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楚 英国十九世纪哲学家塞缪尔·斯麦尔斯在《品格的力量》一书中,转述马丁·路德的话说过:“一个国家的前途,不取决于它的国库之殷实,不取决于它的城堡之坚固,也不取决于它的公共设施之华丽,而在于它的公民品格之高下”。纵观或远视世界各国、各民族兴衰盛颓之历史,无有不契合于此理者也。被我们自称之历史悠久、勤劳勇敢的中华民族,其国民品格之卑劣,无不令人沮丧和背气。 近年不断有媒体报道:某时某地,数百人面对少数几个歹徒的为非作歹,竟任凭几个歹徒抢劫钱财,然后扬长而去。而众人面对这种为非作歹,竟然是一脸漠然、视若无睹;更有甚者,少数歹徒抢劫或行凶之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奸妇女,众人面对弱女的哀哀悲鸣,一个个胆小如鼠、无动于衷。于是歹徒更加猖狂,同胞姐妹惨遭蹂躏。 又据蒋子龙在一篇《还要围观多久》的文章中写到:“湖南湘谭矿业学院品学兼优的学生兰成全,在放寒假回家的列车上,看见几个流氓夜里趁旅客困乏在翻包搜衣偷东西,他大叫一声,惊醒了旅客,吓住了小偷。气急败坏的小偷们叫来一名女流氓,诬陷兰成全企图调戏她。于是流氓们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一上年纪的人居然(就地取材地)教育身边的孩子‘看到了吧,出门莫要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自身’。列车上的乘警听信了流氓们的话,把兰成全当成了坏人,也对他拳打脚踢。他请求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乘客为他作证。一车厢被他帮助过的人都说:‘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竟无一人肯为他讲句公道话,说出基本事实。他双手抱着流血的脑袋,狂嚎乱吼:‘天理何在,公理何在,正义何在……’从此他疯了,看见火车就大叫‘火车上没有好人,全是坏人!’以后持刀砍人,被关进精神病院,口中常念念有词:‘人们都变了,良心没有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头着地走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一个品学兼优、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就被这种冷漠和麻木毁灭了。 又据2002年CCTV《焦点访谈》报道,成都一孕妇难产,于是赁车急送医院抢救。可车开到大街上,被某区政府交通局路政人员拦住。无论该妇女的亲属怎样地好说歹说,也无管其丈夫甚至当街下跪,路政管理人员却是无动于衷,坚决不予放行。最后结果是,孕妇母子双亡。当被害人将路政人员诉上法庭时,该伙路政人员不但不忏悔自责,反而在法庭上理直气壮地指责该被害人“违法”……看着这种对别人生命如此漠视和冷血的路政管理人员,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上去把他掐死。 再据余杰在《冷漠是一种罪恶》一文中写道(引自余杰著《老鼠爱大米》,大象出版社2001年2月第一版191页):“这个悲惨的故事,是我辗转从当记者的朋友那里听来的。北京国企一对失业了的夫妇(用委婉的说法,叫做‘下岗’),妻子怀孕快要生产了,因为家中一贫如洗,不敢到收费昂贵的大医院去。于是,丈夫借来一辆平板车,拉着妻子去附近的一所兽医院找熟人接生。没有想到妻子偏偏又是难产,兽医不敢处理,劝他们到大医院去,否则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丈夫咬着牙,蹬着平板车一路疾驰,妻子在车上痛哭地呻吟着。当平板车来到一个繁华路口时,警察拦住了他们。原来,这条路是国宾道,不允许人力车经过。警察执行公务一点也不含糊。虽然现在并没有尊贵的国宾的车队通行,但他依然坚持不予放行。孕妇的呻吟和鲜血,警察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丈夫哀哭着向他下跪,这名警察仍然‘刚直不阿’。没有办法,丈夫只好蹬着平板车绕道前往医院。中途耽误了半小时,到达医院时,大人和孩子都已经失去了抢救的时机,双双死亡。晚上,悲痛万分的丈夫,一个人在破旧的家里上吊自尽了”。 又据《羊城晚报》报道,珠海一广告画家(恕我忘了该画家的名字)从媒体上看到:一位湖南打工青年挺身而出,与街头抢劫犯殊死搏斗,被抢劫犯围攻毒打两个多小时。当时围观的市民有一百多人,竟无一人施以援手。甚至在该青年被活活打死后,警方多方搜求证人之时,也没有人愿意出面证明其义举。该画家对此义愤填膺、悲痛欲绝,自费在珠海街头树起了一块巨大的公益广告牌,画了一幅寓意深刻的“众生图”——上部画着松枝拱托着的英雄的头像,下部则画着这群围观的人们的身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冰凌。 可是过了不久,有几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看出了广告画作者的“险恶用心”,说他诬蔑了我们无比优越的社会主义。那副画的命运,我不说各位自然也明白了。 看到这些悲惨的记录,我的心就象灌满了铅块一样沉重。 够了,够了。我实在不想多举这些让人痛苦万分、心灵流血的案例了…… 在媒体披露此类事情后,于是朝野哗然,官民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倘被侦知这麻目的“观众”群里有几个带“长”字的“人上之人”,则难逃一咎,重者收监,轻者撤职。可谓执法如山,严惩不贷者矣。 然而,舆论谴责,纪律约束,法律制裁,虽能舒公众一时之快意,但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国人这副冷漠麻目的德性。下次遇到同类的事情,仍旧是上次事件的简单重复,依旧是在遣责、撤职、法办的老路上循环无穷…… 呜呼!当年鲁迅面对此情此景,奋而弃医从文,以一枝秃笔为工具,以唤醒国人的血性良知为己任,以一种苦闷彷徨的笔调写下了千古绝唱《药》。小说中的华老栓、华大妈,竟把醮满革命烈士鲜血的“人血馒头”,当作医治华小栓肺痨的灵丹妙药;刽子手康大叔,始终没有忘记在砍下革命志士的头颅之后,以烈士的鲜血醮在馒头上大捞银两;众看客竟觉得枪毙革命者“没有砍头的好看,轰的一声便散了”。寥寥数语,就把小市民华老栓、华大妈的愚昧无知,刽子手康大叔的凶残贪婪,众“看客”的麻目不仁刻划得淋漓尽致。一幅国人的众生像跃然纸上。 而林语堂博士,则对中国国民性的形成的原因作了精辟的分析,他在《中国的国民性》一文中,曾深刻地指出:“中国人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明哲保身,莫谈国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阴暗心理的形成,盖因缺乏人权之保障也。蝼蚁尚且偷生避死,何况万物之灵的人哉”。 一代文化大师和改良先驱梁启超先生,针对血性、良知泯灭的国人,曾厉声抨击和大声疾呼,从而写下了他激越澎湃的不朽篇章——《呵旁观者文》,并对其成因从制度层面进行了深层次的剖析:中国人只知道忠于皇上和朝廷,而不知道忠于国家和民族;只有将天下视为一人一姓之私产的民贼,而无将国家视为天下之公器之政治;只有将国家视为一党之私物的国贼,而不知现代宪政为何物?只有天民而无国民;只有臣民而无公民;更不知公民意识为何物?(大意)? 如果说鲁迅先生的《药》,是对中国国民性入木三分的刻划的话,那么林语堂、梁启超对中国国民性成因的剖析则是一针见血、力透纸背。 漫长的专制制度,充满了暴力、恐怖、愚弄、奴役和不公,使人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从而造成了众多的麻木和冷漠的民众。而“麻木和冷漠的民众,(又)是专制政体最稳固的群众基础”(黑格尔语)。遂使中国长期处于这个可悲的恶性循环之中,难以自拔。记得法国一位近代哲人曾说过:“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在中国,把这句名言倒来说也成立:即“有什么样的政府,也养成什么样的人民”。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纵观一部洋洋大观的中国历史,由于经历了漫长腐朽、残忍野蛮的专制社会,它确实是一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历史;确实是一部阴谋权诈的“相斫书”,确实是一部封建帝王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夺权与反夺权征战史;确实是一道“窃珠者诛、窃国者侯”的罪恶与阴谋的轨迹。鲁迅先生曾在他的《狂人日记》一文中,悲愤地呼号:“满本字缝间,都写着‘吃人’二字”。 经过两千多的熏陶濡染,专制帝王罪恶阴谋之毒素,业已深入到我们的骨髓,成为国人人格构成的基本元素。我们血管里流淌的,是血浆与专制毒素的复合液。我们大脑里存活下来的,也是被专制毒素污染的神经凸。也由于我们继承了我们祖先太多太多的东西,这就造成了被柏杨先生称之为“酱缸文化”社会氛围。多少世界优秀的政治文明和政治智慧之成果,一旦来到我们的土地上,就变形走味,从而变成了一些面目全非、不伦不类的怪物。播下的是龙钟,往往只能收获到跳蚤。中国人“革命”了一百多年,不但没有战胜专制主义的阴魂,反而被专制主义的阴魂所吞没。直到今天,这腐朽野蛮的专制恶魔,无时无刻不萦系于“革命者”的脑际,竟似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中国人的生命极无保障,也许很多人没有深切的感受。这不是中国人不爱自由、民主、人权和法治,也不是中国人不懂得珍惜自身的尊严和生命的价值,乃是“身处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的缘故。 中国漫长的专制社会,也是一个极端恐怖的社会。在古代,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哪个不是天经地义地认为“朕即国家、朕即法律”?众多的专制帝王们,有几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万里长城的修筑,的确可以称得上秦始皇的“丰功伟绩”,但却是数百万百姓的尸骨拌着血泪筑砌而成的建筑。它哪里有一丝值得自豪、赞美的价值?在我的眼里,它只是孟姜女给修筑长城的丈夫冬送寒衣,而只能看到丈夫的一堆白骨的血泪记录。 京杭大运河的开凿,隋炀帝“诏发天下丁夫,男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俱要至,如有匿之者斩三族。凡役夫五百四十三万余人,昼夜开掘,急如星火”。多少生灵埋骨于运河两岸?多少父母失其骨肉?多少妻子失其丈夫?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其目的不是为了沟通漕运和便利物流,乃是为了满足隋炀帝到江都享受那玉树琼花、酒池肉林的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 张巡守睢阳,他除了杀掉自己的小妾以飧军士外,还杀掉城中老幼三万多口,以充“军粮”。几乎将城中百姓杀光……最终战败被俘,连叛将都觉得此人太兽性太残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样的残忍兽行,还得到专制统治者的热情颂扬,也得到中国士大夫的景仰,特别是著名散文家韩愈,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资治通鉴·唐纪三十六》;韩愈《张中丞后叙》) 朱元璋的“淮西军”,嫌一个个杀人分解骨肉效率太低,于是用大舂将人肉制成人肉膏,以供“军需”。 李自成为了训练战马,为了让他的战马闻到血腥味,就斗志昂扬、奋勇扬蹄,竟以俘获的百姓和战俘之血以饮战马。 黄巢、张献忠以人为粮,黄巢所过之地,百姓净尽、赤地千里;张献忠盘踞四川,天府之国,“噬无遗类”。 今天我们的教科书上所说的“农民起义”!我实在不知道,其“义”在何方? 秦将白起一夜之间就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余万;秦二世封闭秦始皇陵墓,一天之内就使二十万余役卒死于非命;北宋之末,人肉的价钱比狗肉还便宜;按照成吉思汗的法令,杀死一个汉人只需赔头驴的价钱;朱元璋阴骘刻深、嗜杀成性,不到几年,就将他手下之功臣宿将屠戮殆尽,仅胡惟庸一案,株连被杀者就达三万多人;满清入关,实行“留发不留头”的野蛮殖民政策,杀人如破瓜切菜。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血洗济南、广州屠城等,城中百姓之白骨堆积,使广州城中“远望之如白雪”。数千万汉族遗民,成了满洲恶魔的刀下之鬼。 洪秀全蹂躏江南半壁,对于敢于反抗的城池,则屠戮净尽。全州城破,牛刀初试,一城百姓片甲不存…… 中国从来是一个遵循着“屁股决定脑袋”规律的国度。专制统治者为了争夺或维护其交椅,或者是为了满足其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制造了多少人间惨剧?残害了多少生灵?今天又有哪一个历史学家能统计得出? 再看看今天很多人爱不释手的所谓“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吧,随便抽出一本中国正、稗、野史作品,何处不是“能胥巧吏、上下其手,深文刻法、锻炼罗织,捶楚之下、何求不得”的冤狱纪录?何处不是钻营竞奔、寡廉鲜耻,贪赃枉法、残民以逞的教科书? 到了近代,中国人的生命仍无一丝保障,继列强舰炮轰开腐朽专制的满清铁门之后,相继经历了洪杨之乱、辛亥革命、护国讨袁、军阀混战、北伐战争、抗日战争、国共内战等诸多战事?长城内外、处处硝烟,大江南北、血肉横飞,匪梳兵剃、警匪勾结,仅洪杨之乱,就使一亿多生灵死于非命;甲午之战,旅顺屠城,日本兽兵屠杀了多少生灵?南京一战,三十多万和平市民魂丧于日本兽兵的刀下;毛蒋内战,“解放”东北,林彪围困长春一年,遂使数十万长春百姓成为饿殍野鬼;三大战役,数百万生灵化作一缕轻烟……中国人民尝够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人间惨痛,看够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历史闹剧。闹剧的幕后,是国人的生灵涂炭、白骨山积。 在现代之中国,“蒋家王朝”的建立,曾使特务满天飞,奉行“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的反动政策。蒋家皇朝垮台,毛泽东取而代之。康生、谢富治、林彪、“四人帮”之流,更是把专制统治者的残忍野蛮,发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从井岗山滥杀“AB团”残害无辜,到延安时期的“肃反”运动的生灵涂炭;从“土改”运动中先分掉富裕农民的田地房产,再将他们当成“地主”而受到大规模的虐杀;从开国之初的以“镇反”为名,枉杀无辜数百万人,到反胡风运动中,株连数万知识分子;从大跃进大蛮干中视民命如草芥,到继之而来的大饥荒,使五千多万农民成为饿莩野鬼;从“反右派”运动中将一百万多名知识分子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文化大革命时期“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再踏上一只脚”的“历史壮举”;从安徽一个叫王善生的医生在给大量浮肿病人看病时,只因说了“只少一味药——粮食”,结果被当场逮捕,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凌辱,到广西上思武宣等县,将一百多名“地富反坏右”杀人割肉,被充满阶级仇恨的“贫下中农”分而食之;从天安门前的和平民主运动被诬为“反革命暴乱”而遭血腥的镇压,到张金柱『1』、王永强『2』等“大盖帽”之流的横行无忌;从全国多名打工妹被公安警察诬陷卖淫被关押和罚款,竟需到医院开出证明,证明其处女膜尚未破裂,来洗雪她的屈辱,到陕西青年李绿松,因揭露官员的贪污腐败,被丧尽天良的公安局副局长割掉舌头;从贪脏枉法风行全国,到四川、湖南等地多名农妇因为交不起集资、摊派款,而被如狼似虎的“干部”活活打死;从全国到处都是刑审逼供致人于非命,到将进城农民被当成“盲流”而遭到非法关押、驱赶和罚款……可怜中国的国家机器,业已变成了一架巨大的绞肉机。大河上下,何处不是小百姓的无常炼狱?长城内外,何处不是斗米小民机关陷阱? 生活在这样一个极端恐怖的社会里,小百姓们没钱没权也没势,见到这人间世上有太多的凶险和杀机,只能一味的忍让和躲避来保护自己。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种与文明社会格格不入的冷漠和麻木。 试想,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社会里,人们对于自身生命尚且不暇自顾,哪有闲心管那种身外的不平之事?处在而在这样一个极端恐怖的社会里,要求人们富有血性和良知,岂不是等同于唆使其自杀或自残?处在这样一个极端恐怖的社会里,要求人们象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关爱社会、热心公益,岂不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所以,严格地说,中国人的人格特点,因有了太多的“奴性”,还不具有现代“公民”的基本特征。 呜呼!鲁迅先生如刀之笔的描摹刻划,林语堂、梁启超先生的精辟分析,笔者由衷钦佩也。 笔者无意为那些麻木冷漠的国人开脱辩护,而是提请社会有识之士:当务之急,不应只是停留在治标不治本的舆论遣责、法纪约束上,而应标本兼治地一面导之以舆论法纪,一面从根本上建立自由、民主、保障人权的附合人性和人道的政治制度,创造一个宽松、和谐社会氛围,铲除一切令人恐惧的政治土壤,认真培育国人的民主意识,使人民真正成为社会的主人,行使管理国家和参与社会事务的权利。 只有把人民的尊严、人格、生命当成其自身生存价值的政府,才有存在的理由。否则只能是暴政和奴役。只有尊重人民之言论、出版、学术、思想等自由的政府,才能培植国人的理性和良知。而那种对人民奴役暴虐之的政府,那种动辄以“恶毒攻击”、“阴谋颠覆”、“反对某某基本原则”而钳制人民的思想、言论、学术、著作自由的执政集团,只能使中华民族的思想文化、科学技术、人性良知近于窒息,只能赢得人们对它的绝望、愤怒和蔑视。当这种绝望、愤怒和蔑视积聚到一定的程度时,庞贝古城的命运,就是它的必然归属。也许这就是江泽民“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思想的形象阐述吧? 注『1』张金柱,郑州市公安局待分配干部(曾任公安分局政委),于1997年8月24日酒后开车,撞倒苏东海、苏磊父子,其后又不顾群众的停车示意,将苏东海拖在车后逃跑1500米,致使苏东海半个脑袋被马路擦去。致人一死一伤,张金柱已被判处死刑。 注『2』王永强,山东省枣庄市山亭区人民法院执行庭副庭长,1998年7月22日酒后在水库洗澡时,因不满一名小孩的一句戏言,讥其游泳技术不佳,而将其扔入深水溺死。12月2日,山东省泰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作出一审判决,判处王永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