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星雨

本人信奉之蓝人准则:但求三餐不愁。睡大觉,喝小酒,穿花衣裳。
正文

鲨鱼和海鸥

(2005-01-06 01:56:01) 下一个
 

《鲨鱼和海鸥》

    ——蓝月星雨译

多米尼克德维尔潘

《世界报》2004. 9.8.

在由阿尔班-米歇尔出版社九月九日发行的德维尔潘的新著中,作者进一步地阐明了他在伊拉克危机上的远见卓识。我们谨在此刊登此书的序言。

多米尼克德维尔潘,生于摩洛哥首都拉巴特。自今年四月起担任法国内务部长。19952002年曾担任总统府秘书长,并于20022004年间任外交部长一职。出版过《一百天》又名《牺牲的精神》(2001),《魔兽的哭泣》(2002)《盗火者之悲歌》(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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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大难已经降临?但是从古至今,也有众多迹象表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人类飞向更高,能够阻挡人类在光明中获得复兴,使人类最终更接近太阳!世界有多么大的差异,北半球和南半球,东方和西方。人类有那么多种肤色,文化和信仰本原地烙在人们的护身符和图腾之上,它从那个人身上悄然离去 ,大步流星地走过,在沉默的分水岭,用精神留下足迹,迎接所有的风风雨雨。

本书诞生于探索捷径的思考,以最鲜活生动的材料探讨历史,哲学以及文学。即非附庸风雅,也非谨小慎微,而是俯瞰悬崖,让生活临近重重深渊,在那里经过激烈喧嚣的对话之后,鲨鱼和海鸥得以继续他们彼此渴望已久交汇的彩虹。

本书充实于坚信法兰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整个世界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忠实于自己并且勇于直面任何情境。我们的国家想要传播希望的信念。用公正展示的前景安抚由于恐惧和仇恨导致的躁动。法兰西,是否如同许多国家一样,是一个中流国家?当然不是,她是一个服务于人民的国家,一个被等待,被期望并且被聆听的国家,她赞赏宽容,民主以及和平的价值观念。她是一个服务于全世界,在世纪的长河中以武器和法律来捍卫自己的国家,而今天她只为尊重和交流而存在。

如何能够忘却身在海外的父亲由于听到短波收音机里传来的法兰西的声音而激动不已的情怀?这种情怀,我也曾几番领略,在阿比让,在贝鲁特,在阿尔及尔,在雅典,在共和国总统的身边。或者当夜幕降临,在办公室桌前,当一个城市,国家或者民族的名字,把我带到一幅由人民组成的壁画前,当时间过去或者未来。我发现法兰西的精神始终与此共存。

尽管武器在握,时代的步伐已不再和征服者同流,而是与大胆进取,奋斗,热情为伍。那么我们理当关爱周遭的一切,热爱遥不可及的远方,使自己破蛹而出,投身再一次飞翔。绝望的时刻,在黑板上,在地窖和楼梯下的储物间里,在墙壁上,书写希望。

这种职责的再次出现是在四月里的一个星期天,那是我履新后不久,当我开始参观内务部庞大的建筑群时,有三个从战后原封不动保留下来的牢房深深地吸引了我,它们当中起初的两个位于柳园街的四楼,随后的第三个在康巴塞雷斯街的二楼,当时这里是盖世太保的国防部,从1941年起,就在这里,关押着数以百计的法国女人和男人,抵抗者们不论年龄和案情被审训和严刑拷打。在监狱的墙上,用碰巧得到的物件:大头针,木棍,铅笔芯甚至自己的指甲,人们写下了临终的留言。我惊诧地发现这些潦草的涂写多数都表达了勇气和希望:“想想外面的同志们正在设法营救你”,“ 绝不坦白”,“ 以坚强在难友中闻名的科尼利阿斯。出路只有一条:永不坦白”,“胜利”,“自信的力量可以战胜浴缸和残羹剩饭。决不低头。”“大家…仍然保存完好。有人将会得到。以一个洛林青年的名义谴责为逃避而死。”有时,时间抹去了某些字句,但是这些只言片语却生存了下来:“斗争…”,“…抵抗”,“…不说”,“…永远”“…勇气…”。在这些用真名实姓或临时化名匆忙写就的短语后面跳动着一颗颗心,他们可能是一个父亲,一个姐妹,一个朋友 Maigret, Marcel B, Small Lou, Gallant, Alsace Dupont, Raymond, Monique, P. E, P. B, R. P...

本书最终的成熟得益于一个实践,那就是我希望探讨事物的对立。当前,一切发生在我们边界之外的事物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从外交部长到内务部长,我思量着这当中有多少连贯性能够跨越断裂,这关系到坚持我们理念和原则的措施,以及打击仇恨的恶魔、种族主义、反犹太主义的行动。这里不存在一边是国内政治,另一边是国际政治的问题,而是统统归结为,有意无意间,我们全都对这一切负有责任。

从马赛到京都,从利摩到墨西哥城,所有重大的经济,社会,文化的挑战或威胁从现在起都摆在了世界这个棋盘上。我们与其将此视为威胁,不如将其看作一种顺应发展的义务,一个的双重的契机,它来自于我们馈赠和宽恕的立场。 这一切使得我们更强大,更仁慈,更美好,使得我们之间的争吵和无谓的纷争遵循于我们,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精神。这一切还能够激发我们的活力和雄心,使得我们在所有的陆地上发挥才能,运用我们的知识和创造力。这一切也急于回归到我们的范围内,我们的原则里,回归到我们对自由,团结,机会均等的诉求之中,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被抛弃在边缘。是的,我相信这种狂热的法兰西式的,寻求对立统一式的永恒。我并相信1789年的一个夜晚诞生了人类不朽的精神。

为确保我们同胞所期望的安全,进步,成长和活力,我们必须转换到一个大视野,借鉴并更深入地了解外部世界。我曾亲眼目睹我们的边界,面对巨大的灾难,原油泄露,洪水,森林火灾以及在打击贩运毒品和恐怖主义之外我们共同的战斗,我们同欧洲伙伴之间的密切合作是无价的。我认为,如果我们在遭受同样困扰的国家之间加强团结,应对移民潮和犯罪网络的措施就可以变得更为有效。在一个交流和开放的时代,把问题锁在大门内就是错误。用这些信念和原则武装自己,我们就置身于一个有利的地位,得以正面地接受外向的视野,并且从那里汲取新生力量。当我们捍卫宽容的精神,这种价值观念就可以使我们在与他人对话时充满自信。

当今我们又处在一个变革的时代,没有任何人可以免于接受和理解剧变的原因以及结局。昨天确凿无疑的种种,今天已碎裂成一些瞬间。新秩序确立了新规则。问题的根本不在于实力。这个断裂的时代呼唤良知和道义,并且只有良知和道义才能够使困扰的天平倾向公正的一边。使得发现和平之路成为可能。

由于犹豫不决,人们不知道应当把自己置身何地或者侍奉哪个神明。在混沌中,过分简单的说辞,过于暴力的诉求找到了合法的依托。呼唤仇恨,蔑视过去的声音,在当今都激起了阵阵回响。极端主义分子在我们这个星球国界线间传递的信息演变为行动。如果我们自己不能选择方向,那么别人就会替我们做出抉择。我们当中最自觉,最具有说服力,最果敢的将决定世界的进程。

没有任何事情比良知和道义的准绳更为必要。没有任何事情比那些处于掠杀风暴中的国家更不可替代。如果没有被给予更公道的待遇,它们会更喧嚣、甚至更激进。对于整个欧洲,没有任何事情比寻求自身的使命更必要。在观望的迷惘中,让心准备就绪,让我们把自己结合于多样性的格局。让我们学会如何在震惊于新世界的同时充实自己的力量。欧洲的使命由于它的形象和实力在紧闭良知和道义的大门之后摇摆,在对立和协调的选择之间冲突。这里成为一个新的舞台,一个货真价实的变革的舞台。

这里正在上演的是人类协调自身的开端。如果每一个参与者不能以自身的文化加入其中,以保存自身的记忆。那么就不可能存在彼此之间真正的对话。这种本原的特性是多重的。它们使得我们居住的大陆丰富多彩,但是只有当人类中的每一员都被认可并为他人保留尊重的一席之地时,人类才能够充分地发现自身。

这里也在上演的还包括人类与外因之间的协调。随着在光之世纪中的复兴,外在的因素都成为被发现和被震惊的对象。 贩运奴隶和殖民主义的过去不应当被对话所遗忘,对立的矛盾,自我批评的观点。检测未知使得已知更为全面。今天外在的因素往往造成怀疑和恐惧。我们每个人都应当重新定位自己,出于害怕对自身权利和本原的侵害,出于挑衅与浅薄造成的偏执,我们可能重新走上对抗之路。敌对和无知造就了蕴育无法回避的文化与宗教震惊的温床,但是如果我们想遏制这一切,我们就不能掩藏问题。

这里最终上演的是人类与环境的协调。我们掌握了毁灭并使我们的星球消失的手段。我们冒着搜光掠尽自己赖以生存的地球而不思回报的风险。以新思维的名义,凭借新科技,我们担负着一个责任:确保我们的子孙后代生活在一个较少被破坏的、受到保护的环境之中。

是的,良好的愿望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在一个被质疑的世界中奉行使命,包容对立,勾画出新的地平线并指出过去的痛苦。时光变换正如,清晨,阳光灿烂明媚耀眼,黄昏,风雨欲来浓云密布。让探索去发现必然,我希望破译那些依然具有现实意义的失误和推动千年纪的动力,包容和理解因逃避而导致的错误并且发现前进的阻力。于是,世界继续着,与诸多充满戏剧性的时刻和传说中的神话并行。

曾几何时,人们以为历史的终结已然来临,例如,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自由民主模式可以给每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提供保障。被多数所信奉的仰仗核启示录来应对一个种族屠杀和恐怖主义盛行的世纪,以实现自身终极的目标,乃是一种乌托邦空想式的现代形而下学:在大屠杀不再源于意识形态的差异之时,在疯狂的清洗和灭绝之际,在科技使得良心和道义泯灭之后,一个新的充满和谐与和平的世界秩序是否最终成为必要?这个设想并非异想天开:九十年代初期,在我们的协助之下,发生了以往不可思议的巨变。911淡化了这些希望。这一事件使得历史上的暴行、以残暴改变历史的现象重演,它们与永存的史书中所记载的过去如出一辙。

我们选择发展的阵痛去面对日益增长的威胁。污染,核扩散,新型传染性疾病:当今的威胁是瞬息化,全球化的。这些已经成为包围我们地平线的全球性危机。每一个角落都响彻着心灵深处灵魂和激情被失去刹车和道德制约的自由经济之轮,被灭绝人性、无往而不利的科技之手碾得粉身碎骨的哀鸣。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针对与现代性的载体如影随形的、氛围诡异的警告。从所有的渠道,从那些关于灾祸的预言,我们将重复听到那些已然烂熟于心的关于衰亡的副歌。

这疑惑最终回到了它的诞生地:欧洲文明。它铭刻在我们文明的深处,它使我们同时具备了积极与消极的两面:积极的一面是当它在一定距离之外推动,批判性地检验以及超越;消极的一面就是当其蜕变为懦弱和反复无常。

这里,无论如何,存在着一个现实,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无视我们:此处乃是一切的发祥地,甚至自由人权的名号。我们拥有这个地位。审视它带来的喜悦,不断克服由此而生的恐惧。今天我们正处在一个转折点,面临着一个选择。面对失调的秩序,面对危机和威胁导致的无法逃避的混乱,我们可以听任气馁和漠不关心。抑或,与此相反,集结我们的力量实现一个新开端和新冲刺。  

在漩涡的中心,我们发现了转动的力量。那就是我们的时代:我们在跟刻不容缓的、消融中的事物打交道。并且,没有任何事情比半途而废更糟。在所有的领域里,从科学到经济,从国际关系到艺术文化,如果我们想点明内容并指出前进的方向,那么我们就前所未有地强烈要求人类具备道德修养。

让我们放眼过去,以新思维的力量而不是臆想描绘出一个完美的黄金时代。只有深信不疑,才能使我们克服重重诅咒。我们的人民和国家具备奋起薄发的手段。被预言的灾祸并未降临,宗教和文明的冲突也非命中注定。 这里存在着一个运用集体良知和道义来粉碎那些预言并开创共同生活的可能。我们手中掌握着撬动最沉重的绊脚石、打破成见之墙的杠杆。这里,在这决定性的关头,在这预视和谐于现实与理想,天空与海洋,鲨鱼与海鸥的时刻,对立的完美结合被哲学家和诗人所颂扬。是的一个全新的大同世界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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