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川阿坝格尔登寺僧侣自焚辐射到藏区多个地方的极端行为引人关注。为何是格尔登?又为何大都是年轻的僧侣?多次亲探阿坝格尔登寺的多维新闻记者高君发现,这是所谓西藏政治问题衍生出的一种极端行为。而格尔登寺成为这一问题当前的“摇旗者”也绝非偶然。 本月14日会晤欧盟领导人后,总理温家宝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在川藏地区所发生的自焚事件是极端行為,以此破坏西藏的稳定,是不利於藏族地区发展和藏族人民利益的,也是不得人心的。这是迄今為止中国对藏族僧人自焚事件表态的最高层领导人。
以下文字摘编自多维记者高君的报道《亲探阿坝格尔登寺 “自焚”火光中层层迷雾》,略有修改。 --------------------------------------------分割线----------------------------------------- 阿坝 其实早在2008年发生震惊世界的西藏拉萨“3·14”暴力事件后,“阿坝”和“格尔登”就已经跃入了人们的眼帘。在随后的3月16日,阿坝县城和部分乡村发生的暴力事件同样触目惊心,官方称造成200多人受伤,该事件被中国政府命名为“阿坝‘3·16’打砸烧抢事件”。当年3月28日,官媒还报道称在格尔登寺查获了暴力武器枪支30支(包括小口径步枪16支、各类火药枪14支)、子弹498发、火药4公斤、管制刀具33件,以及数以千计的“藏独”宣传品。 阿坝县是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所辖的县,该州共辖13个县,其中耳熟能详的汶川、九寨沟都分别是该州的一个县。四川省另一个藏区是甘孜藏族自治州,就在阿坝州的西面,又与西藏自治区接壤。阿坝州和甘孜州幅员辽阔,占据了四川省总面积近一半。根据公开资料显示,阿坝县总人口约7.2万人,其中藏族人口占全县总人口的90%左右,汉族人口大概有3,000人。在“3·16”事件发生前,当地有为数不多的驻军,骚乱事件后开始有大批武警进驻该县。
这自然成为境外藏人组织一直指责中共推行“蚕食”藏文化的主要争论点之一。作为藏区著名的藏传佛教寺院、位于县城西北角的格尔登寺是阿坝县规模最大的格鲁派寺院。据史书记载,建于公元1870年的格尔登寺是第一世格尔登活佛(仁波切)绒靖更敦坚木参所创建,与达赖喇嘛系统同属格鲁一派。沿着县城主干道之一的洽唐中街徒步,很快就能到达该寺院。
被亵渎的格尔登寺 回顾近年来中国藏区的种种充满政治诉求的抗议活动,人们不禁发现“格尔登”已经赫然成为“鹤立鸡群”的摇旗者。在2008年3月发生举世震惊的藏区大骚乱后,格尔登寺遍布四川阿坝及甘肃甘南藏区各地的子寺僧人参与的各类被中共执政者称之为骚乱的事件更是举不胜数。格尔登寺在藏族寺庙中的规模趋于中等,在藏传佛教寺庙中建寺历史也并不算长(大概有120多年)。 可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宗教、政治能量,以至于在近年的历次事件中不断成为媒体的“爆点”呢?这就不得不说到格尔登寺的传承。格尔登寺是四川境内最大的格鲁教派寺院,虽然因历史的原因几经毁灭与重建,发展至今日已成为藏传佛教寺院中寺庙与佛学院融为一体的典型代表。绒靖更敦坚木参创建格尔登寺后,历届格尔登仁波切为弘扬格鲁佛法先后在藏区的安多和康巴建立了诸多格尔登子寺院,成为影响该地藏区的重要佛教力量。传承至今,已是第十一世格尔登活佛了。 现年70岁的第十一世格尔登仁波切(Kyabje Kirti Rinpoche)于1959年随同达赖流亡到印度,曾经在流亡的藏人组织中担任“宗教文明部”噶伦(注:噶伦是西藏噶厦流亡政府地位仅次于达赖喇嘛的一品官职,一般设立四个噶伦职位)。十一世格尔登仁波切曾是西藏“流亡政府”总理桑东仁波切的得力助手,目前也是去年“当选”为藏人行政中央首席部长洛桑森格的重要幕僚。由于其特殊地位,他在遍及四川、甘肃、青海的格尔登寺近20个子寺上的影响力仍旧很大,是藏人格尔登寺的精神导师。他的出走和深厚的影响力使得在处理藏汉关系上,格尔登寺的态度颇为微妙。 当阿坝格尔登寺开始频现僧人自焚事件后,第十一世格尔登仁波在与流亡藏人历史研究者分析原因时认为2008年拉萨三月事件是个分水岭,他还从历史的角度认为从共产党的红军时代开始,双方就已经结下了“梁子”,2011年11月6日,格尔登仁波切在美国国会就西藏处境发表演说时,把自焚者称为“可歌可泣的英雄们“。 众多佛教界和关心西藏的人士对于格尔登仁波切把自焚认为是“表达对共产党不满情绪的最佳方式”颇为失望,纷纷指责他实际是在鼓励藏人的自焚行为,这种行为注定要对藏传佛教的声誉和未来发展产生严重的消极影响,更是会让几代格尔登仁波切费尽毕生精力创立起来的宗教体系付之一炬,格尔登寺无疑正在背负着暴力和恐怖的恶名。寺庙正在流泪流血! 分析阿坝格尔登寺几起僧人自焚事件,不难发现他们的年龄大都在20岁以下,这些还被称为少年的僧人大都是被家人在10岁之前送到佛学院学习经法,几乎不曾离开自己家乡和寺庙,西方媒体称几起事件中,年轻僧人和还俗僧人在实施自焚行为之前,都高呼“西藏自由”、“西藏独立”等口号,这明显是一种政治的诉求。他们何来的政治诉求?怎么又变成被称为宗教领导者、“上师”、”仁波切“的人眼中可歌可泣的英雄了呢? 据大陆官媒报道,在2008年年初,在印度达兰萨拉的十一世格尔登仁波切利用本人的宗教影响力,指使身边的若巴等10余名骨干通过各种渠道向境内散布“西藏国民大起义活动”,指挥僧人“奥运会前必须闹起来”。 格尔登活佛通过亲笔签名信指挥四川两座格尔登寺把在6月份举行的法会提前到3月10日,且必须举行7天。而恰是应用了大批僧人的聚会,挑起了冲击阿坝地区政府和派出所的打砸抢烧事件。明白了这层关系,或许就不难明白为何“格尔登”一词在藏区的骚乱中屡抢“风头”了。而更令人关切的是,这种违背佛教不容自杀的教义,已经点燃了起来,它会燃烧多久,又会烧向何方,举措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深层动机? 政治诉求日趋暴力 我在2009年的阿坝之行中结识了两位格尔登寺佛学院的年轻学僧,是在与阿坝县的近邻青海久治县相识。久治县是藏族果洛部落神山年宝玉则的所在地,据说这里是藏族英雄史诗中格萨尔王征战的古战场。在神山脚下,记者享受着这壮美的神山带来的震撼,而这两位略懂汉话的学僧则正等待理想的天气欲攀爬其中的一座山峰。我们互留了电话,他们还留下在格尔登寺扎康(僧人的住宅)的门牌号,约好3天后去他们的扎康做客。
格尔登寺发展至今日已成为藏传佛教寺院中寺庙与佛学院融为一体的典型代表,学僧往往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这里学习佛法和各类知识。在约定的日子里,我在一座座集合了美观与舒适合一的扎康中穿行,终于按照所记的门牌号找到他们的扎康。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返回。在用简单汉语加手语说明情况后,其中一位学僧的弟弟热情接待了我,带我参观了他们漂亮的两层阁楼。在他们的卧室,笔者惊奇地看到达赖喇嘛的画像悬挂在房间显要位置,这位年仅16岁的年轻人告诉我们,政府一般很少干涉,除非有特殊情况。对于2008年3月发生的事件,他微笑着摆摆手表示不愿提及…… 当格尔登寺年轻僧人不断传来自焚消息时,我试图联系他们,但留下的电话号码已成了空号。想起当年寺庙里一群少年僧侣围在我们中间,全都是笑嘻嘻的模样,他们打打闹闹,活力十足,天真而烂漫,这印象始终难以忘却。思绪同时也化解了因武警存在而紧张的心态。笔者始终难以相信其中的一些年轻僧侣真的义无返顾地“葬身”火海。如此惨烈、鲁莽行为造成的恶果无疑会令他们的父母家人经历一场噩梦。这些不谙“西藏自由运动”、“西藏独立”背后复杂的历史背景、政治缘由的年轻人,做出辜负养育他们的父母和社会、轻视自己的生命的行为,更是违背了他们所信仰宗教的教义。 2011年年中,达赖喇嘛宣布“退休”,只保留纯粹的宗教身份,具有哈佛法学博士学位的洛桑森格成为海外藏人组织(达兰萨拉称为“藏人行政中央”)的“政治领袖”。他在接受多维采访时曾坚定地表示要遵循达赖喇嘛的“中间路线”反对极端的声音,也不支持暴力。但面对接二连三的自焚事件,洛桑森格也曾一度表态“不鼓励藏人在西藏境内的自焚和反抗”。但他强调的仅仅是“不鼓励”,而从没有向境内藏人传达“不赞同”甚至“坚决反对”用自焚方式进行抗争的信息。从基本的人文关怀和人道主义出发,洛桑森格为此接连组织了祈愿法会、禁食活动以及烛光祈福去悼念这些逝去的僧人。熟悉西藏事务的分析人士称,这些活动固然是同情自焚者,但洛桑森格理应发挥更大的作用去坚决反对这种有违人伦的自焚行为。自焚不符合佛教的基本教义,也不符合达赖喇嘛主张的和平、理性、非暴力原则。这位分析人士表示,洛桑森格无疑把自焚提升到了政治因素,这会让外界质疑具有藏青会背景的他对藏人自焚的根本态度,甚至怀疑他“劫持”了达赖喇嘛慈悲为善的宗教理念,让暴力活动走向政治诉求的前台。同时,借用自焚这样极端方式去吸引世界的目光,继续热炒“西藏问题”。对藏传佛教而言,自焚事件这样的极端行为如果不严加制止,极易演变成为宗教极端主义,必然使藏传佛教在现代社会丧失自我。如果一个政治组织采用或借用有违人伦的方式付诸政治目的,只能印证这样的政治组织正走向最后的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