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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狐仙【原创】《6. 花季-下》

(2013-12-04 08:38:29) 下一个
     (一个被美国父母收养的中国女孩的成长和她的爱情故事)

开学了,妈咪和爹地装满了一车我的行装,把我送到了新学校。
妈咪和爹地帮我把行李搬到寝室的时候,看见我的室友凯迪和她的妈咪也在。我们互相打了招呼,问了好。我们应该算是早就认识了,因为开学前,学校就把我们的寝室信息放到了学校的网站上。
妈咪在帮我整理床铺时,我们看见凯迪正把一张巨大的大哥哥的海报往她床头上贴。我张大了嘴俏皮地看着妈咪,妈咪冲我挤挤眼睛,我们相视一笑,心里明白,凯迪是大哥哥的粉丝。
妈咪,爹地和我在学校的饭厅吃过午饭,我们就一起去参加学校为所有新生举办的欢迎会。
学校在校园广场上为举办欢迎会搭了个巨大的帐篷。当我们走进帐篷里时,我看到乔纳森在做学校的招待员。其实自打进校门,我就开始四处留意着乔纳森了。 
乔纳森在向各位家长分发着印有学校信息的小册子。他走到我们跟前时,我得意地眯缝着眼睛看着他,我想他肯定会惊喜地喊出我的名字。可他只是礼貌性地对我点点头,把小册子递给我们,说了声:“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然后转身继续分发他的小册子。我好生郁闷,心想:“他领我们参观校园的时候,我们聊得那么开心,他不会什么也不记得了吧?”
我顾意又在他附近多走了几个来回,用眼睛多看了他几眼,可他忙得好像无暇顾及到我的媚眼。不过,我不介意,今后我们住在一个校园,天天都有见面的机会,我们总会面对面的。
我的学习成绩从上小学时,就一直名列前茅,被伯克希尔学校录取时,我很自信地选修了几门高级班,比如:数学,英语,中文等,这样一来,我的很多课不是跟我同一年级的同学在一起上,自然很多课跟乔纳森也不在同一个班,只有戏剧课跟他在同一个班,并且,下课后我们都在个自忙着自己的体育项目,所以开始的两个星期,我跟乔纳森一周只见过一,两次面。
第一次上戏剧课时,我傻傻地加长了看他的时间,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仍然无视我的存在。下课后,我主动跟他打招呼,说:“嗨,乔纳森,你还记得我吗?”,乔纳森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噢!想起来了!我曾经带领你和你的父母参观校园。哈,我真高兴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们学校。央娜,欢迎你。”
我真的想哭啊,我是因为他才做出选择的。
唉,不过也是,他要接待那么多参观校园的学生和家长,怎么会记得我?我大概是把自己估计得过高了。
后来,我在校园,饭厅看到他总是跟高一届的凯瑞在一起,才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乔纳森真的很优秀,能文能武,不但弹得一手好吉他,歌唱得好,还会打冰球,是我们学校冰球队的队员。那天,我去学校体育馆练滑冰,我到的时候,学校冰球队的训练还没结束。我就在场地边上看了一会他们的训练。乔纳森矫健的身姿纵横在冰场上,快速地飞奔着。他敏捷地控制着球,与队员激烈地争球。射门后,胜利地挥舞着手中的冰球棍,舒缓地滑动着。我当时真的被乔纳森给迷住了,可心里也只有叹气的分儿:“唉,我看上眼的,早有了主了。四哥说得对:'王子是等不来的'”。
我越来越喜欢伯克希尔学校,我们的住宿生活又紧张又有趣。我们的学习和活动被排得满满的。加上我有溜冰比赛,所以我的课余时间都用来训练,最终只有周日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学校的校规很严格。男女同学的寝室之间不可以随便互访,如果一定要互访的话,要提前申请,并且互访时,要大开房门。每天下午三点下课后直到晚上七点半是我们的自由活动时间。这个时间段,我多数是在溜冰场上训练。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是晚自习时间。这个时间要么待在自己的寝室,要么在图书馆,不可以随便走动。十点到十一点根据年级,是息灯时间。我们的每个宿舍楼有两到三名宿舍家长,他们是我们的老师,跟我们住在同一个楼里。晚自习后,他们通常都会为我们准备夜宵。我们的宿舍楼今年运气最好,是教数学的劳拉老师作我们的宿舍家长,每个星期三是她准备夜宵,她每次的夜宵简直就是一个盛宴。
我刚来的时候不知情。第一次劳拉做夜宵的时候,我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就选了几样拿回屋里吃,吃完了我跟凯迪说:“太好吃了,我再去拿点儿。”,凯迪说:“别做梦了,没有了。”
我跑到门口的客厅一看,桌子上刚才还满满的一桌子食物,现在真的所剩无几。我回来对凯迪说:“我们整个楼的女同学天天喊减肥,每次去饭厅吃饭的时候吃那么一点点,怎么这会儿不减了吗?”
凯迪说:“不是啦。是楼里的女同学把食物偷偷地运给了她们的男朋友们。再说了,如果不吃完的话,劳拉明天会不高兴,会说我们不喜欢她做的食物。”
凯迪比我早来三年,自然熟知我们学校的事。果然,第二个星期三,我偷偷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晚自习一结束,楼里的很多女同学每人手里拿一个纸盘子,取了食物,从窗口或到门外,偷偷地把食物递给在外等候的男同学。
我的室友凯迪是从弗罗里达来的。她是个绯闻女孩,我的意思不是说她有绯闻,而是她喜欢谈论绯闻,尤其是电影明星的绯闻,她全部了如指掌。她爹地是弗罗里达一家高级餐厅兼酒吧的老板,经常有很多名流出入他的餐厅。所以凯迪的小道消息比绯闻杂志上还多。她最崇拜我的大哥哥,她说亚当姆斯的样子最性感,歌最浪漫,绯闻最少。当然我没告诉她亚当姆斯是我的哥哥。
我最头疼的是我的高级数学班,班里一共有八个同学:五个是从中国来的,一个韩国同学,一个越南同学,再加上我。清一色的亚洲面孔。上课的时候,我还没听懂老师在讲些什么,那五个中国同学就已经给出了答案。我好郁闷,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他们说不用来上课了。我原以为我的数学是最好的,才报的高级班,现在我成了最差的。还好,他们几个不用上中文课,不然我真的要疯掉。不过,可以骄傲地说,我的英文写作却比他们强很多。
星期二是学校的例行早会,全校的师生集聚在学校的艾伦剧院,听校长讲话或宣布一些重要事情。
今天校长讲完话后,说:“十一年级的乔纳森乐队最近在校园里很红火,今天我们就请他们为我们演唱一曲。”
乔纳森的四人乐队在台上演奏起来。他们演唱得正是大哥哥的“我的秘密花园”:
    “我有个秘密花园,想把你藏在里面。
    春天的花朵遮不住你的美艳;
    夏天的风儿抚不顺你的长发;
    秋天的枫叶红不过你的笑脸;
    冬天的白雪舞不过你的翩纤。
    噢,我的秘密花园,”
当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们把歌词改为:“明媚的秋日,是我们的'大山日'”,整个剧院顿时沸腾起来。
“大山日”是我们学校特有的传统假日。每年的春季或者秋季,有那么一天,全学校的师生放假一天,不用上课,全部跑到学校后面的山里去玩。
“大山日”没有固定的日子,校长会在某一天突然宣布“大山日”,目的是给大家一个惊喜。通常的“大山日”是由校长宣布,今天却由乔纳森的乐队宣布出来。这种情况几乎是十年不遇,对乔纳森他们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耀。
我们换了便服,开始三五成群地往学校后面的大山走去。学校后面的整个一座山是属于我们学校的产业,山顶更有一个美丽,明静如镜的大池塘。我们周日无事可做时,经常去那里玩。
我和凯迪,克莉丝汀一路往山上走。看到乔纳森,我主动跑过去对他说:“乔纳森,你今天棒级了!我也喜欢“我的秘密花园”,这首歌是我的最爱。”说这话时,我心里有些鄙视自己:“哼,你嫉妒得连听都懒得听。”
乔纳森高兴地说:“谢谢!央娜,有机会我们来个合唱,如何?”我高兴地应允着。
中午在饭厅吃饭,我懒得跑两趟,一手拿着汤碗,一手拿着盘子,小心翼翼地在取食物。乔纳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说:“央娜,我来帮你。顺便想问你一下,戏剧课的小表演,你找到合伙人了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没找到,我想知道你想不想和我一组。”
我心里乐开了花,说:“我正发愁我会落单呢。现在好了。你真是救了我的命。”
戏剧课的小表演,是老师给我们的作业,分数会算在期末成绩里。所以大家都很重视。我们可以自己成立小组,也可以一个人独自表演。一般小组表演的效果会好一些。小组里如果有一个人表演很出色的话,整个小组都会跟着加分。乔纳森的表演课一直很好,这次他能主动要求跟我一组,我高兴得像中了彩票似的。
我们俩选的是“罗密欧和朱丽叶”里的一个片段。讲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初次见面。在朱丽叶家的宴会上,罗密欧和朱丽叶一见钟情。罗密欧邀请朱丽叶与他共舞,并向朱丽叶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练习罗密欧向朱丽叶表达爱意的对话时,乔纳森表演得非常投入,像真得跟朱丽叶表白一样。反而是我,常常乱了阵脚。其实我的台词很少,我的表演重点是在表情上。我私下里已经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可每次跟乔纳森对台词,我总被他那火辣辣的眼睛看得心里发慌,常常走神,台词老是对得结结巴巴的。所以我们不得不加班练习。
楼上寝室的克莉丝汀轻轻敲着我的房门问:“央娜,我可以在你的房间待会儿吗?”
我说:“没问题,请进。”
克莉丝汀进来就开始发牢骚:“我的室友郭兰兰又在往中国给她妈妈打电话。声音那么大,每次她给她的妈妈打电话都像是在吵架。央娜,你说中国话是不是一种很激进的语言?”
“我学中文的时候没觉着是这样的。”我说。
“噢,还有,她每次考完试都得A加,有一次只有一个A减,她就开始哭。我全部得B的时候,高兴得都快疯了,试想一下,我要像她一样全得A,我会不会高兴得死过去!她却哭,我真的很无语!”
“说不定她是高兴得哭呢。”我开着玩笑说。
“我向上帝发誓!她是悲痛欲绝!”
我心不在焉地跟克莉丝汀闲扯着,不时地偷看着时间。因为我跟乔纳森约好一会儿在我的寝室继续我们的戏剧排练。克莉丝汀也喜欢乔纳森,她要是看见乔纳森来,会留下不走的。我们会东扯西扯,把约定的时间都浪费在废话上。我的戏剧课排练说不定也会泡汤。明天上课要交这个作业的。
谢天谢地!克莉丝汀发了顿牢骚终于走了。
乔纳森很准时地到了。我这次非常用心,加上前面几次的排练,我已经熟练了很多,自然也放松了许多。所以我跟乔纳森只练了两,三遍,就顺利通过了。乔纳森说:“我们再来最后一遍,这一遍算彩排。”
对完最后一句台词的时候,乔纳森这一次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刚想找话打破僵局,只听乔纳森像继续他的台词似地说:“央娜,如果我真的是罗密欧,你愿意做我的朱丽叶吗?”
我有些没听明白,呆呆地看着乔纳森。
乔纳森顿了顿,有些难为情起来,清了清嗓子说:“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因为凯瑞明年就毕业了。我们根本走不到一起去。”
我乐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就这样,我做梦也没想到,当我还在幻想着乔纳森的时候,竟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奇迹般地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们开始手拉手地走在校园里;在饭厅的一张桌子上吃饭;成了校园里形影不离的又一对儿。我也加入了往外偷运劳拉老师糕点的行列。
周日早上,我和乔纳森约好一起去山顶的大池塘。我们手拉手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初秋的山林,树叶刚开始变色,满眼的五彩斑斓。等不及的枫叶,已红得如火如荼,在还没有变色的绿叶中煽动着热情。好一个云淡风轻,秋高气爽的日子。神奇的大自然总会以不同的方式带给人们不一样的心情。
走着走着,乔纳森突然放开我的手,冲我狡猾地一笑,独自向林中跑去。我喊着:“等等我。”随后追了上去。
前面的树林变得浓密起来,转了个弯,就没了乔纳森的影子。我放慢脚步,向林中喊道:“乔纳森,你藏在哪儿?快出来!不然我可要往回走了。”
乔纳森不知从哪里偷偷摸摸地跳了出来。我被他吓得大叫一声,他一把拉住我,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把头贴在我的脸上,轻轻地说:“别怕,宝贝,别怕,我在这儿…”
他用拥抱安抚着我……
我被他的轻声细语迷惑着;被他的双唇引诱着。头顶的蓝天开始旋转起来,周围的红枫叶,如团团的火焰,象要点燃整个山林。
不知不觉,我们已藏身于密林之中。身下松软的杂草在铺垫着情欲的温床。
一道刺眼的阳光,毫不客气地穿过浓密的枝叶,直直地射在我的脸上,那金黄色的光芒处,是永远挥之不去的眷恋……
我面红耳赤地跑下山来……
第二天,我极力地躲避着乔纳森;
第三天,我不敢直视他;
到了第四天,我鼓足勇气想跟他说对不起时,他已经牵着雪莉的手了。
这就是我的初恋,速战速决。
我坐在寝室,眼睛看着电脑,心里却想着心事。这么优秀的乔纳森,就这样让我轻易地拱手让给了别人。不过说心里话,跟乔纳森的分手,对我的打击不是很大。我对他的感觉更像是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跟乔纳森交往的这些日子,我从他那里感受到的情感,对我来说好像在什么地方感受过,没有什么新鲜感。这件事当然让我很难过,但却是那种无可奈何的难过。并且那天发生的事,让我对乔纳森总有一种愧疚。事后我想,那天我把压在我身上的乔纳森猛然地推到一边的时候,显然很粗鲁。因为我明明是在跟他热烈地缠绵着,却一下子变得像是在反击一个侵犯者。乔纳森的自尊心肯定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可乔纳森变得也太快了,一点也不给我反思的机会。
不知为什么?我对男孩子总是有一种即接近又抗拒的心理。这种抗拒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自觉的抗拒。难道这就是恋爱吗?可我内心深处好像有一种更高级的情感追求。我跟乔纳森的情感并没有达到那个层次。现在回想起来,我喜欢乔纳森多半是因为他很多地方,比如举止什么的跟大哥哥很像。一说起男朋友,我就会不知不觉地拿他们与大哥哥做比较。说穿了,我脑海里的男朋友就是大哥哥的复制品。
唉,我现在越来越想念大哥哥,已经三年了,我也只能在电视,杂志上看到他。打电话时也是匆匆忙忙地问声好。“大哥哥,你难道把你曾经那么疼爱的妹妹给忘了吗?”想到这,我心一阵酸痛。
躺在床上正在看八卦杂志的凯迪,不知看到了什么令她不开心的消息,忿忿地嘟囔了一句:“她本来就是个娼妇!全靠那对乳房勾引人!这样有教养的人竟会看上她?!”说着,把手中的杂志摔到地上,气鼓鼓地去洗手间了。
我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地上的杂志,地上杂志的那一页,是狗仔队拍到的,占满整整一页的大哥哥手拉着当红影星卡特琳娜的大照片!
我的心情极速向谷底落去,呼吸加速,随时会毫无原由地大哭出来。
大哥哥的绯闻,我以前在八卦杂志也时有所闻,但都是些扑风捉影的报道,并且照片很小,很模糊。我知道大哥不是花心大萝卜,可他总是有数不清的绯闻。对于他的绯闻,我总是在回避,也不想让自己知道他这方面太多的信息。大哥哥已经二十六岁了,有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知道我对大哥哥心存嫉妒,可他是我的哥哥,我也只好把这种嫉妒看做是我心中的一块灰色地带,尽量不去触及它。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块灰色地带却像不可抑制的恶性肿瘤,不断衍生、扩张。
照片上的大哥哥面露笑容,对狗仔队一点都不回避。看来他这一次是认真的,看样子会很快与卡特琳娜确定关系。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无声地痛哭起来。
听到凯迪回来的脚步声,我赶紧跳到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藏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着。
这几天我有些神不守舍,郁郁寡欢。在饭堂吃饭的时候,经常拿着叉子发呆:“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大哥哥?我想我是不是很变态。为什么每次我跟男孩子交往,内心深处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那影子在我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现在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是大哥哥!”
凯迪以为我是因为跟乔纳森分手而不愉快,就说:“感恩节快到了,我们有十天的假期。央娜,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我家,我们可以一起出海。对了,听说亚当姆斯会来弗罗里达,他们这些人可是经常出入我爹地的酒吧,说不定我们会遇到他。”,听得我心中好悲凉:“我现在离大哥哥是越来越远了,要想见他,还得像粉丝那样把他堵在什么餐馆的门口吗?”
我谢绝了凯迪的好意,告诉她:“感恩节是我们家很重要的节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哥哥们都会赶回家和妈咪,爹地还有祖父母共同欢度的。我不可以随便缺席。”
凯迪的男朋友来我们寝室跟凯迪玩,本来男同学来访,寝室门要开着的,我要是再坐在那里就显得太多余了。我穿了件风衣,一个人信步来到足球场边一排杨树下。
刚下过一场秋雨的地上,落叶被冰冷的雨水侵蚀的面目全非,很快就要化做泥土。一阵冷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极不情愿地,却依然不失优雅地飘然而下。它们被解放了的身躯,趁着衣裳依然光鲜华丽,在风中跳着最后的华尔兹。细心的微风,好似看出了我的伤感,吹拂着金黄的叶子,让它们在落地前,尽可能多地盘旋、飘舞在我的左右,逗我开心。
眼前随风飘荡的金黄落叶,让我想起大礁石那只飞舞的蝴蝶……;想起大哥哥眼中的泪珠……。
我泪眼朦胧,终于悟出:我心里一直爱的是大哥哥!
我蹲在足球场边的大树下,低着头,手下拨弄着地上的落叶,暗自悲伤,泪水像河水一样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大哥哥只喜欢我一个女孩子!可妹妹跟女朋友不是一回事。
我有些后悔做这家人的女儿,可不做他们的女儿,我又怎么会认识大哥哥呢?
想想那年四哥无意说走了嘴,我竟然不能容忍。现在却那么想跟大哥哥撇清兄妹关系。人有时真的很自相矛盾。
“不过……,四哥说过'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是啊!我完全可以不做这家人的女儿!我是被领养的!”
一只松鼠在我身边跳来跳去,欲趋欲近,总在窥探我的手,以为我的手上有食物。
我又回到了我的思绪里:“我喜欢大哥哥,我相信大哥哥也喜欢我。可大哥哥对我的爱也仅仅是兄妹之爱。但我感觉到的又似乎与兄妹之爱有所不同。他的爱总是撞击着我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
我擦了一把眼泪,看着凑近了我,犹豫不定的小松鼠,低声对它说:“小松鼠,你怕什么?为什么不过来试一试,即使我手中没有食物,我也不会伤害你,因为我喜欢你。”
“是啊,不试怎么会知道大哥哥的心思呢?并且,我从来没有跟大哥哥说过'我喜欢他,我想做他的女朋友'。大哥哥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呢?”
“四哥说得对,是我自己不主动;是我自己不性感,像个老古董。”
我猛然振奋起来,一屁股从地上跳起来,擦干鼻涕和眼泪,信心百倍:“哼!不行!我要打破这规矩!我自己的命运,我做主!”,一个阴谋诡计开始在我心中生成。
我开始周密地酝酿我的计划,等待着时机。

感恩节的假期到了。上午的课一上完,大家连打带闹地纷纷跑回寝室收拾行装,准备回家过节。很多家长已经开车在校园里等待了。我在寝室楼前跟大家说笑着,一一道别。
校园渐渐地静下来,我回到寝室,凯迪今天的飞机比较晚,她和克莉丝汀一路,会晚一些时候坐学校的车去机场,这会儿她大概在克莉丝汀的房间里。
妈咪和爹地还没有来,我一个人在寝室无聊的很,干脆拉上行李箱到外面等。
深秋的天气有些寒气袭人,我穿着灰格子羊绒短大衣,足登棕色短靴,缩着脖子坐在楼前的台阶上。
附近路口处几个中国同学拉着行李聚在一起,大声,快速地讲着中国话,他们是那几个从中国来的留学生。这样的短假,他们回不了家,就都去参加一个旅行团,他们是在等出游的旅行车。我跟他们没有太多的交往。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小团体,他们总是跟自己人在一起。他们不把我当成中国人,尽管我长着一张跟他们一样的中国人的面孔。我永远进不了他们的小集团……。
那个叫张文强的也在。哼,那次亚洲活动周的时候,我们在教中文的徐老师家吃饺子。我说这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饺子,他却哼着说:“姆…,一般般。”,我现在一想起他上下翻着手掌说一般般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他那个样子,好像他吃厌了全世界的美食。”
嗯,他们还算礼貌,上车前都用中文向我喊:“再见!央娜,感恩节快乐!”
妈咪和爹地今天真的很慢,平时他们总是第一个来接我。今天一会儿打电话说买火鸡的人太多,他们不得不排队等,一会儿发短信说路上堵车。
我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一下,妈咪又发给我一个短信:“甜心,我们马上就到。”
我低头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不远处,一个好听的声音说道:“狐狸,你今晚打算在野外过夜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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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艳阳高照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天璇78' 的评论 :
俺算不上“珠”吧,但总有人是具有一双“慧眼”嘀。可爱的璇儿,谢谢你的仗义和支持!我会加油!
天璇78 回复 悄悄话 一口气读完六的上,下,期待更新!楼主真是才女,小说棒,歌词也写的很美。。。这么好的文章居然不在首页好郁闷。
艳阳高照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JustTalk' 的评论 :
可爱的Just?Talk,一句“喜欢”已是最美的词藻,让心花怒放。谢谢!我一定加油!
JustTalk 回复 悄悄话 我写作很差,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夸你写得好。只想告诉你:"我很喜欢读你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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