不前去细看,怎能看出她们是不是同一伙人?我们这么多人,还用怕她们吗?” 雁门飞龙点了点头,道:“也好。记住,凡物不饮不用,一切小心戒备。但也不可失了礼数。”众人哄然相应,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鞲火旁边。那些少女现在已经停止了轻歌曼舞,都在朝他们上看下看左瞧右瞅,全无羞涩之意,反而把众人看得很有些不自然。有人轻轻叹道:“这些娘儿们可还真是漂亮!想不到这等荒远之地,竟也有这等美人。” 他话音不大,但却已被那些人所觉。但那些人似乎也不生气,只是一人爽朗笑道:“大漠男儿,向以刚健慷慨自诩,然亦素知列国英雄,都不在大漠之下。然则列国英雄,何以定要将中原之美,置于大漠之上?” 众人一听,顿时对自己先前所起之意甚觉惭愧。雁门飞龙歉然道:“阁下一语中的,我等惭愧不已。”那人笑道:“无妨。世人不多相见,遂致彼此隔阂。然今日既见,便是缘分。我们当请我家小姐出来见各位,或许便有奇缘。”众人一听,都想:“原来这些少女都只不过是丫环之流。她家小姐,不知会是什么样?” 本来众人大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人人皆知小姐未必比丫环漂亮,可是在这些惊人漂亮的丫环们的衬托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将众人的期盼调得极高。有人虽然清醒些,还能想起该当好好盘问她们是不是那骗人的少女,但现在心头也都在想:“还是等小姐出来再问罢。否则万一现在就撕破了脸,那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此等心念起处,竟然连诸如是否看见一人飞马过去、是否诱拐过公孙门人之类的问题,也都不想问起。 过不多时,果然一位蒙面丽人在众少女的拥簇下,慢慢步出那大得出奇的毡帐。她裙带轻柔,白衣飘飘,跟众少女一样,都是中原打扮。众人一见之下,立刻都是眼睛发直:“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少女?” 那少女脸上虽然蒙着面纱,但她那一双无法言传的美丽眼睛,还有她那柔慢飘逸、云步轻摇的身姿,早已代替了一切,甚至都让众人有了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一时间,人人都对她蒙面纱有了发自内心的理解,那就是如果她将面纱取将下来,定然会让自己等全数昏倒,那便会什么也看不着了。 昭元先也吃了一惊,但他毕竟是大祭师出身,兼又不久前刚经历过对樊舜华刻骨铭心的痴迷和痛苦,是以立刻便醒悟过来。这少女虽然确实是风姿极美极美,但真正锦上添花,更让如此多见过世面的人都如此痴迷的,还要算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迷魂之术,以及先前的那些音乐歌舞,还有众少女的美丽等等一系列气氛的营造。 当然这些都也还罢了,更传神的乃是这这一方看似极不经意的蒙面丝巾。正是这一方丝巾,使得众人在先前的气氛暗示之下,对她的相貌产生了无穷无尽的联想。这样一来,每一个人都是在不由自主地用自己所最崇拜、最喜欢的理想来打扮她,自然也就避免了某种变态偏偏就是不喜欢某种相貌的万一可能。 昭元先前只知这等美女迷魂之术,自然是本身相貌越美的人来施展,效果就越好,但却还真没想到,这等干脆蒙面、让人看不见自己相貌的办法,居然也是一条大大有效的蹊径。他自己穴道已是渐渐快要解开,而袁再道既已为人所迷,自是没有再来补点。因此,昭元心头简直巴不得这少女能把这群人迷得越痴越好,那当然是说什么也不愿去提醒他们的。 昭元正心头蠢动,忽然想起自己虽不过一名俘虏,虽不被人注意,但也绝不可掉以轻心。因此,他急忙也作出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痴迷模样,跟着众人呆呆望着那少女。 那少女眼波一转,轻轻扫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似被她的目光轻轻抚摸了一遍,身体都随着她的目光而象麦浪一般起伏迎送,心头更都莫名其妙地荡起了无数波澜。那少女轻轻道:“今日能邂逅各位英雄,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众人只觉从耳脉一线开始,直至心窝百骸,又是一番神仙享受,都是连忙连声道“哪里”“哪里”。甚至过了好久,也还有人在如痴如醉地说着“哪里”,而别人居然也没有训斥他停止。那少女和众丫环都忍不住轻轻一笑,众人更觉神魂惊散,当真是连自己之灵已完全不知在“哪里”了。 昭元一面努力作出痴迷之样,一面心头也着实震颤:“若不是我爱过樊舜华,现在还没能脱出她阴影,只怕我这大祭师之灵,也未必能保我坚持清醒。她们绝对是不怀好意,可是却竟然能让这许多本来都怀着敌意来的人,如此地抛开心头介蒂,这可真是可怕。” 自从失意以来,昭元思维上一向是对樊舜华敬而远之,生怕触及,可是在这危险关头,却竟然还是靠她的帮助才度过难关,实在也是令人气短惭愧。当然,这些对这少女的评论和想法,自然是说什么也不能露出来的。况且她便再坏,那也是迷自己的敌人,自己怎么也得帮忙促成,那样才有机会漏网脱逃。 那少女轻轻坐在一个绣墩上,两边少女落列,当真是万花拥簇,群星拱月,让人遐想无限。只听一名嬷嬷道:“我家小姐见各位英雄风采不凡,颇有垂青之意。小姐觉前些时日从大漠中招收的勇士大多虽精射猎,但于这近身防卫,却似有些不敷使用。因此,小姐意欲再从各位英雄中招取几位,充任驾前花卫。不知各位可有兴趣?”昭元心想:“好家伙,这么赤裸裸地就来了。但愿他们已被迷得足够深,千万不要察觉。” 然而正如最担心的事从来都会发生一样,虽然众年轻一辈都是眼睛放光,但却还是被一声冷冷的声音喝住。只听雁门飞龙道:“姑娘垂青,我等自然感激万分。然我等之人,性喜自由,不愿充人之役,却只好辜负姑娘了。” 歧山渔隐也道:“老朽有一个问题想问姑娘。不知姑娘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到何而去?是否曾经劫持过中原武人?又是否劫持过白知病?” 那老嬷嬷笑道:“不瞒各位,我等实不是平常人家,但所来所去,皆是我等私事。我等不想知各位之所来所去,也还请各位理解我们。而且这招收下人,乃是完全自愿。阁下若无兴趣,绝对无人来勉强。阁下将我们与‘劫’字关联,更是愧不敢当。” 雁门飞龙冷冷道:“各位在此出现,明明就是冲着我们来……”他话未说完,那只说了一句话的小姐忽然道:“我们的确不是冲着你们来,我们本来是有别的事要做的。你这样说我们,实在不是客人之道。”她这话一出,雁门飞龙顿时哽住。他虽然明知这少女话中有“你们也太自以为了不得”的意思,而且称呼上也甚是无礼,可却怎么也发作不起来,似乎潜意识中,也已默认“自己等人根本就不配她来专门针对”。 他手下那些门人见他如此,纷纷道:“师父,我也觉得她们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她们要针对我们,不用如此明显,也不用花这么大力气”。雁门飞龙目光闪烁,冷笑一声,却也并不制止。那小姐轻轻道:“你无志于此,我们自然不会勉强。但你的弟子们,还有这些年轻英雄,却不是都卖身给了你。他们的去留,似乎不由你而定。”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都窃窃私下语起来。但歧山渔隐和雁门飞龙连瞪几眼之后,这些声音便又小了许多。只听那嬷嬷道:“老身看各位青年英雄,似大都是前程远大的官宦子弟。这等屈身仆役,为我们小姐驱使之事,对诸位英雄来说,的确很是委屈。既然各位都如此想,今日便自宾主始,依宾主终,也算是相逢一场。各位请便。”说着向远方一指,便要送客。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都鼓躁了起来。忽听一人道:“师父,我们就算将来做了大官,还不是为国君驱使?” 这话顿时如惊天霹雳一样,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是啊,被国君驱使,与被这位小姐驱使,孰苦?孰乐?各国国君大都面目可憎,荒淫无耻,又是男人,为什么被他们驱使便是正道,被这天仙般的少女驱使,就成了邪道?伺候国君,还根本就不是自愿,就算要被宰杀,居然还得谢恩。就算退而为民,还不是要交赋税应徭役,做牛做马?而且明明是我们养活了他们,却怎么都象是我们天生就欠了他们一样?难道我们真是犯贱?” 雁门飞龙怒道:“住口!为国做事,亦是为民做事,乃是惠及万民。可是为这女子做事,却是只惠及一人,而且徒折尊严,无有廉耻。”忽听又一人道:“师父,这廉耻乃是国君定的,是以被国君驱使,便是有廉耻。可是……”雁门飞龙怒道:“周越民!你身为鲁国大司礼之子,岂能如此不辨是非?这妖女身份不明,你们跟着她,定然会成为她的爪牙,祸及万民!惠及万民与祸及万民,孰正?孰误?你们已经被她美色迷得连这都分不清了吗?” 他连声质问,周越民甚是惭愧,低头不敢再说。那小姐却只是朦朦胧胧望着这边,极显轻松,似乎这些的争吵完全与她无关。李恒垣忽然喃喃道:“只怕我们当了大官,才真正是为祸万民。”此言一出,人人都吃了一惊,但居然无人出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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