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素质低,不适合搞民主”;──这毫无疑问是对13亿中国人民的最大侮辱,说是种族歧视言论也不为过。
“中国政府用7%的土地养活了世界22%的人口”;──这种言论将中国人沦为牲口,需要主人来养活。
“自由化会让中国混乱”;──欧美日就实行自由化,但这些国家就是不混论,这种言论是设定中国人注定比洋人低等,洋人能做到的但中国人就是做不到。
“吃饭权就是中国最基本的人权”;──这句话本身没错,不管在中外,温饱都是人权中最重要的一部份,但若面对外界提出中国要改善人权的时候就拿这句话来做挡箭牌,那就很**了,是以为中国人都是猪,吃饱就行,而不需要其他权利;或者认为中国人是天生的贱种,在“吃饭权”和其他方面的人权中,只能选一。
“美国(西方其他国家)也有……”;──每当有人说出中国存在某些问题的时候,就来这么一句“美国也有”,这种言论的潜意识里,就认为美国就是正义和真理的化身,美国存在的问题中国再怎么存在也是合理的,哪怕程度上超过美国千百倍。这种言论完全没有民族自信心,从来就不敢想象中国有可能比美国更好。
也许,官方舆论和一些中国人的初衷并不想造成这种结果;但是犬儒的弱智,就势必制剂制造大量的**言论而不自知,得意洋洋;到人们揭穿其恶,却为时已晚。
如今,中国大陆的愤青已经逐渐式微,而犬儒横行。什么是犬儒?犬儒一词本来自西方,原指古希腊抱有玩世不恭思想的一派哲学家,后来泛指玩世不恭的人,尤指知识分子。他们的举止言谈行为方式甚至生活态度与狗的某些特征很相似,他们傲慢狂妄、不知廉耻,玩世不恭,但却忠诚可靠、感觉灵敏、敌我分明、敢咬敢斗,于是人们就称这些人为“犬儒”,意思是“象狗一样的人”。犬儒一词在目前的中国,则加进了“中国特色”,除了上述西方词义外,更泛指为官家豢养并忠诚于主子的知识分子。
有人说,宁做愤青,不做犬儒。愤青有棱角,保持热血追求,却盲目冲动;犬儒看透一切,多了世故,却不再冲动。愤青是不会思考,犬儒是不再思考;愤青是不知善恶而乱善恶,犬儒是知道善恶而不愿区分善恶。愤青愤世嫉俗,犬儒玩世不恭,愤青与犬儒只有一步之遥。愤青与犬儒是极权统治下的双包胎,却互相看不起对方,互相嘲笑。但经常地,人们会发现,愤青单纯得可爱,所以不能说他们的本质是多么的坏,是多么邪恶。
最近,中国的犬儒们又在炮制者一系列地道的**言论。比如,犬儒们说,“中国的一党制优势之一在于可以制订国家长远的发展规划和保持政策的稳定性,而不受立场不同、意识形态相异政党更替的影响。在欧洲,当英国、法国的左派和右派政党上台之后,国家发展政策立即改变,要么实行大规模的国有化,要么实行大规模的私有化。在美国,偏左的民主党执政,一般就采取对福人增税、对财团开刀、对穷人补助的政策,像克林顿时代和奥巴马政府力推的‘医疗保险改革’就是典型的一例。偏右的共和党执政,则采取对福人减税、扶持财团的立场。每一次的摇摆都会对国民经济产生不同程度的损害。”实际上,西方民主国家左右政党轮替的最大优点是不断纠正左或右长期执政可能走向的极端,保证社会在中道中运作;营造一个利益多元和争持而又能妥协互让的和谐局面。这种左右轮替没有给经济、社会、人心告成损害,即使有也远远没有它防止经济损害、社会分化的作用大。实际上,西方政治就隐含了中国古老文明中的中庸之道的哲理。中国的犬儒们无视这个事实,耻吹捧执政党拒绝所有不同立场、意识型态的异见,制订独占权力并在独占权力下的各种政策,无论其正确与否。只有在这种权力独占中,才会出现文革的10年浩劫,也才会形成如**日前承认的中国陷入的社会深层次矛盾。
犬儒们说,“(大陆六十年中的前、后各三十年)在终极目标上有一个共性,就是探寻中国的现代化之路。”这是语言陷阱。所谓“中国的现代化之路”,仅仅只是“经济现代化之路”而已,但仅仅经济现代化,所谓中国的“现代化之路”,就是垄断的权贵资本主义之路。正常意义上的“中国的现代化之路”,最低限度应还包括政治、社会、文化、教育、信息……的现代化。但是,犬儒们的现代化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因此,犬儒们实际上是阻止国家的进步强盛,进行**活动。他们的言论,也蔑视、侮辱了中国老百姓的智慧。
只有经济现代化是不用脚立行,而是爬行,甚至是三肢瘫痪而用一只手的撑爬。一手撑爬的中国发展经济的“中国模式”,受到全球文明社会和人们的广泛而严厉的批评和否定;文明世界既不承认其模式,更不对它心悦诚服。只有极少数、但声音极大的唯利是图的财团、国家以及为这些财团传声的文人承认它、假装表示心悦诚服。它唯一的“优势”,是可以“集中所有力量办一件事”,可以做到:为了只顾眼前的政绩和风光面子而去营造空前壮观的场面、兴办空前庞大的工程、泡制空前的造假工程、实现空前的收买人心工程……,甚至可以为维护权力独霸而不顾一切严重后果。
这些严重后果极多,只举其要者。其一是,超前利用后人的财富,尤其是矿藏、地下能源;给后人留下一个烂摊子、穷摊子;制造了一个空前污染的中国大陆环境,很多地方已经变成不宜人居之地。癌政村、乡、区已经出现。其二是用“低人权”、超低工资的“优势”出产大量超廉产品充斥世界市场,牺牲工人利益谋取权贵者的经济与政治利益,并造成了中国空前的贫富两极严重分化,民众并没有享受经济崛起财富成果。贫富两极严重分化表现在150万个家庭(绝大部分是高干及其家属)占有全国财富的70%;200万党政干部花掉中国80%的医疗费。这个结果表现在尼基系数上面,大陆城市内部个人年收入“基尼系数”已达0.529,人均家庭收入“基尼系数”更达0.561。,由此,大陆累积了爆炸性的社会矛盾,人心、政治、社会极不稳定,处于潜在的**的边缘。
也就是说,这个优势是建筑在牺牲民众尊严、利益和权利基础上的,是建立在国人的血、汗、泪的基础上的。这就是犬儒们的“中国的一党制何以优于西方的多党制”的全部内容。
犬儒们最拿手的好戏,就是有选择性地拿国际情形来说事,作出要中国抛弃弃民主的结论,向来的习惯是关起门来自称王,大唱“我们一天天好起来,敌人一天天烂下去”。犬儒们们有选择性地拿资本主义经济说事,不选择资本主义的自由民主人权来说事,更不拿调查自由民主人权法治的认同感的民意来说事。但值得犬儒们关注和值得悲观的是,资本主义衰退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衰退后都会回复正常,并作了一定程度的修正。这还是小事,资本主义退潮回潮可重复,但是共产党的“社会主义”只要发生一次退潮危机,就必定灭亡;苏联等众多共产党模式的“一党专政社会主义”死亡案就是证明。如果一党专政优秀论可以成立,理应不会死亡,尤其是不会占多数、成群地死亡。而民主的社会主义,例如北欧,就没有危机死亡之忧;即使是被选下台了,再上台执政是平常事。
犬儒们说“中国的一党制‘优势’还在于在社会转型期这一特殊时期内可以有效遏制腐败的泛滥”,并例举147个国家中腐败程度排在72位。但这个事实本身就是遏制腐败无效的证据。把无效证据诡辩狡辩成为有效遏制腐败的泛滥的结论,真是荒天下之大唐。但是,犬儒们就是为这种荒唐事作诡辩狡辩,因为在147个国家中排上第72位就是“有效遏制腐败的泛滥”,而排在85位的民主印度就变成了无效遏制腐败的泛滥。犬儒们的诡辩狡辩伎俩极简单:把民主中最坏的,例如把民主国家最腐败者印度当作民主国家代表,印度=民主;在排名最前的民主国家,则在犬儒们的民主世界中消失了。
犬儒们说,中国的“优势”是高效。的确,做起政绩、面子工程起来确是高效无比。此外的高效也举世瞩目,比如掩盖事实真相、造出假相的高效;官员掠夺国家、搜刮民间财富的高效;贪污腐败的高效;把刮到手的钱转到敌国(民主国家)和拿到民主国家护照的高效……;等等。但有一个高效,犬儒们却选择性地忘记: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垮台时,其崩溃速度的高效更令人惊讶。
前文说过,中国犬儒们能够思考却不再思考,知道善恶而不愿区分善恶。因此,在犬儒中,就以玩世不恭的精神开始了一场弱智竞赛。所以,在他们的言论中,少见有完整、理性的逻辑论证,只是一些充满了感性的主观臆断的梦呓。人们曾经对他们逻辑上明显的谬误进行论证试图批驳,但他们根本不理会这些论证,保持一以贯之的“狗的忠诚”,安于不打自招的谎言的编织;即使在权益被剥夺下,也安于被剥夺利益的现状,继续编织大量谎言。
英国哲学家密尔早就指出,专制使人变成犬儒。在专制下,统治者与被统治者都容易变成犬儒。统治者变成犬儒,因为他们早就不相信他们口头上宣讲的那套理论和原则,他们只把那些理论和原则当做维护权力的手段以及镇压异议与反抗的借口。在被统治者方面,当他们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冠冕堂皇的旗帜下实际上处于被愚弄被压迫的境地,很容易转而对一切美好的价值失去信心,放弃理想,放弃追求,甚至反过来嘲笑理想,嘲笑追求。当然,统治者的犬儒主义和被统治者的犬儒主义是有所不同的,但广义上都可以归入犬儒主义。
日前,笔者在一篇博文中说,“人们对所谓的循序渐进的改革或者“碎步走”的推动改革,已经开始没有任何尊敬。对于这种‘开明改革者’,网络上顺口溜,给予了形象的描述:‘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和你讲法制;你和他讲法制,他和你讲政治;你和他讲政治,他和你讲国情;你和他讲国情,他和你讲接轨;你和他讲接轨,他和你讲文化;你和他讲文化,他和你讲孔子;你和他讲孔子,他和你讲老子;你和他讲老子,他给你装孙子!’总而言之,如今的‘开明改革者’,虽然开明,但离回归到十三大政治报告的方向,却还有巨大的差距。他们不敢触及问题的实质,总是和民众在弯弯绕、兜圈子。”
而实际上,如今的“开明改革者”,早已经沦为统治者型的犬儒了。和他们豢养的知识分子犬儒一样,能够思考却不再思考,知道善恶而不愿区分善恶,也以玩世不恭的精神开始了一场弱智竞赛。只不过,他们的身份是官方舆论和一些中国人的主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