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丛生

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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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后 连载之三 原

(2005-11-21 17:16:30) 下一个


  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无改鬓毛衰与之相映成趣的却是,夫妻
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几年海外时光如电,在踏上这块土
地的时候,想必他也是无语泪千行,只不过他能洒脱的挥挥手,用
背影将落寞隐藏。酒店大堂遇见他的时候,肖洋穿着一件初冬时候
用来御寒的棉夹克,活脱的就像剧情片里面的办事处主任,表情庄
严肃穆的有些滑稽。

  “你送我的九十九朵玫瑰花呢?”对于同志关系我总是显得有
些不怀好意的说:“不会泡妹妹都送的破产了吧?”

  “大姐呀,出门要这么复杂,电话不通,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
以为你被人杀了,准备打110 ,然后送花圈!”说完他就眨着那双
大眼睛不甘示弱的望着我。

  所有朋友里我的年纪是最小的,但是通常别人都爱喊我大姐,
或许和我总喜欢在人装老成的缘故,有的时候真的糊里糊涂的,看
着镜子里面熟悉的脸,不知道是自己。

  “怎么样,还习惯吧,都去哪里玩了?”肖洋说话的感觉好像
比我更熟悉这个地方。

  “哪里也没有去,一个人懒得动。”

  “车停别的酒店门口了,瞧你住的这地方,逆行。咱们要走过
去。”我自然的挽上了他的胳膊,他到不介意的带着我往车停的方
向走。

  “真巧,怎么你也在北京,世界真小,冤家路窄。”想起来总
在email 上对他冷嘲热讽加取笑,反倒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北京也有公司呀,估计以后要常驻呢。”

  “那好呀,估计我以后有的缠你了,免费餐券我可喜欢。”

  听起来我真的好势力,和人家没有什么亲密的伙伴关系,到想
把人家的口袋掏干净,大多数这样女子,都只是说说看的,真的让
她作起来反到特别的难,会叫的鸡总是不下蛋。

  初冬的北京的夜有些凉的干脆,路上的行人,丝毫不觉得谁和
谁有牵连,大多低着头匆匆而过,偶而有笑声的大多都是不满二十
岁的少年男女,情窦初开的不知道愁味的声音。然而,看起来很熟
悉却依然陌生的我和肖洋虽然用着北京人常有热情的口气有意无意
的调侃着,其实也在彼此的审视着对方,中间总有座防线,就好像
眼睛后面的眼。

  这也是在海外呆了太久对国内的人情国情有些闭塞的原因,即
使想熟悉也只得先变得遥远。就和他不了解日本,我也不知道美利
坚,唯一相同的是,我们都在不久的将来回到中国,我们的故乡。

  想起来哪部电视剧的台词,是王志文主演的,当一个男人为一
个女人开车门的时候,不是这部车是新的就是这个女人是新的,蛮
有趣的,车确实是新的,我也是新的,他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新
的。人,总要从新开始,所以我喜欢一切新的东西,尤其是充满善
意的。

  灯火辉煌的平安大街,红火的粤菜馆的二楼,选了一个靠边的
位置,我们面对面坐下来,叫了几样小菜,其实他已经吃过了,看
着他陪我吃,而且很努力,真的有些不忍心。

  心里有些慌张,因为不知道怎么照顾他的情绪,毕竟他不是北
京人,生怕淡薄了他,明知道他绝对不会让我埋单,只能往他餐盘
里面放菜,真的为难了他的肚子。

  肖洋本是不喝酒的人,却要了一个杯,两个人分一瓶啤酒:
“从来不喝酒的人今天破例,看你多有面子。”看来气氛还算融洽。

  于是,那就在来一瓶吧,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我们聊着
关于海外关于国内的话题,只是我有意替他要的四季烤麸这道菜做
的真的不怎么样,还好他不介意。

  记得那天我化了很浓的妆,头发做时尚的波浪,后来觉得自己
很滑稽,忘记了回到了北京,还按照东京的方式去见朋友,在东京,
女人出门不化妆就是显得对人不尊重,而在北京却显得不朴实大方,
唉,国情不同。

  肖洋没有看出我的尴尬,邀请我一起去看他一道从美国回来的
朋友,去中国大饭店的咖啡厅去小坐,据说他朋友带着孩子在国贸
的下面玩,我当时我感觉是,能结识朋友在一起聊天,真好,让我
回想起曾经或生活的惬意。只不过在一起惬意的不是那年少时候的
伙伴,换作了新的面孔,不知道也是刚下飞机的他们和我一起有没
有感觉回想起从前的自己,女人的感觉总是敏感的,男人或许不会。

  真的很有趣,真的好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开诚布公的胡侃了,他
朋友是北京人,也带起来我的老习惯,天南海北海枯石烂一阵神聊,
他们打趣我要帮他们在东京找女友,我托他们帮我找美国老公,其
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找的人都在中国。

  后来肖洋在送我回宾馆的路上告诉我,他的这位朋友离婚了,
不由得我们一阵感概,怎么不是离了的,就是孤单的,海外生活的
路似乎不是比人们想像的那么幸福,其实海外生活的人哪个不羡慕
毛主席词里面的意境,待到山花浪漫时,她在丛中笑。却只叹,从
此劳燕各西东。

  每个人都在经历着人生的变革,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变得这样
的无奈,在我们的身边这样的故事还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
亲爱的人,最后也只能说声送战友,多保重。

  肖洋在我下了车后,打开车窗,对我说,明天你要是还在北京,
晚上和他朋友一起出去看看京城的新酒吧,如果要去别的城市,也
通知他一下,开车去送我。

  分手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人们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可
是,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有好多海外游子在异乡,是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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