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中的伟大
—— 读小说《第九个寡妇》
http://vip.du8.com/books/sepbi7t.shtml
一
一个四百多户的村庄,一天之内就出了九个寡妇,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才十四岁。小说开门见山就是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这件事情发生在公元一九四四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在中原大地上距离洛城不远,一个叫史屯的村庄。小说的主人公就是那个年龄最小的寡妇——王葡萄。
王葡萄的身世很苦,是一个因黄河泛滥跟着乡亲们逃难到了史屯的孤儿,被当地的大户孙淮清用两袋白面买回家,做儿子铁脑的童养媳,当时才七岁。虽然到了孙家就干活,从小到大一天没闲着,可是孙家对她也不薄,尤其是她的公公孙淮清把她当作半个女儿看待,到了她十四岁的时候,孙淮青就给她同儿子铁脑风风光光地圆了房。
可是好景不长,日本人来了,把全村的人赶到村里的空地上,非要村民们把打死日军的八路军游击队的人交出来。日本人也够了狡猾,把村庄里的青壮年男子分别出来,要他们的媳妇一个个地去认领。令人想不到的是,前八个媳妇领回来的都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人,把她们自己的男人扔在那里,任凭日军处置。最后一个媳妇,也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媳妇王葡萄,走上去认领的却是自己的男人铁脑。
鬼子指挥官不相信王葡萄是已婚女人,因为怎么看她还是太小,跟一个小女孩儿没有两样,为此,鬼子需要有人证明他们是夫妻,当时在场的四百多个村民在王葡萄圆房时都去过孙家吃过流水席,喝过喜酒,可是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给她做证明。为什么呢?原来“史屯的人有一点儿幸灾乐祸:好运还都让你老孙家摊完了?有钱没钱,在鬼子面前都一样。”
也可以理解,因为只有王葡萄认领的是自己的男人,王葡萄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嫉妒,甚至让他们怀恨在心,所以,他们也乐得置王葡萄的生死于不顾。鬼子的军刀已经出鞘了,迎着王葡萄的头就劈了下来,“葡萄抽动一下肩膀,眼睛一挤,等刀发落地。全村的人也和她一样,全是抽紧肩膀,挤紧眼皮。几个老人心里悔起来,本来能做一件救命积德的事。”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鬼子突然把军刀一提,只是将葡萄的发梢齐儿削掉,没有伤害葡萄的命。
葡萄把自己的男人铁脑领回了家,可是当晚两声枪响,睡在场院上的铁脑被当作奸细给处决了。原来白天的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正在架电话线的鬼子兵,被进村要粮的游击队撞见,顺手给杀了,可是在电线杆上还有一个鬼子兵,立即用电话把这件事向他的上级报告了,所以鬼子一分钟没耽误就直赴史屯而来抓捕游击队。
被村民救下来的游击队员却认定史屯有奸细,而鬼子能放过王葡萄,并让铁脑跟着王葡萄回来,就想当然地以为铁脑是鬼子的奸细。可怜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农民,就这么得冤死在游击队的手上,而且终身背负骂名。也因为此,王葡萄这个寡妇并不同那八个寡妇一样被称为英雄寡妇,享受史屯百姓的供养。王葡萄没有这个名份,她就是个寡妇,这个被人称作第九个寡妇的王葡萄,除了充满了更多的痛苦与艰难,还有另外八个寡妇所没有的悲愤与耻辱。
小说就是在这个血腥扭曲的背景下拉开了序幕,接下来作者用了二十六万余字,详细叙述了从1944年到2004年,六十年间发生在史屯乃至于全中国的岁月沧桑。作者将这一切,均通过王葡萄的视角来加以展现。而事实上书中围绕着王葡萄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就是这一段中国历史的形象画卷与文学解读,令读者对此有了更直观的了解与感悟。
二
王葡萄没有上过学,可是会记帐,会打算盘。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却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她天天干活,地里家里,担水劈柴,什么都难不倒她。她养猪能把猪当成自己的儿女,细心照料,养出来的猪,即使是在人都没有吃的困难时期,也是又肥又重,无人能及。王葡萄因此成为光荣的养猪模范。
王葡萄为人实诚,坦荡,虽然日子那么艰难,可她还是慷慨大方,乐于助人。同时,她又聪明过人,很有主意,很有承担。为了亲情,敢做一切,而且毫不畏惧。她能把她的公公孙淮清从法场上背回来,藏到家里的地窖里,一藏就是二十几年,这个举动是王葡萄传奇一生中,所做出的最惊人,也是最超出人们想象的重大事情。简直令人目瞪口呆,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因此二十几年来,中国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就是一个有自由的人,要躲过那么多的天灾人祸而自保都不容易,可是王葡萄的公公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和影响,安然度过了所有的危机,即便是在三年大饥荒中,中原大地饿殍遍野的时候,这位老先生都安然无恙,顺利度过。这不能不说是王葡萄创造的奇迹。除了她,没有别人能做到。王葡萄的所做所为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
王葡萄把公公就当作自己的爹,不管人们怎么看他,她认为“他没有杀人放火,就够不上个死刑犯。”她救他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爹,更主要的是她认为他是好人。土改工作队动员她检举揭发公公的罪行,她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公公对她有什么不好。所以,她没有也没有听从任何人的诱导,检举揭发过公公的任何事情。在公公面前,她问心无愧,绝对对得起她的公公和公公一家人。
与王葡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公公的二儿子孙少勇就不是那么得单纯了。这是个一九四四年就入了党的老革命,那时他还是个学医的大学生,也就是那一次,他的弟弟铁脑被打死的时候,他父亲孙淮清和老伴一起到西安去看望这个正在大学里学习的儿子,父亲临走时给他买了支派克金笔,希望他毕业了好给病人用这支笔开处方。她妈妈还心疼得不得了,直埋怨老伴花的钱够买了一头牛。
可是他的父母刚走,这个孙少勇就把那支派克笔送去当铺当了,连同他父亲留给他的三十几块光洋一起交给了党组织,作为党的活动经费。毫无疑问这个人很有革命觉悟,愿意为革命事业献出自己的所有。不过,他却没有想想这是他父母胼手胝足、省吃俭用省下的血汗钱,他心里只有革命,却丝毫不心疼体谅他的父母。就在他父母回程的时候,日本鬼子的飞机空袭了他们乘坐的火车,她母亲被炸死了。在那个月里,他家里失去了两个亲人。
这样一个人,在革命成功后,就在他父亲被当作地主富农被批斗的时候,他急忙回家找到弟妹王葡萄,一心要打听出父亲把银元藏在哪里?并找人在父亲的店里四处挖掘。当挖掘不到时,又哄骗王葡萄说,只要把银元拿出来,父亲的罪行就能减掉不少,葡萄信以为真,只要能对公公有好处,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结果她告诉了少勇埋藏银元的位置,把几大箱银元上交给了土改工作队。
孙少勇做这件事的动机,就是希望能得到组织上的信任,显示他的进步,靠近组织。然而事与愿违,他非但没有被信任,而且还不被允许参加志愿军,同时还让他从军队医院专业到了地方医院。为此他极度灰心。孙淮清的罪行也并没有因为银元的交出而有任何减免,这样王葡萄恨死了孙少勇,所以对于公公藏身的秘密,她就只字没有向孙少勇泄露。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起来。
为此,王葡萄一个弱女子,承担起藏匿和养活公公的全部责任。为了能让公公的事情不被别人察觉,她闭门谢客,杜绝一切邻里间的往来,就连孙少勇她都不让她再回来,为了免予他的纠缠,她怀孕后并没有告诉孙,那孩子是他的。她以常人没有的勇气独自度过了怀孕期,并在临盆时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在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帮助下,一个人将孩子生出来。随后忍痛又把孩子送了人。她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公公藏身的事情不能有一点儿败露。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她一个人承担了,把最大的安全留给了公公。
三
对于年纪轻轻就守寡的王葡萄来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的现象自然是免不了的。可是王葡萄可不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她所接受的都是她喜欢的人。她的第一个恋人是草台班子梆子戏剧团的琴师,她不因为他是肺病患者而却步,相反却义无反顾地爱着他,甚至要与他私奔都在所不惜。可惜阴错阳差,她与这个琴师失之交臂,以后这个人又死于肺病。王葡萄做了寡妇后第一次自由恋爱,就以悲剧收场了。
以后就是孙少勇,孙是王葡萄那个死去了的男人的二哥,是他主动勾引了她,可是因为那时的他正积极表现自己,向组织靠拢,王葡萄为了公公的安全舍弃了他。再之后是同村的史冬春,此人长得很丑,可是王葡萄就觉得他心好,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到最后史冬春要离婚与王葡萄结婚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为了抢救在坍塌窑洞里的老人,是冬春以身殉职了。王葡萄又遭受了一次命运的打击。
就在与史冬喜与王葡萄交往的过程中,史的弟弟,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史春喜一天夜里偷偷来到王葡萄的家里,可是硬被王葡萄用铁锹给打跑了。再往后,四清工作队到史屯的时候,随队来了个知名作家朴同志深入生活,这个人被安排在王葡萄家住。当时两个人还没有什么故事,可是王葡萄很信任他,竞向他道出了他把公公藏在家里的天大秘密。王葡萄知道他是好人,他不会说的。果然朴同志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可是他还是吓得第二天早上就离开王葡萄家,搬去别人家去住了。为了公公的安全,王葡萄不愿意家里住进什么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几年后的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朴同志被送到史屯劳动改造,他这时便与王葡萄成了暗地里的夫妻。赵同志很喜欢王葡萄,王葡萄也真心去喜欢赵同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两个人都很愉悦。当时过境迁,孙少勇不再那么虚荣幼稚以后,王葡萄才敢把他父亲还活着的事实告诉他,并且也告诉他。当年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已经二十四岁并结婚生子了。
这时孙少勇已经五十岁了,定意要跟王葡萄生活在一起。一天夜里,孙少勇向王葡萄求欢,王葡萄却说“再等等。。。”王葡萄那个时候的心里还有作家朴同志,虽然他早已回了北京,并把王葡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是王葡萄“在同一个时间里,一颗心还是搁不下两个爱,”所以她想再等等,等朴同志那面的感情没有了再说。
王葡萄也有违心地被人凌辱过的时候。不过,王葡萄就是王葡萄,冰雪聪明的她,竟会利用以性为武器,来保护公公的安全。前面提到的史春喜,当了公社和县里的领导后,还是没有忘记纠缠王葡萄,王葡萄就利用他的这个见不得人之处,巧妙地让他为保护公公的安全出力,这件事做得很漂亮,既体现了王葡萄的性格与原则,又看出了史春喜的可怜与无奈。最终要的是化解了一次巨大的危机,王葡萄的公公躲过了一劫。
还有一个无赖叫五合,发现了王葡萄的公公还活着,就以性要挟,不满足他的要求就去告发。王葡萄为了公公,忍辱负重,遂了他的心愿,没想到这个无赖得逞之后,站起身来就告诉王葡萄说他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来一次。王葡萄强压着怒火含笑答应了。第二天他来的时候,王葡萄带他向村外走,把他领到一个庙宇跟前,大声喊着,“来人呢,这里有坏人,”五合有口难辩,被众人打得奄奄一息,之后被人挖个坑给活埋了。
四
建国后的历次运动,尤以大跃进,人民公社化,吃大锅饭,以及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等为最甚,回顾这些历史,至今仍为很多中国人记忆犹新,不寒而栗。小说中的故事就是在这些个背景中展开的,令人们看到大跃进中大炼钢铁的无知与狂热,小麦亩产超过万斤的信口开河与弄虚作假。三年自然灾害中人人因吃不上饭而浮肿的惨象,以及令许多老人在饥饿中倒毙的事实,在该书中都有具体的描写与交待。
毛泽东曾经有过一句名言:政策制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当时的中国之所以能出现那么多不正常的现象与局面,造成那么大那么严重的后果,除了制定政策的人之外,在地方上,在国家机器的每一个基层干部身上也都是有责任的。这些干部迎合上级好大喜功的心理,说假话,制造假象,编造假的业绩数字等就成了公开的秘密。这些人就算不是乱象的始作俑者,至少也是推波助澜者。在小说中就能看到人性的功利与残忍在这些基层干部身上是多么得有恃无恐与肆无忌惮了。
蔡琥珀,八个英雄寡妇之一,在当时就是秘密为游击队工作的人。解放后就当了干部。这个人是穷人出身,没有什么文化,可是思想却左得要命,手上一旦掌了权,就无所不用其极,左得离谱。干什么都是阵阵有词,以革命的名义干了许多坏事,唯恐天下不乱。如果不是她的胡来,王葡萄的公公也在土改中也决不会遭到不公正的对待,更不会被判处死刑被枪决。王葡萄后来的一生也不会那么得艰难与危险。公社社长好干部史冬喜也不会以身殉职,成为什么英雄社长。
事实证明,史屯的一切的混乱与不稳定都是从这个人而出,虽然她只是一个基层干部,可是她的破坏力却是巨大的。直到文革以后,官复原位的她,比以前更坏,欺上瞒下,做起坏事来更是变本加厉,猖狂至极。比如她听到风言风语说孙淮清还活着,竟还要丧尽天良地发动民兵到王葡萄家去搜索。对一个本来就罚不当死的人,事隔将近二十年还要穷追猛打,非要置其于死地而后快。其嚣张与失去人性,令人发指。
还有,她后来当了县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全县的年轻妇女就遭了殃,她派人下乡欺骗农村妇女说,只是做个小手术,一点儿不痛,又能永远避孕,其实是把人家的输卵管给结扎了。当年轻妇女知道真相后没有人再愿意做时,他们又四处抓人去做强行给人家做手术,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恐,不得安宁。被抓去的人,还有打了麻药后才发现是未婚女子。这些事都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他们为什么这么疯狂呢?说起来都很可笑,就是要完成计划生育指标,要争先进,不能落后。
像蔡琥珀这样人的所作所为真是影响太坏了,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近三十年来中国人在美国要求政治庇护的一个主要理由,就是强行结扎和堕胎。最近,就连当年的学运领袖柴玲竟然也到美国国会作证,话题就是中国的计划生育,她甚至向国会议员自爆,她自己在中国就曾经有过三次堕胎经历。可见,蔡琥珀这样人的倒行逆施与祸国殃民者的勾当无大异,丢尽了中国人的脸面。这些人的恶性不除,百姓涂炭,国无宁日。
此外小说中史春喜这个人物,也是类似于这种类型的一个人。这类人执政不是为民,是为上级。怎样迎合上级的意思,从而讨好上级才是他们潜心研究的学问,对于老百姓的疾苦,他们毫不放在心上。小说里是这样聚焦史春喜的,他“的官阶是县首长,架势扎的是省首长。衣服披在肩头,随时要给他甩下去抗旱抗洪救火似的。”这个描述很传神,一个工于心计、装莫做样的官儿呼之欲出。
小说中也有好干部,这就是地委丁书记。战争年代他在游击队同鬼子周旋,为了筹措粮食得到过孙淮清的帮助,并且孙还借过三百大洋给他,他也打了收条。胜利后,他当了官却没有忘记孙掌柜,开会路过史屯还要亲自来看看孙掌柜,听说孙在土改时就被镇压了,他错愕不已,痛心疾首,他只知道这个孙掌柜可是给过游击队很多次的帮助,是对革命有功的人员,怎么能给镇压了呢,他除了一阵的切腹之痛,也并无回天之力。
五
我看到的《第九个寡妇》是一本有302页篇幅的电子书,每每我读到书中的那每一个细节,我都不能不钦佩作者讲故事的本领真是出神入化。这是一本让书中的人物和故事说话的书,看着看着你会忘记作者的存在,会误以为自己就来到了那一片广袤的土地上,与那里的人一样,说着他们的方言土语,吃着他们中意却也不能再简陋的食物,居住在他们的房子里,同他们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这里面,王葡萄就与我们面对面,作者创作的这个人物,从她做出的事情来看,她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她的一举一动所反映出的,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一个平凡至极的人,可是,她的真实无伪,她的真诚无欺,她的朴实无华,却不是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都能有的。
她有一个美丽易记,又非常响亮,令人过耳不忘的名字——葡萄。综观她的一生,可以说她就是一串晶莹斑斓的葡萄。既令人赏心悦目,又巾帼不让须眉。既势单力薄,孤立无助,又顶天立地,做人不敢做之事。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令人啧啧称奇,好生敬畏。
严歌苓,当代作家。久闻其名,如雷贯耳。可是一旦读起她的小说,还是被十二分地震惊与感动。。。她语言丰富,文笔流畅,风格显著,选题独到。充分表现了作者驾驭故事,塑造人物的能力。该书在大背景下写小人物,更是浓彩重墨地写活了王葡萄这样一个既普通,又大胆、敢做敢为的仗义女子,再现与凸显了人性的美好与宝贵。她身上所展现的正是一代中国人的风骨:默不作声却锲而不舍;遇事不慌并宠辱不惊。
所以作者以饱含的感情,不动声色地为小人物“第九个寡妇”,张灯结彩,树碑立传。字里行间,张扬了平凡中的伟大,真实中的感人。每一个情节与故事,又无一不是以浑浊衬托清澈,用卑贱折射高尚,写下了一代寡妇的风流。此举,立意不凡,深邃隽永,深得读者的推崇与拥戴。而且,第九个寡妇王葡萄经过作者的推介,已俨然成为一个标志性的人物,她所代表的品格与精神,她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与执着,都成为楷模与美谈,令人们敬佩不已,无法忘怀。
回复2188的评论:
谢谢2188君光临并留言!
王葡萄这样的人真是少有啊!
但是却是真实的。。。
陶醉于斗来斗去的快感,当今世界,更多的人把快感当成了快乐,快感
转瞬即逝,快乐必须来自于内心且绵绵不绝,很少有人愿意去做这个
看似有些傻傻的王葡萄,这个善良坚定勇敢率真的王葡萄,谢谢你的
推荐...
回复花自飘飘零的评论:
谢谢飘飘君!你的鼓励总是令人感动!
感谢网络时代,我们可以在特定的平台上一展喜好!可以想象飘飘君没有时间看小说,可是能写出那么多牵动心灵的诗文,却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令人读之,思之,都是莫大的感动与享受!所以,借此机会向飘飘诗人表示由衷地赞佩与感谢!愿飘飘的诗文继续成为我们心上的绿洲,不断地带来阳光,柔风,诗情画意,还有深刻与启迪 。。。
回复含嫣的评论:
谢谢含嫣君!非常感谢你的鼓励!
都是我所看到的作品好,所以不能无动于衷,就有感而发了。还只怕挂一漏万,亵渎了原作,又误人子弟。惟愿充作一块石子儿,抛砖引玉,把礼敬送个作者,也算向众人推介,有好作品大家一起欣赏喜欢,津津乐道。
再谢!
非常感谢点缀兄的好述评,你为每一篇小说的评都有让人想读一下的渴望,只是可惜,我是个懒人,读的书太少,只能从读评中感受小说的精髓。
希望点缀兄多写些剧评,那我们就可以多看一些好的电视剧了。
惭愧如今读书真的太少了,要想你学习开拓视野,呵呵。
问候点缀再次谢谢介绍好书哦。
回复五弟五哥的评论:
感谢五哥到访鼓励!向五哥学习!五哥很谦虚!
再次感谢浏阳的信息。
我知道今年要看哪些电视作品了。因为你的小结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五哥读得东西怎么少,您是文学城的精品评论家啊。
我写完博客,总是期待性情温善的五哥的到访。
看来俺读的东西太少了,啥时候也再多读读书。
回复浏阳的评论:
感谢浏阳君!原来你也是严歌苓的粉丝,
对她的作品如数家珍,令人敬佩!
回复雨露花语与zqy68的评论:
感谢花语君与zqy68君的进一步交流,
严歌苓的小说,令我们成了同窗好友,
在感动中畅所欲言,乐在其中!
感谢露露美女的认同,再补充一点点:"继陈凯歌的《梅兰芳》之后,张艺谋新片也选中她的小说《金陵十三钗》,中篇小说《灰舞鞋》以及《白蛇》的电影版权分别被姜文和陈凯歌买断,小说《第九个寡妇》将被搬上荧屏,成为今年最值得期待的电视剧之一。"让我们共同期待这些荧屏上的亮点。:)
回复zqy68的评论: 感谢zqy68的补充,所以说"她分明已经把自己掰开了揉碎了,融进了每一部作品中,她的自传就在她的作品里。借用露露美女的话,又多了一个知识点,谢谢!:)
严歌苓的《穗子物语》基本上是她的童年故事。《灰舞鞋》应该是她在部队生活的一段写真吧。
非常感谢浏阳君的评述,使我对严歌苓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可以说多了一个知识点。原来我喜欢的好几部电影都出自于她的笔下啊。
回复浏阳的评论:
谢谢浏阳君!王葡萄这个人物很真实,很典型。她卓尔不群,流光溢彩,令人不能不崇敬!因此小说的作者也越发令人感佩!
看到你把作者的有关介绍在这里分享出来,非常之好!可以看出作者对王葡萄这个人物倾注了极深的感情,所以这个人物就很丰满,很有感染力!
关于王葡萄的感情生活,虽然我予以罗列了不少,可是还是缺乏一个点睛之笔,这是一个遗憾,感谢浏阳君的提醒,要是有机会一定弥补。
再谢浏阳君的鼓励与支持!王葡萄活在我们的当中!
回复露露花语的评论:
谢谢花语君!严歌苓真是位难得的作家,她创作的王葡萄这个人物真是太精彩,太有故事了!她已经成为一个响当当的经典文学人物了!正像花语君所说,她是中国劳动妇女的浓缩或代表。虽然生活困苦,环境险恶,可是她活出了坚强,活出了自己,活出了幸福。这个人物在今天依然鲜活生动,令人感动敬佩!
同时也非常感谢花语君的鼓励!但愿我们的感动与交流,也是向作者和书中人物的一种礼敬!感谢作者的创作,也感谢王葡萄这个人物所带给我们的振奋和力量!
赞点帅才又一精彩点评,好文!对整部小说的描述准确,细致,敏锐的捕捉到了小说的动人之处。不过对王葡萄的几段感情经历的描述似乎可以再清晰一些。。。背景音乐选得很有气氛。
转载一些关于严歌苓的资料:
"她生于上海,20岁便开始发表作品,是著名旅美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好莱坞专业编剧、奥斯卡最佳编剧奖评委,也曾是好莱坞编剧协会唯一的中国会员;她先后创作了《少女小渔》《天浴》《扶桑》《寄居者》《白蛇》《一个女人的史诗》《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金陵十三钗》《赴宴者》《铁梨花》等一系列优秀的文学作品。她擅长以中英双语创作小说,是中国少数多产、高质、涉猎度广泛的作家。其作品无论是对于东西方文化魅力的独特阐释,还是对社会底层人物、边缘人物的关怀以及对历史的重新评价,都折射出复杂的人性、哲思和批判意识……
这个人就是严歌苓,她成为了给中国人讲故事的女人, 和她笔下的“王葡萄”一样,她们都是拥有着传奇人生的女人。 有人曾经问她是否会写自传,严歌苓当即回答“不会!”,因为她分明已经把自己掰开了揉碎了,融进了每一部作品中。尤其“王葡萄”的人物原型,被她认为正是她自己。"
据说《第九个寡妇》正在被拍成电视剧,荧幕上的王葡萄很快会出现。。
无数的人经历了坎坷的岁月峥嵘,又难于驾驭自己的命运。
严歌苓笔下的王葡萄绝对是一个,随着历史的变革,而带有些传奇色彩的女子。这就是构成了一部有血有肉的文艺作品。
她在无法抗争的那几层天的覆盖下,受尽了他人的摆布和欺凌。但她,没有完全自暴自弃,破罐破摔,依然保留着一份善良的个性,报恩的情怀,对未来的期许,使自己坚强地活着。活的无法与别人相比,活着无法随心所欲,但淳朴、灵巧且会与人相处的她仍然活到了最后,活出了自己的幸福。
中国有许许多多的劳动妇女,王葡萄只是一个浓缩,用她的多个不同时期的、多个故事为引线贯穿出一部历史的纪实篇。这就是小说的美丽所在。
谢谢点缀的精彩解读。你对这部小说的评述沿袭你写作的一贯作风:细腻、严谨、总结到位、浓缩精华。
回复zqy68的评论:
谢谢zqy68君!严歌苓的作品的确不同凡响,很受欢迎!
感谢你的光临并留墨!为三字经的故事高兴!
很喜欢严歌苓的作品,她是个写故事的高手。
回复花自飘飘零的评论:
谢谢飘飘君!你总是很有见地,并且很深刻。因为篇幅的问题,对于孙少勇,我没有详加评论,他的确是一代人的缩影,很有代表性。相较于王葡萄,他更真实可信。人性、良知与政治追求在他身上有过痛苦的挣扎。
王葡萄是作者创作的一个经典人物。她的故事,她存在的价值与意义,均有很大的空间被人探索研究,这个人物在文学史上一定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评论比较长,从头看下来是很费时间的,所以飘飘君的认真精神让我很感动!因此,还是要再谢你!并顺致问候与敬意!
回复紫萸香慢的评论:
谢谢紫萸香慢君,感谢你认真地点评!关于前八个媳妇没有把她们的男人认领回去的情节,刚开始看时,我也是好生诧异。那一段倒回去看了好几遍,并且一直在思考,竟能有这样的事情吗?至少说明当地人的革命觉悟满高的嘛!其实,根据故事后来的内容看,八个英雄寡妇中,只有第一个出来认领的蔡琥珀是为八路军做事的人,其她人都不是。这个蔡回去后被婆婆折磨得死去活来。不过也许是她带了头的关系,后来的七个年轻女人才如法跟进的吧,但是这种推理的说服力不大。这个蔡琥珀以后当了村里,乡里和县里的干部,比谁斗左,坏事做绝。这是后话了。
后来看过全书,我终于明白了作者的意思。她这样写应该更多是着眼于创作上的考虑,因为前面的八个人都放弃了自己的男人,而把八路军认领了回拉,唯独最后一个上去的,也是最年轻的媳妇,才十四岁的王葡萄却没有照做,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自己的丈夫领了回来。这个情节有助于集中体现了王葡萄这个人物的特立独行,她一点儿不进步,想得就是我把自己的男人领回来,她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土改时,村民们要批斗她时,她就是这么理直气壮地回答。再说,小说本身就是文学创作,而夸张正是艺术创作的一个重要手段。因而这八个英雄寡妇的情节,是可以被接受的,不过分。
所以,尽管对八个英雄寡妇的壮举半信半疑,可我还是接受了作者的安排,这样写能够突出王葡萄的真实和落后。符合生活实际,这也说明了她在以后能把公公从刑场上背回家,藏匿二十几年的勇敢与不顾一切,是有迹可寻的。当时为了把自己的男人领回来,差点被日军刀给劈了。而在关键的时候,全村在场的四百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作证他们的确是夫妇。说明村民的心理是多么得可悲可叹,他们的令血与不义,与今天小悦悦事件中那十八个路人的见死不救又有什么不同呢!难道这真是我们的劣根性使然吗?真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当时那些村民不出来替王葡萄说话,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就是王葡萄没有像前八个人一样把八路军领回来,而是把自己的男人领回了,这个举动无疑犯了众怒,众人觉得其他家人吃了亏,好事都成了王葡萄家的了。所以如果日本人借机难为王葡萄,他们是乐观其成的。看到这里时,我对那些村民恨之入骨。我觉得他们太卑鄙,太可恶。应该遭到十八层地狱的惩罚与报应!
非常具有讽刺的是,前八个人把八路军领回去都很顺利,没引起人本人的任何怀疑,唯独王葡萄上去了,领了又真是自己的丈夫,日本人却不相信了。原因也简单,而且也在情在理,因为王葡萄还太小,才十四岁,头发又没有梳成当地村妇的簪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所以日本人才起了疑心。幸好王葡萄认领的是自己的丈夫,心里不忐忑,要不真要被日本人一吓,就真相大白了。那就必死无疑了,并会牵连前面八个人也说不一定。所以,鬼子官说,小姑娘,如果你们中国人能像你一样,年纪小小就这么仗义,你们中国人就不会做亡国奴了。真叫日本人说对了,王葡萄根本就没有那个觉悟,所以中国人还真是做了亡国奴了。
非常令人不值的是,王葡萄差点以生命为代价,把自己的男人从日本人的手里领回来后,他却被八路军给暗杀了,罪名是奸细,告密了八路军杀害日本兵的事。这真是无中生有,天下奇冤!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有什么目的要做这种事呢!况且他爹爹还暗中帮助八路军,给粮给钱,对八路军很慷慨。他没有死在日本人的手里,却死在了八路军的手上,成了沉冤,永远没有人给他昭雪!这笔帐要算在谁的身上呢!令人极其悲愤。
综上所述,我认为作者写的人物并不是高大全,王葡萄就是一个小人物,为了养活公公,也偷生产队的庄家。而且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也偷人家的汉子,有了感情,也逼迫对方离婚娶她。这么说她一早就是小二、小三了。可是读者并不恨她,相反却认可她,接受她,赞美她!因为她真实可信,重情重义,吃苦耐劳,忍辱负重,又远离荣誉与虚名。她就是一个劳动妇女,一个令人尊敬的人,一个大写的人。因为我在评论时,侧重写了她的闪光之处,所以就给了你一个错觉,以为是作者塑造了一个高大全式的人物。其实不是,是我写得不够全面,误导读者了,读者有误解,责任在我,不在作者。
至于你提到张爱玲,我不否认她的美丽与才华,可是在民族气节上她有令人诟病之处,这就是在国难当头之时,她却与汉奸爱得昏天黑地,并又舞文弄墨大事张扬,这是她永远的硬伤,令人无法袒护她。从人格上说她还真比不上村野之女王葡萄,就是与今天的严歌苓相比也相差甚远,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她一个人在美国孤单去世多日却没有人发觉,就说明问题。无论是从性格和人格上说,她都是一个有着严重缺失的人。绝不是一个楷模。
再谢紫萸香慢!因着你的交流,我又说了这么多,但愿我们都畅所欲言了。顺祝周末快乐!
这一篇我没有看过,但是点缀兄的介绍详细,评论中肯,多少可以感觉一下书中人物的悲喜。
王葡萄是个勇敢的女性,但她也是大时代悲剧中的悲剧,时代的痛苦沧桑了她年轻的岁月,爱与责任蹉跎了一生的幸福,不能说值不值得,因为那绝非是用值得二字去衡量的。
我觉得书中最大的悲剧人物应该是铁脑他二哥孙少勇。这种人物在许多作品中见过,人性和良知的定义有时候真是模糊。
而且开头的场景就很不合理。在农村,男人是天,尤其是旧时农村。如果一家的男人没了,对那家人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谁去种地,谁去收粮?孤儿寡妇也要被人欺负,再嫁也嫁不了好的,还得被人背后议论;自己男人不认,被杀了,怎么同公公婆婆交代?所以,如果有一两个村妇(比如本身是游击队的,或者被家暴得太厉害的)肯舍夫救人,还有可能;八个?太夸张了。这样写的作者到底有没有对农村有任何了解?
我看过张爱玲写五十年代江南农村的一部小说(名字忘了),以张的小资,却很深刻地写出了春寒笼罩下的饥恶和绝望,以及人性的表现(通常是有一点好,也有一点坏)。里面最后几章,女主人公去找丈夫的妹妹帮助惹了大祸的受伤的丈夫,从小同哥哥相依为命的小姑子却拒绝帮忙,心里想着:“你的男人要死了,你还来找我们,想一起害死我的男人啊?”。我觉得,张的描写应该更接近利害极其相关的情况下,一般人,尤其是农村妇女的反应(其实城市妇女的反应应该也差不多,救英雄还是救枕边人?一般是选择救枕边人的)。
同意,和严歌苓有过几次接触,她的确是特别特别小资的一个人, 喜欢挖掘人生中最不可能发生的故事是因为这能弥补本身阅历的贫乏和人格力量的不够强大,成功率比较高,她基本上已陷入这个模式了。
回复风行水上的评论:
谢谢水上君!非常感谢你喜欢这篇拙文!关于柴的事,我确实没有兴趣关心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说的这个话题恰好为反华的政客提供了另一种口实。
我顺便提了一下,是表示这件事应该跟计划生育有关。(她就是愿意生,也不可能,没有指标啊)!没想到你看得那么细,她说得是四次流产,我写少了一次。
再谢哈!以文会友,彼此认识很高兴!
不过,博主这篇文非常喜欢。
回复wumiao的评论:
谢谢wumiao君的深度思考和交流!
文学是需要夸张的,所以叫做文学创作。王葡萄这个人物据说是有个生活原型的,但是不是就像小说里所描绘的一样,那肯定就不是了。小说中的这个人物是经过提炼和升华了的,她的故事和众多情节,必然是作者根据生活而设计创作出来的。又由于这不是推理小说,所以在一细节上用不着那么严苛要求。人们读的是故事,认识的是人物,在这些要点上具有可读性,并有感染力就是好小说。
其实同许多影视作品比起来,严歌苓的作品够了严肃,严谨和认真的了,正像你也看到的,严是位新女性,可谓已经集中外小资之大成了,可是她却能不断地写出有深度,有力量,厚重又有质量的作品,说明她是很努力的,对于一个长年生活在海外的华人作家来说,已实属不易了。但是她成功了,成为一位多产又有份量的作家。这也是她最让人景仰的地方。
至于你提到的,作者在人性上是不是一视同仁的问题,比如《金陵十三钗》中妓女就是因为不净了,便以生命为代价解救女学生,也就并不觉得很可惜等等,的确值得思考。但是有一点不可忘记,作者写的是小说,不是道德教课书或是人性说教的读本,书中人物的一些特定观点并不代表作者甚至一些普世观点。
风尘女子自有风尘女子的认知与思维,她们能够主动想出法子,在她们认为,女学生就是比她们有前程,而且冰清玉洁,比她们干净。她们不忍心这样的一朵朵小花被日军糟蹋,所以她们挺身而出,愿意以她们自己来替代女学生,以视死如归的精神随日军去赴鸿门宴,她们的精神是高尚的,他们的人格是伟大的,在人性上她们比女学生们更成熟,更有正义之心,也更纯洁。
限于水平和时间的限制,就交流这么多吧。生活就是课堂,人们每天都在学习,愿有心人在学习中不断找到自己的答案。
再谢M君的光临与反馈!
从大的方面来说,严歌苓是特别小资的一个人,本身经历没有多么丰富,但她最喜欢挖掘人生中最不可能发生的故事,或者极少发生的故事去写,似乎这样就能代表了一切的人性美。
对于她文笔和构思能力,还是很钦佩的。
回复安静的评论:
安静诗人来了!看见你真高兴!
严歌苓真是让人敬佩!小说写得酣畅扎实,
又乡土味儿浓郁。王葡萄这个形象更可一
举迈入中国名人堂了!
再谢安静君光临并留墨!
回复尼斯的评论:
谢谢尼斯君的到访并留言!
严歌苓的确令人喜欢,一个现代女性,却能写出那么乡土的作品,创作出那么动人的艺术形象,真是令人感动赞佩!
王葡萄已经成为一个经典代表,深入人心!
世事可以沧桑变幻,但那善良的人性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