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曼爱打扮,身材苗条,就是脸上青春痘多并且五官不太精致而已。但是这外表一点也没耽误芸曼轰轰烈烈的爱情追求。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芸曼就埋头考托福,要留学到美国,和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相会。这位表哥和芸曼同年,就大她几个月,是芸曼姨妈的继子,刚上高三的时候就移民美国了。每次在宿舍里聊天,她一提起“表哥”就不由自主地声音温柔,笑靥如花。可是芸曼兼顾着医学院繁重的学业,托福成绩总是不太理想。到了大学第二年,芸曼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申请停学一年,专心考托福申请留学。然而,录取通知书容易拿,签证却次次碰壁。一年后,芸曼又回到医学院复读了。时间和距离确实能冲淡感情的,更何况年少时的青涩初恋?那时还慨叹芸曼爱情的“坎坷”。可是比起她往后的那段感情,这段无可奈何结束的感情却显得如此的苍白。
大学毕业后,芸曼分配到一家市级医院当住院医生。在一次大学同学的婚礼上,再见到芸曼时,她双眼荡漾着爱情滋润的光彩。这种焕发神采的魔力就来自她时时刻刻依偎着的“陈先生”。他的话不多,相貌也很端正,成熟稳重,不时注视着聊得正欢的芸曼,那种眼神带着兄长般的慈爱。后来才陆陆续续得知,陈先生与芸曼是在医院认识的。他的朋友是芸曼的病人,陈先生来探病时遇上查房的芸曼,多多少少有些“一见钟情”。那时陈先生是首批“下海”的弄潮儿,做着汽车零配件的生意,早早就过上有车有房的富足生活了。他和陈太太是一起下乡做知青时相知相恋的,后来两夫妇齐心合力把生意做上了轨道,两个女儿也读小学了。陈先生为何钟情芸曼,不得而知。但是芸曼聊起陈先生的时候,很坦白地说她就是着迷陈先生的成熟魅力。陈先生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家庭情况,是芸曼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选择。陈先生提出离婚之前,陈太太就采取一系列行动了:先是几次打电话给芸曼,坦诚地跟她谈心;看到芸曼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就找医院领导反映;单位干预也无效之后,陈太太就加快实施财产转移和监控。当风言风语传遍医院之后,陈太太最终答应陈先生提出的离婚。芸曼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陈先生在一起的时候,陈先生的经济境况几乎就是“从零开始”。芸曼说当她决定跟陈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已经预计到这种情况,但她宁愿承受所有人的指责,也不愿失去陈先生。当时,十分不解,唯有说这再次验证了“爱情是盲目的”。
又一年过去了,始终没听说芸曼和陈先生结婚。原来,芸曼一门心思要和陈先生生儿育女,拥有自己的小家庭。然而,陈先生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计划生育政策规定这样的情况再婚后是不可以再有生育指标的。芸曼开始深思熟虑如何名正言顺地有他们的孩子。后来,她决定来个“曲线救国”:先出国,拿到身份后,涉外婚姻就不受计划生育政策约束了。陈先生的财力和学历都不足以让他来达到这个目标,这次得靠芸曼自己了。于是,芸曼又埋头留学手续。这次选的是比较容易拿到签证的澳洲,况且芸曼有好几个远房亲戚在那,总归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事,从澳洲回中国还不是太远。这期间陈先生在国内要把生意重整,一来要负担两个女儿的学费生活费,二来要为将来与芸曼的小家庭打好基础。芸曼在澳洲一边读硕士一边打工,当中的苦也就只有她和陈先生最清楚了。澳洲的工作不好找,读完两年硕士芸曼还是得回到国内,外国居留身份没有下文。本来以为,芸曼就此和陈先生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了。可其貌不扬的她,再次作出她让人慨叹的生活选择。
芸曼决定,不能有自己孩子就不结婚。本来,如果陈先生有一定经济实力的话,计划指标外的孩子照样可以有。但是,当时的形势已不再是陈先生刚刚开始经商时的那样了,生意竞争大,利润越来越少,况且赡养费的负担也不轻松。即使这种境况,芸曼和陈先生依然不离不弃,那些冷笑着想看笑话的人也没了趣了。不得不相信,芸曼和陈先生的感情并不是一时意气用事的。芸曼回国后在一家外资药厂找到了工作,常常要出差。芸曼的父亲也在这个期间心脏病突发去世,她因为身在外地而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只能是陈先生代为张罗。一晃眼又是一两年。芸曼越来越迫切要实现他们的目标,毕竟她已经过了生育的黄金时期,不能再拖了。她继续贯彻“曲线救国”,办理了技术移民加拿大的手续。在等待加拿大签证的期间,有点病急乱投医的芸曼还误信了一个无良中介,成了办理去美国进修工作骗局中的受害者,白白浪费了一笔钱。然而,命运多舛这个词依然存在于芸曼的生命中。
两年后,芸曼终于到了加拿大,先投靠在同样技术移民去了那的大学同学家里,拿到了枫叶卡,马上回国和陈先生实施“造人”计划。一切顺顺利利的,后期的产检证实芸曼怀的是个男孩。有一天,芸曼感觉到好象没了胎动,赶紧去医院,结果胎儿真的不行了,得引产出来。本来芸曼要求解剖,查出胎儿死因,但老辈人极力劝阻,让她给孩子一个安息。悲痛欲绝的芸曼,这次无力再坚持下去了,默默地让陈先生去处理。这时芸曼真的开始觉得身心疲累了,折腾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实现自己的小家庭。为了打发时日,芸曼在一家人寿保险公司当顾问医师,只是负责基本的体检和审核。除此以外,芸曼就呆在陈先生在市郊的房子,很少再与其他人联系了,除非很必要。
又过了两年,芸曼再次怀孕,小心翼翼地待到预产期三个月,她再次回到加拿大。好在当年的大学同学还是很热心,即使有时芸曼的要求又挑剔又无理,还是同情地不加计较,帮忙她张罗一切。芸曼的女儿顺利出生后,大家也跟着芸曼长舒了一口气。送走有女万事足的芸曼,大家都开始纳闷:陈先生到底和芸曼结婚了没有?
相爱的双方都需要付出,因此而得到了幸福快乐,这是爱情;单方面带着眼泪付出,最终还是遗憾,那就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