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于八月八日晚九点启航, 沿威廉王子海湾(Prince William Sound)海域北行, 在九日清晨到达了学府峡湾(College Fjord). Fjord是指悬崖峭壁之间的狭长海湾. 学府峡湾的两岸都是连绵的巧克奇山脉, 加上水道曲折, 从甲板上望出去, 常常觉得游轮被重峦叠嶂包绕在中心.
早上七点, 我们见到了学府峡湾里最壮观的哈佛冰川 (Harvard Glacier). 冰川就如同山谷间的河流, 只不过是白色的, 固体的, 而且到了入海口, 它会展示给我们一个如同大峡谷或Badlands的地壳断层一样的或白或浅蓝或灰暗的巨大冰舌, 寒气逼人. 我正在寒风中领略着这大自然的庄严, 突然听到冰层断裂的声音, 一整块冰面垂直地坠落到了海里, 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 冰川瞬间的崩解(Calve)真是一道很壮观的风景. 我正为此激动不已, 站在我身边的一位又高又帅的老人却冲着我摇摇头, 叹着气说: “地球暖化了,冰川都在融化.” 他还把在冰川顶上玩耍的海狮(Sea Lion) 的方位一一指点给我们, 跟我们一起用望远镜看到船离开冰川才和我们道别. 我到阿拉斯加之后遇到了很多深爱阿拉斯加, 也为它近年来自然环境的变化而忧心忡忡的人, 有当地人, 也有游客. 我在阿拉斯加的每一天都会听到有人在描述某个冰川曾经有多大, 某个溪流里曾经有过哪几种三文鱼, 等等.
Harvard Glac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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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左右驶出学府峡湾, 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 偶尔能看到几个长满了松树或云杉(Spruce)的玲珑的岛屿. 大家渐渐地厌倦了越来越平淡的海景, 就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船内的活动中.我和Ally下午一起打了一场乒乓球, 晚上又一起去了Disco. 我们上次去Disco的经历好象都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 据她回忆, 那时候的Disco一般是设在学生食堂, 把饭桌板凳往四周一掀, 录音机一开就行了. 她还补充说饭厅地上一层油, 因此跳起舞来脚下没有摩擦力, 特带劲儿.
我们正说笑着, 舞池里来了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五短身材, 浑身滚圆, 咋一看有点好笑. 可是她一走进Disco的灯光, 就象被融化到音乐里去了. 她的肢体好象能说话, 把Disco里每首歌的细微处都诠释得那么精确, 让我领会到了从前听不出来的那一层美妙. 我们后来都对这位舞林高手念念不忘, 可是再也没法在人群中把她辨认出来. 可能离开了Disco的旋转灯光, 站在平常的日光下, 她也就是一位外表普通的中年妇女吧.
这一夜还举行了第一次正式晚餐, 所有在正式餐厅就餐的人都穿上了晚礼服. 在这一晚, 大家都见到了被美化了的自己, 神情中有些孩子气的兴奋, 船仓里也顿时洋溢起了类似万圣节的快乐气氛. 过了一天的船上生活, 我发觉船上的经历其实是与现实生活隔离的经历. 在所有的公共场所, 没人上网工作或打手机谈生意, 也听不到股市行情和爆炸新闻. 你也不用带钱, 一切费用都记在房卡里, 连小费都不用考虑. 你更不用担心柴米油盐和生活琐碎. 这一船人默契地淡化着现实生活, 象是上船时各自灌下了一壶忘忧水, 把自己升华到一个无忧无虑的精神境界里面.
Cruise Ship Princess Diam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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