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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

(2010-01-01 09:47:24) 下一个
写的确实好,很朴素的文风,却又能一层层拨开壳探到心去,让人心生震撼

不太喜欢结尾和玲子那一段,想不太通,不知道他们何以。。。所以合上书时,心里没有太多在情上的感触,只是觉得写的实在好,实在平实,也实在漂亮,意犹未尽。。。文中大连串的书和音乐散出的人文气息,也着实让人喜欢

看到你写的爱情两字,就认真想了想直子,想他们的感情,因为渡边一直不知道是不是爱,所以我的心也从来没跟着飘过去,但是渡边的反应是何等强烈,在他知道直子再次病重,在他知道直子的死,那样颓然的样子,那样善良,那样真诚。。。心疼

在网上看的话,可以看这个
http://book.kanunu.cn/html/2005/1008/1993.html

(第52集打不开,从网上寻了别的译本,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幸运,林少华翻译的要好的多阿,清清淡淡,但很有韵味,飘着茶香一般,很舒服 )

村上春树:永远站在鸡蛋一边


永远站在鸡蛋一边

村上春树于耶路撒冷文学奖发言


我是以小说家的身份来到耶路撒冷,也就是说,我的身份是一个专业的谎言编织者。

当然,说谎的不只是小说家。我们都知道,政客也会。外交人员和军人有时也会被迫说谎,二手车业务员,屠夫和工人也不例外。不过,小说家的谎言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於,没有人会用道德标准去苛责小说家的谎言。事实上,小说家的谎言说的越努力,越大、越好,批评家和大众越会赞赏他。为什麽呢?

我的答案是这样的:藉由传述高超的谎言;也就是创造出看来彷佛真实的小说情节,小说家可以将真实带到新的疆域,将新的光明照耀其上。在大多数的案例中,我们几乎不可能捕捉真理,并且精准的描绘它。因此,我们才必须要将真理从它的藏匿处诱出,转化到另一个想像的场景,转换成另一个想像的形体。不过,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们必须先弄清楚真理到底在自己体内的何处。要编出好的谎言,这是必要的。

不过,今天,我不准备说谎。我会尽可能的诚实。一年之中只有几天我不会撒谎,今天刚好是其中一天。

让我老实说吧。许多人建议我今天不应该来此接受耶路撒冷文学奖。有些人甚至警告我,如果我敢来,他们就会杯葛我的作品。

会这样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加萨走廊正发生的这场激烈的战斗。根据联合国的调查,在被封锁的加萨城中超过一千人丧生,许多人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包括了儿童和老人。

在收到获奖通知之後,我自问:在此时前往以色列接受这文学奖是否是一个正确的行为。这会不会让人以为我支持冲突中的某一方,或者认为我支持一个选择发动压倒性武力的国家政策。当然,我不希望让人有这样的印象。我不赞同任何战争,我也不支持任何国家。同样的,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书被杯葛。

最後,在经过审慎的考量之後,我终於决定来此。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有太多人反对我前来参与了。或许,我就像许多其他的小说家一样,天生有着反骨。如果人们告诉我,特别是警告我:“千万别去那边,”“千万别这麽做,”我通常会想要“去那边”和“这麽做”。你可以说这就是我身为小说家的天性。小说家是种很特别的人。他们一定要亲眼所见、亲手所触才愿意相信。

所以我来到此地。我选择亲身参与,而不是退缩逃避。我选择亲眼目睹,而不是蒙蔽双眼。我选择开口说话,而不是沈默不语。

这并不代表我要发表任何政治信息。判断对错当然是小说家最重要的责任。

不过,要如何将这样的判断传递给他人,则是每个作家的选择。我自己喜欢利用故事,倾向超现实的故事。因此,我今日才不会在各位面前发表任何直接的政治讯息。

不过,请各位容许我发表一个非常个人的讯息。这是我在撰写小说时总是牢记在心的。我从来没有真的将其形诸於文字或是贴在墙上。我将它隽刻在我内心的墙上,这句话是这样说的:

若要在高耸的坚墙与以卵击石的鸡蛋之间作选择,我永远会选择站在鸡蛋那一边。”

是的。不管那高墙多麽的正当,那鸡蛋多麽的咎由自取,我总是会站在鸡蛋那一边。就让其他人来决定是非,或许时间或是历史会下判断。但若一个小说家选择写出站在高墙那一方的作品,不论他有任何理由,这作品的价值何在?

这代表什麽?在大多数的状况下,这是很显而易见的。轰炸机、战车、火箭与白磷弹是那堵高墙。被压碎、烧焦、射杀的手无寸铁的平民则是鸡蛋。这是这比喻的一个角度。

不过,并不是只有一个角度,还有更深的思考。这样想吧。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一颗鸡蛋。我们都是独一无二,装在脆弱容器理的灵魂。对我来说是如此,对诸位来说也是一样。我们每个人也或多或少,必须面对一堵高墙。这高墙的名字叫做体制。体制本该保护我们,但有时它却自作主张,开始残杀我们,甚至让我们冷血、有效,系统化的残杀别人。

我写小说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将个体的灵魂尊严暴露在光明之下。故事的目的是在警醒世人,将一道光束照在体系上,避免它将我们的灵魂吞没,剥夺灵魂的意义。我深信小说家就该揭露每个灵魂的独特性,藉由故事来厘清它。用生与死的故事,爱的故事,让人们落泪的故事,让人们因恐惧而颤抖的故事,让人们欢笑颤动的故事。这才是我们日复一日严肃编织小说的原因。

先父在九十岁时过世。他是个退休的教师,兼职的佛教法师。当他在研究所就读时,他被强制徵召去中国参战。身为一个战後出身的小孩,我曾经看着他每天晨起在餐前,於我们家的佛坛前深深的向佛祖祈祷。有次我问他为什麽要这样做,他告诉我他在替那些死於战争中的人们祈祷。

他说,他在替所有牺牲的人们祈祷,包括战友,包括敌人。看着他跪在佛坛前的背影,我似乎可以看见死亡的阴影包围着他。

我的父亲过世时带走了他的记忆,我永远没机会知道一切。但那被死亡包围的背影留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从他身上继承的少数几件事物,也是最重要的事物。

我今日只想对你传达一件事。我们都是人类,超越国籍、种族和宗教,都只是一个面对名为体制的坚实高墙的一枚脆弱鸡蛋。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我们都毫无胜机。高墙太高、太坚硬,太冰冷。唯一胜过它的可能性只有来自我们将灵魂结为一体,全心相信每个人的独特和不可取代性所产生的温暖。

请各位停下来想一想。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独特的,活生生的灵魂。体制却没有。我们不能容许体制践踏我们。我们不能容许体制自行其是。体制并没有创造我们:是我们创造了体制。

这就是我要对各位说的。

我很感谢能够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我很感谢世界各地有那麽多的读者。我很高兴有机会向各位发表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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