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李子那20层高的公寓里爬出来,抬头看见明媚的星星,月华也真的如水啊。多伦多,你能多到哪里去呢?副总那浑厚的男鸭子音又响起来,在城市的夜色中弥漫。我抓住一辆飞奔而来的大公共,坐在前排靠窗的地方,灯火安静而辉煌。
迷失在多伦多,活在多伦多,白雪红尘多伦多。多伦多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横七竖八,横着七条街,竖着八条街,下面跑地铁,还有拖着长尾巴的电车。乍一看像四方块儿的北京城,仔细一听嘻嘻哈哈带有各省地方特色的国语,就更像北京城。从温哥华落地,从蒙催我落地,从一河相隔的美国各海关过来落地的华人,络绎不绝,像朝气蓬勃的民工,赶赴多伦多这个移民接待转化大本营,也因此演化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多伦多是一个亲切的地方,热腾腾的包子,麻辣辣的川菜,唐人街上狂风乱舞的中国招牌,校园里卿卿我我的高级小留,街道边依楼卖笑的各色美女,让刚刚进城的民工们辗转反侧心潮澎湃。然而多伦多又是一个所谓的国际大都市,基本代表了北美城市的布局与内涵。好莱乌的鸿篇巨制,也常常在这里演绎而成。同性恋游行,疯子游行,发愣的游行,垃圾大罢工,公车大罢工,圣诞枪击案,街头要饭郎。。。所有大城市的热闹与残酷,都在多伦多日夜兼程地持续上演。
感觉到自己在公车上发神经抒情,我吃了一惊。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当年唱黑手(也就是穿过我的黑发的你的手)的罗大佑左手抒情右手批判,两手都在抓而且两手都很硬。我不批判,已经很久了。我不抒情,更是很久了。所以看着多伦多月华如水星星似梦,屁股下面的公车颠颠簸簸的感觉差点儿让我回到了北京城,我猛然拍了一把脑门:杰姆醒来!
小李子问得好,我们怎样才能多快好省地完成原始积累步入小康呢?小李子说已经想好了要去电子厂打工,一边打一边申请约克大学的计算机;食品厂长说已经联系好了密西沙加的养鸡场要晚上去抓鸡,然后慢慢地在回到鸡肉加工行业;只有候选博士,有几个助教的小钱儿,不急躁,准备去泡个洋妞当靠山。
我可是打着传媒管理的幌子来多大读书的,来了没两天我就知道传媒让我管理个屁。我当然要去读书,而且越快越好,三个月四个月都行,就是不能等到明年9月。我读什么书呢?或者确切地说什么书让我读呢?有个佳娃,在水一方,计算机跟我有仇,绝对是不干的。我以前的专业呢,乡村管理,当村长的,或者到非洲扶贫的。我最热爱的是扶贫,坐着小型吉普,在非洲的原始森林里追老虎,顺便和一些土著交流,教他们怎么栽蔬菜和庄稼,然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写走出非洲。虽然有人写过,再写一遍也不为过。
我因此申请了三个学校的国际乡村发展专业:鬼儿夫,阿拉白搭,还有多大。我把自己以前扶贫村姑的经历写得很动人,虽然今天看来语法错误百出,但我从一个小河边成长起来的少年写起,很抒了一些情,加上是绝对原创,感动了三两个教授,认为这样的好学生应该绝对收罗旗下。我因此后来收到了两个学校的回信,让我明年9月入学,还有奖学金若干云云。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