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诅咒(10)
王妃靠着饮一走出房门,下楼来到天池,经理还在,看见她们俩,立即迎上来,笑道:"黄老板果然好手段,这么快就把这个大美人治得服服贴贴。这边请,人已经来了,就等黄老板。"
饮一笑笑点头,跟在经理后面,走过两扇门后来到一间宽敞之房,里面果然已有四个人,个个都穿戴整齐,正在闲谈,中间一人眼光犀利,看见饮一立即迎上来:"黄老板赌技盖世,能够赏光,真是万幸。只是这,"他话没说完,拿眼看王妃。
四人中有一个年轻人,虽然生的玉树临风,他看向王妃的眼里却有一团火。此时王妃正在戏中,毫不迟疑地抛一个媚眼过去,那年轻人即刻说话:"大老板,我没意见。有美人作伴,赌局才更有趣。"
大老板点头,饮一这时候才说:"我只赌一局,若输,则依言留在这里为大老板鞍前马后效劳,若赢,我也不要什么,这身边美人则是我的,我要带走。"
年轻人说:"若我赢,我也不要什么,我只要这美人。"
大老板回答:"好!只是一局太匆促,不过瘾。两圈定胜负,上不封顶。"他说完回看另外三人,他们都点头,饮一也就点头。
大老板见饮一点头,就开始做介绍。他先介绍那两个年长的,他们是师兄弟,一个外号鬼手,双手出没无影;一个外号老枪,手里飞刀百步穿杨,俱江湖能人。至于这年轻人,虽然年轻,富甲一方不说还精通各式奇术,只消提起公子真三字,远近五十城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饮一认真听,脸带微笑。介绍毕,四人落座开始赌局。
大老板在旁观战,王妃坐在饮一旁边,俨然情人样的。这赌局却没有庄家,桌上有许多玉石做的方块牌,背面都染成绿色,看上去全部一模一样,正面有不同花纹。王妃看不懂,饮一也不解释。四人一阵洗牌后将牌齐好,丢骰子决定谁先取牌。饮一每张牌都摸一下,却不像其他人一样把牌竖起来,她的每张牌仍都盖在桌子上。四人依次一阵操作,摸牌打牌碰牌,突然饮一对面的鬼手说胡了,随即将牌翻起来。另外三人看了看,继续玩,过一会那公子说胡了,稍后老枪胡牌,显然只有饮一输。饮一将自家牌往桌里推去,重新洗牌。
连续七局,饮一未赢一次,大老板笑说:"黄老板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床上销魂桌上怕是要落魄。"
饮一也笑:"还有一局。"
大老板问:"若黄老板有意,可以再玩其它的。"
"巅峰对决,不在乎多少。我得此倾城之颜,顾不着输赢,只想早些回去销魂。"
"早先还没销够?"大老板问。
"哪里能够?"饮一说话的口气里居然也甚有些色味。王妃虽然听不懂,但这口气倒是听得出来。饮一说完斜看王妃一眼,眼里居然还真的露出好色之态。王妃看见,也立即配合地故作女儿姿态,直把公子真看得欲火上涨。
公子真悄悄咽一把口水,道:"这倾城之颜,黄老板恐怕是要易手了。"
饮一也不生气,只是看一眼身边十分小鸟依人的王妃。
又是一局,刚轮到饮一取牌,他拿过牌一摸,便笑道:"情场得意赌场也要得意,人生才痛快淋漓。各位,对不起了,在下自摸一个大满贯!"饮一将牌推倒,另三赌客仔细看后都推牌说:"黄老板手段果然盖世!"
大老板刚才看过另三人的牌,此时看见饮一的牌,便呼:"这牌有诈!"
饮一变色道:"这牌是你的,若说有诈,乞非大老板有诈?"
大老板脸色也有点变,说不出话,饮一接着道:"我们进来之前还曾被搜身,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赌,也没问你们是否有搜身,到底谁有诈?"
大老板陪笑道:"黄老板言重了,是我粗鲁。但请黄老板指点一二,让我们增些见识,感激不尽。"
饮一回答:"我房里有个恶人,居然敢来偷抢我的佳人财物,请大老板代为处理。"大老板点头,那边鬼手早站起来,一眨眼就不见,须臾回来,手上提的赫然就是那男人的头。
饮一起身道谢,伸手指着一张牌说:"这是黑五。"她摸牌起来后,那牌果然是黑五。她一连摸了四个黑五,公子真赞道:"黄老板火眼金睛!怪不得我无福消受佳人。黄老板开个价吧,让一夜与我。"
"非也非也。"饮一道完,指着另一张牌也说黑五,大老板等人皆惊,因为这个赌法里每种牌必然刚好是四张。饮一笑笑,将牌翻过来,本来是红三,她手滑过去后,那牌果然就变成黑五。这时候她才说:"我这只手,天下独有,想要什么便是什么。各位多得罪了,就此告辞。"
她拉起王妃就走,刚出门,外面站着八个刀客。饮一说话:"大老板,你是想倾家荡产,还是想尸横遍野?"
大老板在后面回话:"就请黄老板再露一手,让我等绝了冒犯之心。"
饮一突然身形晃动,她的武艺虽然比不上水鳅儿,但这些刀客哪里是对手?就一刻之间,刀客们都僵在当地,手上仍然是刚才拿刀的架式。她回转身来,也没见她咋动,鬼手、老枪也突然间变得僵硬,大老板和年轻公子虽然身体未僵硬,但表情已经僵硬。原来饮一善于点穴,能将人体的血液循环暂时封堵。她点了八个刀客的穴位,见鬼手和老枪要有动作,顷刻间也将他们点穴。她带着王妃扬长而去,还在大厅处给经理要回王妃的制服上装。
饮一带着王妃往大力神客栈走去,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两边甚有灯火,路上人来人往。她们投宿在大力神客栈,饮一自称是盖拉克丝大老板的客人,要了一间顶楼的上等套房。进去后王妃终于不用再扮情人,立即赞美饮一的点穴之技和赌艺,饮一却说自己的赌艺比之赌象不值一提。她接着说,这招摸牌改牌的技术,其实是当年赌象从人类处学来的。她说人间的赌法千变万化层出不穷,每个星球每个时代都有奇闻。像这样的摸牌改牌的技术,既然被人见识到,即使对人类来说很难,但她相信十年之内,这里的赌客中必有人能习得此技,盖因人类争强好胜不择手段之本性永远不能改。她因此再道,人类根本不值得拯救,劝王妃不要有什么使命的包袱。王妃答曰:"一妹,我生而为人,虽是个女人,但到底是个人。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不做些动作,哪里放得下?"
饮一边巡视房间边说话:"我见过不少所谓的人类英雄,都不得善终,命好的几个也是寂寞而亡。"
王妃关上一扇窗,接话道:"人死时都很寂寞,没有他人陪着死,谁的死不寂寞呢?"
饮一被王妃逗笑,王妃也被自己说笑。王妃又道:"英雄嘛,要的就是那高光一刻的满足,尽的就是那一刻的职责和义气,谁顾得上以后的善终恶终?顾得上以后的,绝不是英雄。我不算英雄,因为我事后常后悔,即便去到灵魂市后也多次有过后悔之心。庆幸的是在最初决定之时,没有一丝犹豫。你说我该怎么办?或者一开始就不做,后悔一辈子,或者中途失败悲惨而亡,死前悄悄后悔,到底该选哪个?这宇宙就是没个后悔药吃,若一妹能生产出后悔药来,我就彻底解脱了。"
"人人都想有后悔药吃,举世无双的妃姐也不例外。"饮一听见王妃都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想再劝。她知道,通往英雄的路布满催化剂,最让人热血沸腾,人一旦踏上去,往往就身不由己。俗话说色胆包天,色欲让男女欲罢不能,但那不过是一时之冲动。英雄路却让人终身不已,有时甚至能让一个胆小鬼变得豪情壮志藐视生死。
"一妹,举世无双的妃姐好羡慕你们,精力无限,肚子还不会饿。"
饮一听见,马上点餐,且要一大桶热水置于内房,原来这里的贵客洗澡都是用大桶泡澡。王妃见她如此熟悉,便问她是否曾来过这里,饮一答说来过几次。热水送来的很快,两人现在亲密无间,也就一起泡澡,泡澡期间王妃还报复早先饮一对她的袭胸,饮一也没反抗,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两人一阵闺蜜般的亲热打闹。稍稍安静下来后饮一说:"妃姐太在意所谓女性贞操,居然守身如玉。"
王妃被说得想起特帝,心里瞬间难过起来,后悔没有早点把身体献给特帝。饮一看见她的神情变化,便拉起她的手道:"妃姐,现在正好,我教你如何点穴吧,这样你在人间走动多一手绝技防身。不过你若手脚被绑,这绝技也帮不了你。"
王妃心喜,两人从大桶里移出来,饮一就以自己身体为教材教王妃练习点穴。她说这个须多练,因为力度掌握十分重要。教习数遍后,两人穿好衣服,来到外房,桌上已经摆好酒菜。饮一关好门,自己先将各盘饭菜品尝,再让王妃用膳。王妃问原因,饮一解释说人心难测,以防万一,这客栈也是赌场大老板开的。王妃见饮一做事周密,感谢赞叹不已,说幸好有一妹,要不自己难逃此劫。说完王妃问:"我听说人之初性本善,都是长大后变坏。一妹阅人无数,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