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红豆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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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康熙盛世的良心

(2010-07-23 20:24:33) 下一个

作者:王长达
  “……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电视连续剧《康熙王朝》的主题歌声犹在耳,所谓的词作者张俊以却已锒铛入狱。尽管有的人处心积虑为封建帝王招魂,以彰显神宗圣祖“文治武功”,但是帝王的功业背后又有多少才俊难伸志向,暗自叹息。纳兰性德就是其中之一。

  纳兰字容若,满洲正黄旗人。他出身显贵,父亲明珠是康熙初期的权相,母亲是努尔哈赤的孙女。生长在这钟鸣鼎食之家,性德却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他不热衷声色犬马,勤学上进,文武兼备,享誉文坛。在科举道路上,他十八岁中举,二十二岁考上二甲进士。然而翻开他的《饮水词》,泪、恨、愁、断肠、惆怅……触目皆是。他的一生并不快乐,这是什么原因呢?

  首先是身不得兼济天下。容若殿试告捷,未即委任,后授三等侍卫,旋晋一等。一名进士充侍卫,在清代是个特例,天子为了将文武全才的性德留用身侧,仅凭个人兴致便轻易改变了性德的生活道路。从此青春韶华蹉跎于宿卫扈从中,虽也随君王出塞,写出不少边塞诗词,“身向瑜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然而也是“塞马一声嘶,残星拂大旗”,无法施展才华, “竟须将银河亲挽,普照天一洗”的宏大志向被无情扼杀。

  身在宫廷,伴君如伴虎,目睹官场险恶,朋党倾轧,小人得志,他无意功名,不想趋炎附势,更反感父亲的弄权贪敛。他感叹:“我今落拓何所止,一事无成已如此。平生纵有英雄血,无由一溅荆水。荆江日落阵云低,横戈跃马今何时。忽忆去年风雨夜,与君展卷论王霸”。“倜傥寄天地,樊笼非所欲”,他渴望挣脱牢笼,引退田园,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政治上难伸抱负,婚姻上也屡受创伤。与他情投意合的原配卢氏二十一岁就病逝。失此佳偶,黯然神伤, 他感伤:“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环佩只应归月下,钿钗何意寄人间,多少滴残红蜡泪,几时干”。一首首悼亡词血泪交织,哀思绵绵,何其感人。最后纳兰郁郁而终,年仅三十一岁。

  天公不恤,月老无情。纳兰却对更加不幸才学之士惺惺相惜。他的友人多为落拓潦倒、贫老病穷的江南汉族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崧、吴兆骞等。纳兰用他清新自然的诗词,与朋友肝胆相照,为友鸣不平,仗义疏困。他受挚友顾贞观之托,营救因顺治十四年江南科场案牵连而流放到东北宁古塔23年的吴兆骞。兆骞身亡后,其后事也是纳兰出资料理。清初,文字狱横行,宵小得志,人人唯恐避祸不及,他却向落难的汉族文人伸出救援之手。他秉守正气和良知,这在那个所谓的盛世,实为罕见。纳兰性德可谓是康熙时代的良心。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容若确实是那个时代的异类:出身显贵,却出淤泥而不染;身居侍卫,不悦世媚上;作为词人,不曾像前辈流连青楼,更没有在词中跟*女调情;身为贵族,敢于跨越满汉、贵胄的鸿沟,结交汉族穷文人。济世、交友、为文,儿女情长,他都是那样至情至性,以致愁肠郁积,不幸早逝。诚然他受贵公子生活的限制,为词思想内容略显贫乏,但他的词直抒胸臆,没有掺半点娇情。单只这一点,同当今某些醉心为帝王作颂歌的人士来比,已是判若云泥。



来源:纳兰性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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