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了很久,总算见到一块陆地,就是关岛。关岛属于美国,航母在那里停了五天。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上岸,逛逛街,喝喝酒,跳跳舞,休息几天。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岛,也下去看一看当地的文化,吃点好吃的,买点东西,玩一玩,就跟我以前到了圣地亚哥差不多。那里比较热,气候挺象夏威夷。它的当地人长得有点象亚洲人,但不象是夏威夷那种土著,有点象菲律宾人跟夏威夷人的混合(Mix)。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那个地方就是一个旅游点,不是人们应该去找工作或者去生活的地方,因为它很小,就是一个小岛,而且离哪里都很远。它上面的酒吧呀、商店呀、港口呀都跟美国本土没有多大区别,感觉就是一个比较特殊一点的美国小镇。
当时只有我们一艘航空母舰停在那个港口,跟着我们的那些小军舰并没有停在我们旁边。它们可能在海上巡逻,保护航空母舰,也可能去了别的什么港口。他们没来更好,我们就有五千多人了,要是再来一些,那就更乱了。
港口旁边有一些酒吧,是专门供应军舰上下来的水兵的。从圣地亚哥开到关岛,有二、三个星期了,再加上前面的演习,很枯燥难受,放松放松也能理解。但是是这样,他们说美国海军的一个传统(Tradition),很早很早以前传下来的一种文化,一直传到现在,就是抽烟、喝酒、嫖、赌。你看照片,那些很早的美国水兵,身上都有那种纹身,就是Tattoo。现在一些水兵也是这样,他们要是不喝酒不抽烟不刺纹身,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水手。所以美国人走到哪里,就把麻烦带到哪里。我们美国海军好事上没有什么太有名的,干坏事却是很有名的,我不骗你。
我们这次去关岛,也有水兵喝酒喝多了,闹了一些事,发酒疯啦,打架什么的。这都很正常,我们到哪里都有人被罚(Punish)。在美国本土还好一点,因为大家都是美国人,哪个水兵要是捣乱的话,酒吧的人一般不会去叫警察,只是找来军队上的人,说赶紧把这个家伙从我们这个店里带走。于是我们就把那个人带回船上去,就算是没事了。
但是要是到了别的国家,如果一个水兵还去干这样的事的话,他的麻烦就大啦。我们的航母卡尔·文森号离开关岛后,又开开开,开了一个多星期吧,把我们带到了新加坡。我们船上的一个美国兵,是另一个飞行队的,下去玩,跑到人家新加坡的酒吧里,喝醉酒了,跟别人打架,把一个当地人差一点打死。酒吧的老板打电话报警,新加坡的警察来了,把他给抓到新加坡的监狱里去了。
第二天早上,新加坡的警察把他送到我们的航空母舰上来。你知道船上的军官怎么说吗?象这样的事,我们舰长也没有资格说话了,因为美国人把外国的当地人给打了,这个属于国际纠纷,不是舰长能管的事,是外交问题了。一个美国舰长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什么都不是。他是美国航空母舰的舰长,但不是美国的外交官,不能处理这种国际问题。我们舰长能做的只有一个决定,你不是打了人家新加坡人嘛,我现在就把你交给这些新加坡人。我们舰长不能再用美国的法律来惩罚这个美国兵,因为他是在新加坡犯了法,对他只能用新加坡的法律来惩罚。我们舰长就说,这个人交给你们了,你们国家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用你们自己的法律吧。然后我们航母该出海就出海走了。这个水兵就被扔在了新加坡,关在新加坡的监狱里,我们不管了,开着船走了。他的同事只好多干一点,把他的那份活都担起来。以后他怎么样,就是美国外交部门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以后有没有回到军队里来。
我对新加坡那个国家的印象,总体来说还不错。那里人的素质比较高,很干净,本地公民的环境意识也相当强,非常有礼貌。我到新加坡后跟着几个同事到处转,看一看人家怎么生活,也改善一下我们自己的生活。在那里我可以说汉语,也可以说英语,他们本地人都懂。新加坡的饭菜跟中国的饭菜差不多吧,我吃着还行。还有一些西餐馆,我们也去吃。
我们没事去逛街,那里有一些小摊子,在路边摆着,就象中国的情况一样。那些小摊子很好玩,他们一看到美国兵,就有点象要讹美国人的钱的样子,马上提高价格。比如说美国人去买东西,他们就故意把价钱往上提一些。如果我去买东西,尽管他们知道我也是美国军人,他们还是会把东西的价格叫低一点,或者就按照给当地人的价格卖给我。一遇到其它美国人,尤其是白人,他们的报价就上去了。可笑的很,挺有意思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不能说是他们歧视美国人,也许还是高看我们。他们可能就是觉得我们有钱,能多要就多要一点,可还是让我们觉得,他们就是专门讹美国人的,把我们当傻瓜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