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的小男孩 〔短篇小说,13〕

 

春天从这时候起，终于來了，虽然步子姍姍。沈洲和小敏母子三人关係更亲密，心灵上差不多是一家人了。小敏也注意媽和沈叔之間好象和从前不一样。他年紀还小，来完全了解爱情的意义。从心眼里他欢喜。
四嫂有一天和沈洲谈到要为小敏动手術，去掉那多生的大姆指，说已經存了八千元，再存两千五百就夠了。沈洲说他也注意到它，願意尽快凑足这数目，使小敏能早些治療。从那天起，他就尽量多賺些錢，连以前他不願做的算命也做了。
一段时間过去了，最近城里开了一个外資銀行，提供比较高的短期存款利息。四嫂考慮錢来得不易，同时估計两三个月内小敏还未能动手術，昨天便由本地銀行取出那八千元，准备过几天存入那外資銀行。她把錢放在一个白色大信封内，藏在她房里的衣櫃中。
一个阳光燦爛的下午，四嫂刚下班回家，沈洲高兴地來了，將一个厚厚紅色信封交給她，里面是两千五百元。她回到房间里，准备将这些錢放在一塊。可是一打开衣櫃，里面乱七八糟，象是被人匆匆忙忙翻过，那白色信封不見了。四嫂頓时就惊呆了，腦中嗡嗡作响。她走出房間时，神色沮喪，臉色变的異常蒼白，她用帶哭的声音向沈洲说：
“天哪！-----，給小敏看病的錢被偷了，几多年的积蓄呀！-----”
沈洲也吃了一惊，拉住四嫂的手，安慰她，
“不要紧，錢丢了可以掙回来，还有我呢？但千万不要告诉说小敏，免得他难受。------”
四嫂十分懊惱，万不该为了一点点利息，就提現款回家。她记起昨天从銀行拿錢出来的时候，后面人群中似乎有馬三在内，眼睛賊溜溜地眝着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很可能是他偷的，但是没有证据。------
她把那紅色信封交还给沈洲，沈洲叫她留着，她怎样也不肯。沈洲无法，只可收着，说，
“哪先存在我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