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马的饮水坑让鬣狗们给侵占了。
这是件挺无可奈何的糟心事。角马总是不如鬣狗强壮,它们没有爪子牙口更不够尖利;好几万年吃草吃下来,满嘴就只剩下些后槽牙。虽然如此,其实角马们马口众多,即便单打独斗全都不是鬣狗的个儿,大家一起一拥而上一窝蜂胡踢乱咬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机会。但它们又是出了名的一盘散沙,说起来是些社会动物却只是些乌合之众,从来没有抱过团。鬣狗来了它们只会撒蹄子逃跑,有几头被扑倒咬住了脖子大家也只是张着嘴呆呆地观望自顾自吃草,从来没有想到过学学野牛们那样,呼兄唤弟拉帮结伙冲上前去营救一下阶级兄弟。
但是角马们仍然会把那段时间叫作'抗占时期'。离开了饮水坑它们根本没法活,也就只能硬'抗'着呆在那里。而且坑儿都被占了,它们还仍然忘不了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这件事;'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本是角马的老本行,所谓'抗占',其实也就是这么不死不活地耗着。反正角马有的是鬣狗们吃也吃不完,一时半会儿的还绝不了。姑且盼着有谁会来主持主持公道吧!
终于'主持公道'的来了 - 犀牛老大。犀老大厉害,身大力强的,那只角才是真家伙!一角挑飞一头鬣狗,两角顶倒它一大片,无几就把鬣狗们斗得大败亏输。角马们终于不用在鬣狗的尖牙利爪之下讨水喝了。
角马们坚持说这是它们自己'抗占'的结果。不但如此,它们还在争吵不休各说各话,都觉得只有自己的功劳才是大大的,'英勇事迹'编得越来越邪乎。角马群里自个儿打得不亦乐乎,终于一拨打残了另一拨,独自占了饮水坑。
据说胜的这一拨角马正在筹备借着一年一度大迁徙的机会搞个什么'大游行',要大张旗鼓大轰大嗡地庆祝它们这一伙的'胜利',把角儿都磨得亮光光的好像一根根银样蜡枪头。
犀牛觉得这事挺搞笑:你们那'角'就是个样子货只有自己互相掐的时候用得上,好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