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47

哪咤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杨戬对王母娘娘说的话，听到他把妹妹压下华山。那是他杨戬的亲人，他怎么下得了手！忽然间脑中好象又回荡着母亲的尖叫声，忽然间又是 陈塘关，自己站在自家院子里，天上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父亲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你这孽子！不肖的畜生！我生养了你，你却给全家带来这样的滔天大祸，如今 要害死全家，害死陈塘关所有百姓！你怎么不去死！”

父亲，我去死。我不要连累你们，我今天还了你们生养的恩情。剖腹，剐肠，割肉，剔骨。母亲的尖叫声听起来那么遥远，不断回荡着，雨水和着血水在地上流淌，身上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父亲，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哪咤垂着头，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刺进手心而不自知。父亲，我现在已是莲花化身，为什么还总是那个七岁小男孩的模样？天廷里那么多武将，为什么一定要跟在你身边？你真的能每分每秒拿着你的塔吗？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一下把它击飞了吗？父亲，我的孺慕之情，你可看得到吗？

身边众人开始走动，是上朝的时间了。哪咤深吸了一口气：杨戬，即使你被逐出阐教的时候，我心里仍然是认你做大哥的。可是，你怎能对亲人下这样的毒手。你妹 妹何等柔弱善良，你怎能压她入华山。只为了讨好王母娘娘，铺就你的青云路，就这样六亲不认吗？我父亲好歹还是为了全家，为了陈塘关百姓。杨戬，从今往后， 你我恩断义绝！

王母娘娘十分满意华山的地牢，不过，她还是有件事要吩咐她的司法天神：“杨戬，我要把囚禁杨蝉的光柱换掉。那毕竟是你妹妹。这个是兑土钵，最适合囚禁之 用。若是我不同意，只要她一出这个光柱，就会立刻魂魄抽离，去地府重入轮回受苦。”说完念动咒语，一层新的光柱又罩上去。杨戬于是撤了自己的光柱。

王母娘娘走了。杨戬呆看着这一切，就只差了一天，事情就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梅山兄弟被龙四嫦娥百花联手捆起来，无法给他报信。若他能早知道，早做准备，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石台上，杨蝉大哭。直到刚才，她才真正意识到，以后自己一辈子，就要在这小小的石台上渡过了。再也见不到丈夫和儿子了。这冰冷的水牢，就是自己要永生永世待的地方。二哥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如果他不关我，王母娘娘又怎么会知道，我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杨蝉哭骂道：“二哥，都怪你，你害我一家骨肉分离，只是为了取悦王母娘娘，好飞黄腾达。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