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切实际的假想
我的童年最初的记忆好像是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看着大人间彼此嘘寒问暖总觉
得莫名其妙可又无法解释,据说那样很礼貌,可我总觉得那种客套里的热情有些
许异常,像那孩子明明调皮捣蛋,而却要被夸奖够聪明伶俐。
许多年过去,我学会了许多所谓接人待物的礼貌,可在心里却还不具备那种完美
的周到与热情,为此常检讨是否怠慢别人,就好比说第一次见到陌生人的时总有
些拘谨和脸红,好像自己做了亏心事,觉得这样的交际显得不够成熟庄重,可过
多的客套总是让人面红耳赤。
我的假想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切实际。
由于睡觉的时候总喜欢保持一个姿势,外婆总说我一旦睡着了就和死人一样,死
人的身体是冰冷而僵硬的,我总是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有时候把头埋的深了些,
不注意还真的不晓得被子里还有一个人,甚至在炎热的夏天,毕竟那时我还小。
母亲与外婆的说法不同,说我在她肚子里面的时候特别不老实,尤其是后来那段
时间,一会儿朝这边,一会儿朝那边,不是伸胳膊就是踢腿,折腾的相当厉害,
所以人家孩子要十个月才降临人世,而折腾到了七个半月我就完全被解放走进新
社会了。
那是在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去幼儿园之后,我扒着院门大哭了几次之后,外婆终于
很不心甘情愿的让我成了中班插班生,从来没有集体生活过的我,在午睡的时候
就出了问题,那时孩子们都睡在一个有木栅栏的小床上,阿姨要我们闭眼睛别的
孩子睡的都很快很香,我的眼睛眯了条缝顺着栅栏外面四处张望,没过多一会儿
就觉得自己可怜了,恰逢幼儿园下午灌一种预防什么病的中草药,肯定苦得不得
了,不由得想起了家里柜子里面的牛奶糖,哇哇哭着被外婆带回家,从此看着小
朋友去幼儿园,我眼巴巴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那时起我睡觉时就不像死人了,翻身,伸胳膊,踢腿,虽然不是很频繁,但是
已经不是那么乖乖一动不动了,偶尔还会做噩梦惊醒,回头想来,可能那个时候
已经开始了思想,当有不能被满足的愿望和想法的时候,都会给人留下记忆,哪
怕是很浅只停留在睡梦中。
孩子在母亲肚子里面最初很安静,也许还没有想法,便不动,就像我小时候睡觉
和木头一样,而随着分娩期的来临,孩子都喜欢运动,有了向往便开始了拳打脚
踢练习武功,很有可能是这样,我后来逐渐的长大了接触了外界有了烦恼之后,
经常辗转反侧,在也没有儿时那么安详无忧的睡眠了。
人来到世界上的时候是直挺挺的放声歌唱,人离开的时候是安静地躺得笔直。那
在世上停留的日子里,有没有这种可能,从一无所知的胚胎到了拳打脚踢来到世
界,之后再从一个顺从家庭与社会的孩子到了社会上拼搏,不过是重复了在相同
的过程,而最终都会去另外一个世界,之所以如此假想,是因为睡眠中下意识的
动作和在母亲腹中的动作比较起来出奇的相似。
每天回到家中,放下了虚伪的面孔,无聊的客气,洗一个热水澡,浴缸里面的温
度正好,撒上一包或是花香或是水果味道的入浴剂,待额头微汗,穿上舒适的睡
衣躺在床上,当然不会忘记抱着电脑,看网络新闻和朋友挖坑灌水般的闲聊总是
临睡前的乐趣,当带着几分疲惫睡去之后,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的怀中。
即便这个世界有几分虚伪,可梦中的人依然那么温馨,好像到了天堂,你看那睡
梦中的人,偶尔翻一下身,伸下胳膊动下腿,偶尔不知想起了什么美事面带微笑,
也许还说两句别人听不懂的话,这时的人是没有防备的,像个纯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