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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场游记之六十：石牌保卫战（下）
石牌要塞地堡：
２９日，日军３９师团分两路向我第１１师阵地大举进犯。中国军队与数倍于我之敌在牛场坡激战竟日。日军为攻占主峰大松岭，在飞机支援下向我阵地发起数次冲锋，双方均伤亡惨重。胡琏命令全体官兵“死守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但终因众寡悬殊和武器装备劣势，中国军队最终还是撤离牛场坡。
桥边河北岸在曹家畈段只有低矮山地，但１１师仍在这里坚守了两天：
与此同时，日军第３师团越过桃子垭，向桥边乡西南之天台观我阵地进犯，天台观是我军的制高点，经过激战，日军在阵地前丢下３００具尸体。敌人增援后，又调来飞机助战，驻守天台观的我一个排的战士，死守阵地，与敌肉搏，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攻下天台观后，日军开始向我第１１师二线阵地突进，逼近石牌前沿。保卫战打得非常艰苦，一方志在必得，一方拼命死守。２９日，胡琏对团长们发令：“从明天起，我们将与敌人短兵相接……战至最后一个，将敌人枯骨埋葬于此，将我们的英名与血肉涂写在石牌的岩石上。”自日军进入我石牌外围主阵地后，由于这一带丛山峻岭，其步兵仅能携山炮配合作战，抵挡不住我军之打击。于是便用飞机轰炸以代替炮击，每天保持９架飞机低飞助战。到了３０日，越来越多的日军突破外围防御，开始强攻石牌要塞。敌在空军掩护下，分成若干小股向我阵地猛攻，只要有一点空隙，日军即以密集队伍冲锋，作锥形深入。当敌我双方都以不惜生命为代价摧夺着石牌前沿的阵地时，石牌已是岌岌可危。战斗最激烈时，陈诚打电话问胡琏:“守住要塞有无把握？”胡琏回答:“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这时候在曹家畈西北面的高家岭上已有３个多小时听不到枪声，这并不是停战，而是敌我双方展开了一场悲壮的肉搏战。
日军刺杀训练严格，技术精湛，而且士兵腹部配有帆布防护带。尤其是，侵华日军的新兵训练，经常丧尽天良对中国无辜百姓进行刺杀，以练其胆。这使得日军在白刃战中占有优势。但中国军队呢？《中国国家地理》曾这样描写在这场白刃战中战死的少年：“那时候，中国农民家的孩子营养普遍不好，十六七岁的小兵，大多还没有上了刺刀的步枪高。他们就端着比自己还长的枪上阵拼命。如果他们活着，都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他们也会在自家的橘园里吸着小口的香茶，悠闲地看着儿孙，温暖地颐养天年。可他们为了别的中国人能有这一切，死掉了。”他们为保卫国家牺牲了。没有留下尸骨、坟墓、甚至名字。他们不是将领，而是普通士兵。在石牌几万把刺刀的铁血相搏中，双方谁死人更多，至今无数字。但战争的结果是日本人结结实实地输了，败退了。在抗日战争中这样硬碰硬打退鬼子的例子并不多见。
攻击三角岩、四方湾之敌竟施放毒气。中国军队无防化设备，用血肉之躯与敌相拼，最后将敌歼灭殆尽。八斗方之争夺，是整个战役最为激烈的地方。敌每一寸土地的进展，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我军浴血奋战，击毙日军近２０００人，阵地前沿敌军的尸体堆成了金字塔。
在战线右翼是另一方景象。这里的战场是另一条河－－－清河的支流丹河两岸的大峡谷，狭隘通道易守难攻，溪河双翼山峰陡峭，可以据险大量杀伤敌人。防守在这里的３２军第５师师长刘云瀚与副师长邱行湘认为，这是最理想的外围决战之地。 他们指挥１３团在下马石、香花岭、墨坪、木桥溪一线顽强节节抵抗。到２９日，日军１３师团４千余人，在十余架飞机支援下向墨坪进犯。当时１３团２营１排坚守前沿。日军竟押着人质向我阵地逼近，导致阵地被敌人突破。
３０日上午９时，日军依仗火炮、飞机的立体优势火力，一路攻占墨坪镇后，向木桥溪我军阵地猛攻。１营营长王嵩高率机枪连和步兵与敌反复争夺，战况激烈。王嵩高不幸中弹牺牲，副营长袁琳生立刻接任营长，指挥余部在木桥溪以北高地与敌激战。下午，日军突破木桥溪，１０００余日军猖狂向距木桥溪三岔河口仅５００米的太史桥猛扑。 溪边悬崖壁立，组成一个硕大的“磊”字。两岸高山夹峙，中间溪流急湍，形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天险。５师主力１４团、１５团以及师直属营已占领了太史桥北侧高地，与木桥溪以东高地１３团阵地连成一片，三方均已部署形成口袋状火力网，只剩东边木桥溪的网口张着，等待日军进“口袋”。进犯太史桥的日军不知道中计，以密集的纵队向前直冲。埋伏在山上的我军突然从三面开火，敌纷纷倒毙，尸积山谷，国军乘势冲锋，全歼敌军千余人。这就是“太史桥大捷”。
木桥溪：
木桥溪现在成为旅游景区，我这里为他们作义务宣传。这是露营地：
战斗旅游项目：
攀岩项目：
登山项目：
溯溪游项目：
日军鉴于久攻不下，且伤亡惨重，攻势锐减，而我军却越战越勇。５月３１日晚，日军纷纷掉头撤退，我江防军及各路友军立即转入反攻，追歼敌人。６月３日，江防军一线完全恢复战前态势。这次保卫战，我军共毙伤日军７０００人，占鄂西会战中日军死伤总数的三成以上。
在中国战区上空执行任务的美国十四航空队飞机：
战斗中，我空军与美国十四航空队(飞虎队)的飞机也频频出动，配合地面作战。１９４３年３月８日，罗斯福决定当年美国在华成立空军十四航空队；逐渐增加其空军实力，使之达到５００架飞机。５月２９日，我空军攻击了宜昌城，炸死、炸伤日军３０余人；３０日又攻击了宜昌东之日军土门垭机场，炸死日军２人，炸毁飞机１架；特别是在５月３１日石牌保卫战关键时刻，中、美空军联合同日军飞机展开激烈的空战，击落日机６架。守卫要塞炮台的１００余名海军官兵也沉着应战，运用火炮、漂雷、烟幕“三结合”战术，有力地遏制了敌舰敌机的进犯。
中国士兵守卫十四航空队飞机：
６月１日，由石牌败退之日军第３师团、第３９师团各一部，在宜昌南岸一带抢渡回巢时，船只遭我空军轰炸，生还无几。中央社２日电称：“我追击败退之敌之各部队，发展神速，现在追到大江西岸……宜昌方面溃败之敌，沿途狼嚎豕哭，其幸窜达江岸者，多被击落入水，或覆舟溺毙。无数日军葬身鱼腹，江水为赤。”
由长阳败退到五峰栗树垴之日军第１３师团之１１６联队及骑兵队各一部约一百多人，６月１日被我第８７军新编２３师追击，终将这股顽敌全部歼灭。第十三师团又一部，从长阳东逃途中，５月３１日被我沿清江两岸之追击部队第１２１师３６２团截击于母猪峡。翌日，我军当即向敌发起攻击，击毙１００多人。
整个鄂西会战，中国军队投入兵力１５万人，日军投入１０万兵力。中方公布的数字：日军伤亡兵力２５７１８人，损失飞机４５架，汽车７５辆，船艇１２２艘；中国军队仅伤亡一万余人取得战争胜利。对这样的数字我不想考证，战争时期为振奋军心人心，夸大在所难免，中日双方彼此彼此。但此战确实实现了蒋介石“军事第一，第六战区第一，石牌第一”的军事目标，挫败了日军入峡西进的美梦，粉碎了日军攻打重庆的部署，遏制住了日军肆意践踏的铁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