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我又是一惊,不禁暗自嘀咕:我这有信之人,偏偏多次无信与她,又偏偏再次与之邂逅。难道,这是自然在借此机会教诲我吗?
第一次与之邂逅,她给我讲了“鱼”和“渔”之间的秘密。
她说,钓鱼的人大多愚痴,无法知道这个秘密。他们急切地想钓到鱼的心情,正是期待着与自己相知的人到来。鱼是明白这件事的,心甘情愿地成为渔人的战利品。它这份切切的心情,是苦是乐只有它自己知道。 世上的人大多如此,世上的事大多如此。具有十足智慧的人,不当渔者也不当鱼。可是,这样的人多么少啊?
我深以为然,并称赞她的才情智慧,告诉她她是中国史上第一位女诗人,世人称其为“智慧大义”的女子。
作别之时,她与我相期,许诺说,我若“造访再三”她就“贻汝二三”诗。
无奈,我这无心之人,与其一别,未再想起,也就没有再去拜访。
春日里,我因身体小恙闭门休养,神游自乐。不曾想,再次与之邂逅。
她欣欣然,对我说:“一别时日久远,今朝不期觏见。多少时空秘密,交付半世欢颜。”
我略感尴尬,随手摘几片新叶子,答道:“仲春闲步山间,新芽入手几片。新朋老友巧聚,品得败世甘甜。”
她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因身体不支不得不打断她。我满怀歉意地说:“吾身困乏,恐迟归不达。待我精力充沛之时,一定前来拜访。”
作别之后,我渐行渐远之时,听其幽幽地叹道:“香径独归心寂然,口衔小诗戏蝶欢。昔日垂钓得一遇,今朝作别待回还。”
如今我已睡醒,身体和精力都得到了恢复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访她。
初醒还是复醒?她的提问让我好生惭愧。这世间的人,哪里有什么初醒和复醒!
醒则醒矣。如言复醒,必是先前未醒。醒者,必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