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 (16）后话 （全文完）

那是条病狗，打过针后懒洋洋躺在午后的太阳里，被二楼掉下的重物砸死（后来狗老板去税务所讨说法，被骂了一顿）·····小卫满脸是血、人事不省， 即刻被救命车送去医院·····从此在金盆寺再没出现，是死是活，没人知晓。 小齐当然是知道的，脸一直阴沉沉的，没人敢问。自那天起，所里派人增援小齐，还出动税警，集体找摆地摊的询问，连谈四天。第二天夜里，阿康夫妻就逃走了······同乡人私下认为不是强奸，因为阿妹在村里也不正经。阿妹的话，连男人也不相信，究竟如何成了谜······半年后，二人离婚了。 谈话中听百根们说起小卫是解放军，小齐等人大惊，问有何根据。于是说什么饭难咽、枪太重、侦察兵，小齐窘得脸红红白白，同事大乐：这不是小齐爱谈的他的经历吗？小卫还吹家里虽是老工人，但金戒指有一抽屉、小黄鱼十几块······也是小齐的自述，一点不走样······归根到底，小卫是崇拜小齐的······ 张阿姨牵记贾宝玉，后来查到老广东的电话，秘密地找到老头家，才知小卫是半死不活，而税务所毫无怜悯，说本要坐班房的·····原来小卫几代人住市北一个大贫民窟里，他是翻砂厂做的，下岗后摆流动地摊卖带鱼·····在邻里间名声很好，是求上进的青年：顾家、爱孩子、不赌博、衣着干净鲜丽、还去税务局上班！可是妻子嫌他穷，借口照顾娘而长期分居，使他很痛苦·····他是肋骨断、脊椎受伤，床上不能动弹，妻是听说要拆迁才回家的····至少三、五年是站不起来了·····今后如何，只有上帝知道！而上帝是公平的。 女人的访谈在金盆寺悄悄传开，于是流传起一句话：黑乌鸦不当心，一个后滚翻，砸死一条黑狗。不是市场的人会莫名其妙：这算是黑色幽默吗？ 眼镜升任组长。同时有消息：金盆寺市场因为占路，要拆迁了。 （全 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